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日,
小滿。
老黃歷說,黃道吉日,諸事皆宜,宜嫁娶。
這場由厲寧兩家聯姻的世紀婚禮,提前三天就開始預熱了,整個京都都嚴陣以待。
“京都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我覺這幾天街道都格外的干凈。”
“豈止街道啊,就連巡邏的人都多了很多,而且還全部都是赤羯的軍人。你們看那兒,那兒就有一個,穿軍服的軍哥哥好帥啊。”
“我發現赤羯的軍裝特別好看。”
“是大婚,京都頂級世家厲寧兩家的聯姻,你們沒發現長安街一整條街上全是喜字和簪花嗎。”
“長安街啊!聽說那邊住的全是京都的豪門世家和權貴。要麼是四合院要麼就是民國大洋樓。”
“對啊,厲家和寧家之間一個在街頭一個在街尾。”
就像古代的長安城,眷的府邸向來都是被劃分到一個區域。
尋常的民眾百姓難以接到和窺探到。
世家結親,禮儀繁冗。
本來應該是早上八點鐘接親的,這說明非煙得四五點起來化妝,但厲晏辭拒絕,“我家煙煙喜歡睡懶覺,八點接親太早,睡不夠,改中午。”
厲長洲覺得沒眼看,溫婉書則是在一旁笑,“做的棒兒子,這才是真男人該考慮的。”
寧家,寧家的親眷早就都到了。
一樓熱鬧的跟什麼似的。
小孩子們手里拿著泡泡機在到穿梭,笑聲不斷。
院子里的一對孔雀互相對,其中的白雄孔雀張開尾屏,在向雌孔雀求偶。
眾人笑看著,紛紛拿出手機去拍。
厲家這次的聘禮中,沒有送大鵝或是大鴨,而是送來了一對孔雀,寓意好,觀賞更好。
三樓閨房。
此時正是早上九點。
非煙穿著赤金大紅的冠霞帔,一頭黑的秀發如瀑布般垂在后,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師正在給非煙添妝。
寧笙早就已經穿戴好了,站在非煙旁邊,靠在梳妝臺旁,手里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湯圓。
舀起一顆,輕輕吹了吹,送到非煙的邊,“煙煙,聽說今天會非常忙,你得吃一點墊墊肚子。”
非煙微笑,一口咬住,含糊不清的道,“謝謝笙笙,好好吃啊。”
“煙煙,這是親手為你做的。”
化完妝,寧笙直接呆住了,鮮看到非煙化妝,總共就接親一次,認親宴一次,這次婚禮是第三次。
“煙煙,你好好看啊。”
一旁的化妝師也在端詳,“新娘子那麼漂亮,都突顯不出我的技了。”
三人笑。
這時,盛兮走了進來。
一襲紅旗袍襯得風萬種。
盛兮的手里拿著一個沉香木盒,散發著淡淡幽香,在非煙的后站住。
“媽媽。”
“媽媽。”
非煙和寧笙異口同聲。
盛兮微笑,“乖。”
說罷,從盒子里拿出一把犀角梳,檀木的手柄幽香清冽。
盛兮用簪尖挑起兒一縷垂落的青,鎏金護甲劃過天鵝頸:“當年媽媽出嫁時,你外婆就是用這把梳子替我梳頭的。”
“香江那邊特別興這個,說是由母親替兒梳頭出嫁,兒會順遂一輩子。媽媽就順遂了一輩子,現在媽媽把祝福送給我的煙煙。”
盛兮說著,將百年傳承的玉梳沒濃秀發,簪尾垂珠撞出泠泠清響。
“煙煙,媽媽舍不得你。你明明才來家里不久,可現在卻要出嫁……”
非煙過鏡子看向后的盛兮,只見眼眶紅了,頓時轉,握住盛兮的手,“媽媽,我并不是離開,我只是很貪心,我想要和親都在。”
“所以媽媽不要自責好不好。”
盛兮被這話逗笑了,“好。”
繼續梳著非煙的頭發,著每一寸獨屬于非煙的溫度。
中午十一點三十分,接親隊由一百零八輛軍艦紅旗車組,為首的紅旗車上裝滿了由京都鮮花基地培育好的紅蘭花。
于清冷仙氣中勾勒勒一抹嫵妖嬈。
因為只是街頭和街尾,路程只有十分鐘,厲晏辭吩咐了接親隊特意繞著外面的街道走了一圈。
行人紛紛驚呼,“那是厲家的接親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頭車上面別的是蘭花,一般不都是玫瑰麼。”
“玫瑰那是西方的說法,咱們老祖宗一向講究包容,喜歡什麼花,那就別什麼花。”
“我有表姐在京都的鮮花基地做技培育,那紅的蘭花是厲特意吩咐做的。聽說舒喜歡蘭花,而紅又代表好,就二者結合了。這紅蘭花,既價格不菲,又意滿滿。”
“嘖!果然豪門出種啊!”
