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

蘇云星生得眉眼秀迤，睜著雙烏溜溜的杏眸，眸清潤，眉眼微微耷拉著，稍稍一垂眸，不用說話都有一種無辜可憐的意味。

最后的結果就是靳烈沉著臉把房間、客廳的門窗全都打開。

他著不耐煩，又臭著臉回臥室換了放在柜里沒拿出來過的服，這才重新坐回椅子。這段時間里蘇云星已經把餛飩迅速解決完。

正襟危坐，完全看不出剛才滿臉的嫌棄。

一副味道太重你離我遠點的表。

靳烈靠在椅背上，冷冷淡淡的問道：“你也知道這款香水？”

我媽調出來我當然知道，蘇云星睜眼說瞎話，隨口道：“這款香水很有名，曾經買過兩瓶。不過有點貴，舍不得像靳先生這樣噴。”

“……”

靳烈聽著滿口胡話也不拆穿，淡聲道：“那還巧的，這款香水是蘇氏集團出品的，你又恰好喜歡，看來你們真有點緣分呢。”

蘇云星干地道：“不敢高攀。”

這個話繼續說下去不占理，飛快地轉移了話題：“靳先生為什麼要噴那麼多的香水呢？任何香水味道濃郁到一定程度都是臭的。”

“有用。”

“聞著舒服，助眠。”靳烈冷著臉又蹦出了幾個字。

聽到這話，蘇云星奇怪的看著他。

目不由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這才發現他的眼圈下泛著淡淡的烏青，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睡不好所以要用香水助眠？

怪不得味道濃郁這樣。

恍然間想起來前天晚上的景，靳烈好像有頭疾。

蘇云星不由得抿了下，神變得嚴肅起來，看著他提醒道：“靳先生，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聲，像你這樣長期使用某款香水助眠，很容易引發依賴的。”

“我知道。”

靳烈垂下眼皮，淡淡的應了聲。

以他現在用的劑量來看，遲早有一天這款香水也會變得不再管用。

不過，其實還有個選擇。

靳烈著指節，回憶著那天晚上在蘇云星上聞到的那悠長藥木香，不知道那香是什麼香，那樣短的時間便讓他平復了下來。

蘇云星表有些發愁。

當年參與了媽媽調制這款香水的全過程，它的確有些助眠安神效果，但不多。

這款香水本其實算是瑕疵品，因為媽媽認為它還有改進的空間，只是還沒來得及完善改進就遇到空難失事，再也沒能回來了。

蘇博文后來在工作室發現了這款香水，便將它投進流水線生產，沒想到瞬間風靡一時。

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或許對香水了癮。

這款香水的用途可以有很多，但絕對不能是這一種。

蘇云星抿，委婉地道：“靳先生，我想你或許應該去找個……”

醫生兩字還沒說出口，靳烈略微低啞的嗓音就響起來。

“我的頭疾吃止痛藥不管用。”

蘇云星霎時頓住。

靳烈掀開眼皮過去，角微微牽起，那雙烏黑的眼睛在下看起來異常脆弱。

他輕聲道：“如果這讓蘇小姐到了困擾，那我以后在家可以盡量減用量，蘇小姐看起來對香味很敏，我會多加注意的。”

“！！”

蘇云星有些許怔愣。

可你這副表看起來就像是我在欺負你啊喂！

靳烈對于示弱裝病很有一套心得。

他用手握拳抵著，偏頭輕輕地咳嗽起來，咳得還非常有，從聲音到作，再到窗外照進來的灑落在臉上的角度，都恰到好。

充分現出一種致易碎的脆弱。

蘇云星完全把握不住，哪怕直覺告訴這可能是假的，不要上當，但人都是有之心的啊。

誰忍得責怪他呢？

反正蘇云星確實是做不到的，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靳先生，這個味道沒有對我不會造什麼困擾，你在家里可以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只是關心你的。”

對任何東西上癮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再這樣下去，蘇云星都要擔心他在還債還到破產之前，先因為上癮而傾家產了。

靳烈能分辨出真關心還是假關心，對的關心到很用，決定試探地提出自己的目的了，他角輕輕向上抿了抿，淡淡一笑。

“其實那晚蘇小姐替我按完頭之后，我就到好多了。”

蘇云星疑地看過去。

靳烈溫聲道：“我看過的醫生曾說頭疾發作一般為三五天一次，遇到蘇小姐的那天正好發作，可我那晚卻沒有用這款香水，依然睡了個好覺。”

以至于大早上任一鶴打電話過來他都罕見地沒發火。

“？”

按的手法放到中醫館那是要被打的。

蘇云星眉心微，心里莫名警惕起來，他這是準備用荒唐得沒有邏輯的話來刷的好嗎？

腦子終于從被和破碎的畫面中清醒過來，理智占據了上風，不聲地道：“您的意思是我把您頭疾給按好了是麼？”

靳烈聞言，頓時啞然失笑：“當然不是。”

沒想到警惕心還蠻高，還以為對誰都是一副信任放松的姿態呢。

靳烈向前微微探了一下，手將放在餐桌上的香水瓶推到眼前，輕聲道：“準確來說，我那時在你上聞到一和香水很相似的味道。”

蘇云星杏眸微微睜圓，詫異地看著他。

那天在回學校之前的確是在工作室配制完善這款香水，上自然也難免沾染了味道。但那晚還下了一陣急雨，他這也聞出來了嗎？

“是的，我聞出來了。”

靳烈就像猜到想什麼似的，笑著點頭道：“我還確定你上的味道與這款香水并不相同。”

他笑容有些抱歉，又端起了那層客氣疏離的外表。

“這話或許問得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問蘇小姐你上的味道是來自哪款香水？要是能告知我的話，我會十分激。”

“……”

這款香水其實還沒調好呢。

而且不能保證之后他是否又會對新的香水有癮，但如果每天在濃郁的香水味里醒來，這會讓有種自己都被腌味了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