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一號。
年末的最后一天。
恰好是段落落的年禮生日。
昨晚十二點前,厲霆尊從意大利趕回港島,助理Ventus拎著他的行李箱走進別墅客廳,被里面的場景給驚到了。
客廳里的大圣誕樹還沒丟掉。
五個人圍著圓桌在打牌,沈行的臉上快要被彩便簽給滿了,臉上還被盛夏用水彩筆畫了一只卡通王八。
段落落在旁邊指著沈行,笑得差點往后仰翻。霍明橋王似的坐姿,順手扶起笑仰下去的段落落。
霍擎洲無聊的夾了一張牌丟出去,扭頭想去看謝繁星手里的牌,手一推直接把他給推開了。
“霍……霍總?”Ventus結了,以為自己看錯了,怎麼冷清的大別墅,忽然多了這麼多人。
霍擎洲放下牌,扯掉在鼻子上的便條,噙著笑看向門口的Ventus:“尊呢?”
熱鬧的氛圍徹底被打斷。
段落落手里的牌掉在地毯上,慢吞吞的站起來:“Ven,他回來了?”
Ventus點了點頭:“厲總在外面接電話,等會就進來了。小姐,您等會和厲總好好通,有什麼事都可以化解的。”
這幾天,Ven助理一直跟在厲霆尊側,知道段小姐在和厲總鬧矛盾,導致厲總的脾氣又冷又古怪,邊的人都不敢往厲總跟前湊,生怕被殃及池魚。
“誰要和他通?誰再提這件事,我跟誰急。”段落落垮下表,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往門口的Ven腳邊砸去,轉就要跑上樓。
厲霆尊在外面接了一通電話,走進來剛好撞見段落落發脾氣砸東西,皺眉掃了眼窘迫無奈的Ventus,還有玄關的煙灰缸碎片。
“段落落,站住。”
厲霆尊的嗓音沾染了連軸轉的疲憊,還有一慍怒。
他很用這種語氣和段落落說話。
段落落腳步一頓,抓了扶手,他的話就像無形的枷鎖,腳下像生了,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再也不能掙錮。
圓桌邊的四個人默默對視幾眼,紛紛起上樓,把樓下的空間留給他們。
“擎洲,把落落單獨留在下面,真的沒事嗎?”謝繁星被霍擎洲牽著走進電梯,一步三回頭擔憂地問。
霍擎洲挑了挑眉:“能有什麼事?厲霆尊不舍得打,也不舍得罵,也不能用別的方式教訓,只能忍著。”
電梯門合上。
隔絕了客廳的風雨來。
段落落背對著厲霆尊,眼眶瞬間染上委屈的紅潤。
菲傭立刻上前去打掃地上的碎片:“先生,不要責怪小姐,這里我來收拾就好了。”
厲霆尊平日里溫文爾雅,真遇到讓他心煩的事,整個人周的氣會變得很低、很有迫,他直接越過地上的碎片,大步走到段落落后。
“轉過來,看著我。”
段落落背影抖了一下。
像是在和他抗衡一樣,就是不肯轉過和他對視。
厲霆尊笑了一下,笑聲里帶著上位者的從容和輕蔑:“段落落,再過兩個小時你就滿十八了,這就是你年該有的狀態?還是說你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話音剛落。
小的影猛地轉過,段落落眼眶通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是!厲先生,我年了,所以你不再是我的監護人,請別再管我了行嗎?算我求你,放過我。”
厲霆尊:“……”
用粵語吵架的時候,能夠發泄很多緒,平仄高低宣泄了太多太多。
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豪華客廳。
Ventus拽著菲傭走到樓梯間,盡量不去摻和上司的家事。但他跟了厲霆尊這麼多年,大概能猜到,厲先生因為段落落剛才的那句話,應該會難過很久。
淚像是破碎的星辰,一滴一滴蔓延過生的絕容,最后在下搖搖墜,掉在厲霆尊的皮鞋表面,變了一朵朵砸開的淚花。
“段落落,你把我對你的好,都當什麼了?”厲霆尊眼神里閃過片刻的茫然無措,家族的教導,只教會他行商做事,從沒有教過他怎麼去表達。
他以為,他對段落落足夠好。
會聽話,會懂事,會明白。
至不能像現在這樣無理取鬧。
竟然需要聲淚俱下,求著他放過。
厲霆尊聽得出,這就是段落落的心里話,憋在心里很多年的心里話。
段落落察覺到男人眼神里的破碎,心臟小小的搐了一下,隨后控制住眼淚,抹掉臉上的水,佯裝輕松地笑道:“我長大了,也該選擇自己的人生了。小叔叔,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那句“不是”,簡單的兩個字。
偏偏卡在嚨里說不出口。
最后,厲霆尊沉聲道:“是。”
他要娶何琮賢。
落落長大了,步大學后會有很多男生追求,以厲家對的寵,的未來可以找到更優秀更年輕的男人。
而不是他厲霆尊。
“那就對了。”段落落失落的笑了笑,倚靠在樓梯扶手上,像個破碎的娃娃,“明天見小叔叔,期待你送的禮。”
厲霆尊呼吸一滯,眼睜睜看著段落落上樓,卻沒有多余的勇氣挽留。
段落落說的禮,是真的生日禮。
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厲霆尊想要在的生日派對上,把厲家何家聯姻的消息,公布給港島和澳城的。
垂在側的雙手握拳頭。
用力到骨節發白,指甲掐進皮,一滴滴從虎口滴下去。
“先生!”
“厲總。”
Ventus沒聽見里面再有靜,走進來看到厲霆尊的手被自己傷了,無語的同時又拿這對怨偶沒辦法。
“沒事,地毯……扔了吧。”厲霆尊疲憊的抬了抬手,上樓回了自己的臥室。
今夜,注定有兩個人難以眠。
—
明后天兩章寫完落落的人禮,差不多他倆的戲份要去新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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