此時,車隊停了下來。
厲晏辭吩咐,“你們都下去給我發紅包和喜糖。”
于是,由厲晏時帶頭,沈季白,秦執和傅舟野以及蘇拉達等人手里拿著一沓一沓的紅包下去了。
行人拿了紅包和喜糖,紛紛祝賀。
蘇拉達在一旁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沒持續多久,怕街上堵車,派完就立刻上車離開了。
蘇拉達跑到車旁,興的道,“晏,你們中洲結婚真有趣。”
正午十二點,車隊準時出現在寧家大門外。
厲晏辭下車,他今天穿的同樣是紅吉服,手里拿著一大捧蘭花往里面走去。
厲晏時幾個人都跟著進去。
各個都高大帥氣,像男模走秀似的。
“新郎來啦,新郎來啦。”小孩子歡呼雀躍,用手里的泡泡機對著幾個帥氣“男模”噴泡泡。
其他眷看著這一幕,紛紛流慕之。
厲晏辭的朋友,就沒有丑的。
房間里,寧笙倒比非煙還要張,“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要來了。”
非煙坐在床上,看著寧笙的表忍不住笑了,“笙笙,你張什麼?”
寧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非煙,“煙煙,他們有好幾個,而咱們這邊,只有我啊!我這個小板怎麼能干的過他們!”
非煙的婚禮,伴娘就只有寧笙一個。
非煙沒有必須湊齊雙數的想法,就更不可能請人來假裝伴娘。
只要寧笙。
“還有哥哥呢。”
寧淵突然出現,他今天穿著軍裝,姿拔,五深邃,眼神溫。
他一手牽著非煙的手,一手了寧笙的腦袋,“誰說只有你一個的,哥哥就不是人?”
寧笙道,“哥哥,向來都是伴娘堵伴郎,你這算是大舅哥吧?你堵算什麼啊!”
寧淵看向非煙,“煙煙怎麼說,讓不讓哥哥堵?”
非煙仰頭,“堵!”
“哈哈哈,好。若是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有什麼本事能把我妹妹娶走。”
于是厲晏辭領著伴郎團過來的時候,三樓的主臥室大大的敞開著。
門口站著寧淵和寧笙。
厲晏辭挑眉,“嘖!兄妹一起上?”
于是搶親隊分為兩派,沈季白單獨一派,他扛著寧笙就跑,寧笙被他扛在肩膀上,握拳頭就去錘,“你放開我,放開我。”
沈季白自然不放,逗的大家全部都笑了。
而另外一派也對上了寧淵。
“今日不宜見,那就掰手勁。”
于是,由厲晏時打頭陣,秦執,傅舟野,蘇拉達依次和寧淵比。
寧淵到底常年在軍隊訓練,力量可不是說著玩兒的。這些公子哥兒哪里是他的對手,一個個接連敗下陣來。
蘇拉達喪氣,“晏,他太厲害了,只能靠你自己了。”
厲晏辭抱臂看了幾人一眼,“鍛煉啊,各位。”
于是,新郎親自下場。
二十分鐘后,兩人還沒分出勝負。
而吉時就要到了。
寧淵問,“婚姻里男人應該遵守三從四德,你給我背一背是哪三從四德。”
厲晏辭口就來,“三從:老婆出門要跟從,老婆命令要服從,老婆錯了要盲從。四得:老婆化妝要等得,老婆生日要記得,老婆花錢要舍得,老婆打罵要忍得。”
寧淵側眸看向坐在床上的非煙,“妹妹,你聽到了嗎?”
非煙拿著團扇遮住半張臉,笑了,“再大聲一點。”
于是,厲晏辭幾乎是扯著嗓子大聲的把這“三從四德”念了出來。
眾人笑!
“老婆,聽到了嗎?”
