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二姑娘，你且坐會吧。”

何氏無奈的手按著葉流錦又坐下，明眼人都知道，這老夫人是被氣得暈了的，這會兒再去，那不是火上澆油麼？

葉流錦惶恐不安，說著說著又開始垂淚，

“都怪我不好，惹得祖母傷心難過，我說了去莊子上住算了，沒得惹他們厭煩。”

“你這說的哪里話，”何氏忙勸道，“府上是你正經的家，你住在這是理所應當。”

拿出帕子給葉流錦拭淚，看著和自己的兩個兒有幾分相似的面孔，心里涌起一陣憐惜。

“可不要再提去莊子上的話，老夫人也是一時想岔了，這都快過年了，你一個人去莊子上如何能行。”

“前幾日你三叔還來信說，等你回來了，讓我要多照看你一些，他很快就從南邊回來了，到時候帶你們姐妹去看花燈。”

葉流錦的三叔正是葉裎，前世二叔葉祿承了爵位后，便尋了個錯把三叔一家趕出了國公府。

爹娘的牌位被扔出國公府時，是三叔去撿了回來的。

當時這個事被白老夫人知道后，還派了仆人上門斥責。

葉裎擋在大門義正言辭，“我一個平頭百姓，連自己兄長和嫂子的牌位都供奉不得了麼？你們爛了心肝沒了良心我管不著，可要是還想阻了我，我便告到衙門去，上了公堂，也是我有理。”

正應如此，葉流錦念他的恩，曾想讓他朝為，可葉裎卻淡淡說，

“我一生只會打算盤，滿沾染銅臭味，這是我的宿命，可我從不看輕我自己，你父親曾說，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只求問心無愧，為也好，從商也罷，我無愧于心就行。”

是的，繕國公府的三爺葉裎，不讀書不為，是眼下最被人看輕的商賈之輩，可葉流錦卻覺得，他比很多宦強上許多。

“三叔可能趕上回來過年？”

葉流錦眸子一亮，眼里的笑意真實了幾分。

“是啊，”提起葉裎，何氏臉頰微紅，本來就是南邊的子，長得小溫婉，似水，“說是已經啟程了，臘月二十八能到家。”

“三叔回來定帶了許多新鮮的玩意，到時候我去多拿一些，三嬸可別舍不得。”

何氏喜不勝收，原以為葉流錦是個難相的，如今看來，只覺得這孩子不是老夫人說的那般驕縱任。

“你能來，我和你三叔不知道多高興。”

說起來都怪老夫人自視甚高，想出那種下作的手段來拿一個小姑娘。

想到這里看向葉流錦的目多了幾分同，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今日定是疲憊了，好好休息。”

說著就要起告辭。

“三嬸且慢。”

葉流錦吩咐煙水取了兩個錦盒遞給何氏。

“這是給兩位妹妹的見面禮，本是該今日給的，只是時機不湊巧，便勞煩三嬸帶回去，日后讓兩位妹妹多來玩。”

錦盒打開，是一對金連珠玉鐲和一對紅珊瑚耳環，做工巧，澤明艷，一看就是極好的東西。

何氏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又是驚喜又是愧疚。

倒是給葉流錦備了見面禮，可如今在老夫人手下過活，財不外，準備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面對葉流錦一出手就是兩個當嫁妝都不遜的見面禮，實在拿不出手。

“我.....這......”

葉流錦看出了何氏的窘迫，角笑意盈盈，“三嬸，日后我不得去找您討杯茶喝，有好東西，您別可藏著。”

“好好好。”

何氏松了口氣，接了錦盒，又覺得葉流錦是個善解人意的。

笑意怏然的出了院子，轉過一個回廊，不巧就到了臉沉的白氏。

何氏趕斂神收笑，出擔憂的表，“二嫂，母親可好些了。”

白氏正眼都沒瞧，從鼻子哼出幾聲，“好不好的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目落到何氏后婆子的手上，“這是什麼？”

何氏心里一，正想著怎麼敷衍過去，免得給葉流錦招惹麻煩，就聽到葉流錦的聲音在后響起。

“是我給三嬸家兩個妹妹的見面禮。”

葉流錦被煙水扶著，眉頭鎖，長睫不斷，“方才三嬸說祖母病了，我正想去瞧瞧。”

白氏然大怒，越過何氏便指著葉流錦罵道，

“還敢去瞧老夫人？要不是你出言頂撞，放肆無禮，老夫人會被你氣得昏倒麼？”

“你好大的架勢，好威風的作派，張就要置戚媽媽和姜媽媽，那是伺候了老夫人一輩子的人，也是你能喊打喊殺的？”

“明日我便出去問問，這滿京城的夫人姑娘們，誰家是你這樣的規矩？也難怪，沒爹沒娘的......”

白氏越說越起勁，何氏卻聽不下去了，“二嫂，這本來也不全是的過錯......”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的錯了？”

白氏的聲音高昂尖銳，一雙眼睛圓瞪。

煙水幾番想上前，都被葉流錦不聲的按住了。

“好，”葉流錦仿佛了莫大的驚嚇，小臉慘白，“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說了我該去莊子上住，我現在就去和祖母說，這府上，終究是容不下我！”

猛的推開煙水，嗚咽著朝著松鶴堂跑去。

“你......”

白氏顯然沒想到故技重施，哭哭哭，就知道哭！

松鶴堂里，白老夫人又是施針又是喂藥，這會兒人醒了，心口還是悶悶的疼。

“老夫人，二姑娘來了。”

丫鬟的話剛落音，滿臉淚痕的葉流錦便沖了進來，臉上早就沒了，嘶聲道，

“祖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二嬸說的對，我是喪門星，我是不祥之人，我克死了爹娘，我還氣暈了祖母，我是滿京城的笑話。”

“我走，我現在就走，一會兒我便讓霄云替我進宮給太后請罪，我沒福氣承歡膝下！日后就讓我在外頭自生自滅吧。”

最后一個字落下，轉就沖了出去。

“姑娘！”

煙水張著門外，又忍不住對白老夫人哭喊出聲，

“老夫人，您這是要死二姑娘啊！”

白老夫人呆愣的看著一主一仆前后跑出去，自己的松鶴堂和街上的鋪子一樣，才緩過來的一口氣又被堵在膛，

“讓管家帶人攔著！”

“噗--”

剛吩咐完，猛的張開，一口濺了邊丫鬟一臉，再次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