再見到許嘉年是翌日傍晚我下班的時候。
“夏淺,對不起!”
我剛走出公司,就看到他從車里快速下來,大步奔到我面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抱歉。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不太清楚他究竟是為哪件事道歉。
畢竟從他來到這座城市短短兩天,已經讓我失了好幾次。
我不說話,只是攏了攏上的大,這個城市的冬天比濱市和江城都要寒冷。
“夏淺,我們上車說可以嗎?外面太冷了,別冒。”
可能是看出了我很冷,許嘉年說著要拉我上車,我后退了一步躲開他的,轉走向公司旁邊的一家咖啡廳。
許嘉年明白了我是要去那里跟他談,他立即追上我的腳步。
即使他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會給他打個電話,因為我給他的時間期限到了,那件事,該有個結果了。
于是走進咖啡廳坐下來后,我直接開門見山:
“許嘉年,兩天時間到了,那件事你查清楚了麼?”
還記得兩天前得知我在這里出事,他風塵仆仆從國趕來。
當時他那麼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不擇手段要害我的人。
可當我告訴他那個人就是許昕妍的時候,他竟覺得應該只是一場誤會。
所以我給他兩天時間讓他去弄清楚到底是誤會還是他不愿意接的真相。
現在兩天時間到了,我很想知道,他究竟要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代?
而此刻在我犀利的目下,許嘉年愈發有點心虛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也能想到,不論他去不去調查,陳瑞都會把證據給他看,所以現在的許嘉年對事件的真相應該也了解的十之八 九。
但是他此刻的沉默,仍然昭示著他不愿意接和面對那個真相。
我的心,也伴隨著他的沉默越發寒涼了。
“許嘉年……”
“昕妍病復發了。”
當我再次開口想要追問他時,片刻沉默的許嘉年用沉重的言語打斷了我:
“醫生說,這次況比之前還要嚴重,剩下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
“所以呢?許嘉年你什麼意思?”
聽出他此刻口中滿是對許昕妍病復發的憐憫,我了手里的咖啡杯。
接下來溢出口的聲音不由帶著幾分抖:
“你是想要我可憐病惡化,而不去追究對我造的所有傷害,是這樣麼?”
“不,不是的!”
許嘉年急于否認,隔著桌子抓了我愈發冰冷的手:
“夏淺你聽我說,我你,所以我心也包容不了任何人對你的傷害,陳瑞已經把他掌握的證據都給我看了,我找的人也還在調查,如果最后確定這個人真的是許昕妍,我同樣不會原諒。”
“可是你要什麼最后的結果?難道現在這些證據還不足以證明就是那個從國到國外三番幾次要害我命的幕后真兇麼?還是說,許嘉年你想要的最后結果,就是想盡辦法去證明無罪?”
“不是的,夏淺你別誤會,我只是看到最近的況很不好,每天躺在醫院里昏昏沉沉要麼就咳,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在最后的結果出來之前,先不要讓警方帶走……”
“呵!”
我諷刺的失笑,不想再聽他這些虛偽的借口。
“許嘉年,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怕我把送去坐牢麼?所以在你心里,我的命安危和許昕妍比起來不值一文,就算是我被害死了也活該是不是?”
我憤怒的拽開了許嘉年的手,強烈的悲憤讓我不由克制的紅了眼。
曾幾何時,我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是可以拼盡全力保護我,值得我托付終的人。
可現在,他明知對我造那麼多傷害的元兇是誰,卻一而再的逃避,甚至現在因為那個人患重病而要求我暫且放過對方。
他如此殘忍的對待我,竟還口口聲聲說他我。
如果這就是他對我的,為什麼此刻我覺得他在用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凌遲我的心……
心底的痛蔓延進我的四肢百骸,淚水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夏淺,你別這樣想。”
看到我失的落淚,許嘉年再次抓了我的手,他那雙深邃眼眸里仍舊覆滿了對我的深與疼惜:
“請你相信我,在我心里從來沒有覺得你比昕妍更重要,如果真的是一直在傷害你,我會比你更無法原諒,但現在的況真的很不好,這或許也是老天對的懲罰……”
“別說了許嘉年,真的別再說了。”
我再次掙許嘉年的掌心,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他這些堂而皇之的借口。
“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讓我看在病膏肓的份兒上放過麼?但是許嘉年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所有傷害我的人我都不會原諒寬恕,否則只會縱容變本加厲的來害我,所以許嘉年,你聽好了,現在開始,我和許昕妍之間的恩怨是我們兩個的事,我怎麼置也由不得你來左右,我和你,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干擾!”
我堅決的說完就掉臉上的淚起走出了咖啡廳。
“夏淺!夏淺你聽我解釋,我今天找你其實是……”
許嘉年匆忙追出來想拉住我,但我已經快速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坐進去。
關于他的解釋,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其實許嘉年今天特地跑來等我下班最想解釋的是關于昨晚他跑去我家撞見陳睿后對我們產生的誤會。
就在今天早晨,許嘉年剛在酒店房間醒酒,陳睿就跑過去找他,把昨晚的事跟他解釋的清清楚楚。
許嘉年也很慚愧,因為自己酒醉而誤會了好兄弟和自己喜歡的人有染。
昨天他實在喝了太多酒有些喪失理智思考的能力,想著跑來跟夏淺好好為此道個歉,結果原本想給的道歉沒來得及說,卻又把人給氣跑了。
此刻站在異國的城市街頭,許嘉年突然覺得沮喪無奈且無助。
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深的人,更怨自己狠不下心眼睜睜看著夏淺把生命就快要走到盡頭的許昕妍送去坐牢。
養父養母臨終前唯一托付他的事,就是求他照顧好他們唯一的兒。
他不想對不起于對他恩重如山的養父母,也同樣不想讓他深之人對他失至極。
活到現在三十二歲的人生里,許嘉年第一次覺得如此刻這般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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