“聽到了。”
寧淵放過厲晏辭,主認輸。
見這邊認輸,沈季白這才扛著寧笙過來。
厲晏辭來到非煙的面前,單膝跪地把手里的蘭花遞過去,婚鞋并沒有藏起來,就放在一旁,由厲晏辭親自穿上。
“老婆,跟我走了。”
厲晏辭牽著非煙往樓下走去。
一對璧人,天作之合。
兩人在一樓大堂,當著寧家所有的親眷向寧祖母,寧伏城以及盛兮跪地拜別。
這是厲晏辭長這麼大,第二次跪地。
第一次是退婚。
第二次大婚。
但他跪的皆有價值。
傭人把茶端過來,厲晏辭端著茶杯一一奉上。
“,請喝茶。”
“爸,請喝茶。”
“媽,請喝茶。”
盛兮輕抿一口,把兩人扶起來,看向厲晏辭,言語懇切,眼神溫,“煙煙今后就要你好好對待了,請務必,拜托,讓我的孩子幸福。”
“您放心。”
寧伏城知道孩子出嫁,當母親的最容易傷,他走過來攬住盛兮,“放心吧小兮,長洲和婉書恩了一輩子,他在恩的環境里長大,一定懂得怎樣去人。”
“再說了,他敢怠慢煙煙,我就從街尾給他打到街頭。”
厲晏辭無奈笑了,“我絕對不給爸這樣的機會。”
眾人大笑!
寧祖母則是來到非煙的旁,把手腕上的一串翠綠翡翠鐲戴在了煙煙的手里,“煙煙,好孩子,這是祖母戴了一輩子的鐲子,名為“同心”,當初還是你爺爺送給我的定信呢。”
“你回來的晚,沒見過你爺爺真實的模樣,那就讓這只鐲子陪著你,就當作是爺爺陪著你出嫁,好嗎。”
非煙抱著寧祖母,聲音輕輕的,“謝謝,我會保管好這鐲子,好好保管好爺爺對的。”
出門的時候,是厲晏辭把非煙抱出去的。
明,照在這一對新人上,仿佛周圍都歡快起來。
舉著鏡頭的攝影師快步跟上。
三書六禮,明正娶。
百輛紅旗,十里紅妝,浩浩的從街尾朝街頭的厲家開去。
幾十架直升機拖著“祝厲晏辭x寧非煙新婚大喜”的標語,一路為迎親隊伍保駕護航。
三十個航拍無人機一路跟拍。
其中不乏直播跟拍報道。
大婚陣仗說不出的震撼。
婚禮在厲宅舉行,這是厲老爺子的想法。
厲老爺子還特意把自己夫人的牌位給拿出來了。
觀瀾軒里,
厲長洲則和溫婉書坐在主位,厲老爺子抱著牌位和婚書坐在右邊。
司儀是國畫屆德高重的齊老,大氣磅礴的響起: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寧家有,鐘靈毓秀,君子好逑,今良辰吉日,作白首之約,宴四方賓朋。】
看著這一幕,厲老爺子對著懷里的牌位和婚書道,“寧大哥,夫人,你們看晏辭家了,娶的正是寧家的孩子非煙。”
說著說著,厲老爺子就開始抹淚。
一旁的厲明月則是把紙巾遞過去小聲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
直播彈幕里,全都是祝福祝福祝福!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婦人直接沖到了觀瀾軒外的直播鏡頭里。
穿著得,還畫著妝,加上又是趁著人多,溜進來的。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
此時,的手里拿著一個大喇叭,喇叭里清晰的播放著一段錄音。
“云震天又不是只有這一樁罪名。我們生日當晚,我遭遇了什麼,這可都是你們做的。”
“你瘋了,雖然那一晚江總沒有得逞,可你卻是真的失了的,還是和一個野男人上了床。”
“現場觀眾有上千人,但直播間的人數經過你這麼一鬧肯定已經上百萬了。”
“非煙,你要是敢自,不久之后全中洲的人都會知道你是個被野男人騎的放人,你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自古以來,人的名節最寶貴了。你可以拉我們云家下水,可你自己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知道。”
“知道你還要這麼做,你到底想要干什麼?你真是個瘋子……”
“正如你所說,南城警局有云震天的人,我獨自去報警,恐怕不會被理。可若是這件事鬧大了,鬧得人盡皆知,你猜猜看,你們云家得住這漫天輿論嗎。”
“云輕雨,你們給我下藥,害我失,我是害者。這個世界上沒有害者還要反被嘲笑的道理,你們這些迫害者就該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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