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帶他下去,灌上醒酒湯,讓他醒了再來與我回話!”
白老夫人只覺心累,語氣疲憊了幾分,又警告的看著所有人,
“今日二老爺說的話,若是出去半個字,仔細你們的腦袋!”
白氏則是被剛才葉祿那一句“撿大哥不要的”狠狠刺痛了心。
原來這麼多年,生兒育,持家事,在他眼里不過是個別人不要的賤婦!
“他黃湯喝多了,說話沒輕沒重,你與他這麼多年的夫妻,應該都明白。”
白老夫人只一眼就知道白氏在想什麼,可實在無心安白氏,心里還埋怨無用,這麼多年都籠絡不住自己的夫君。
“祖母,”葉青芙小臉哭得通紅,“我害怕。”
這樣的場景,幾乎不到幾日就要在綴金堂上演一番。
滿污言穢語的父親,聲嘶力竭撒潑的母親,麻木的下人,還有在睡夢中驚醒的。
每當這時,只能穿著單薄的裳跑到松鶴堂去。
“好孩子,沒事的,有祖母在,別怕。”
自己的親孫,白老夫人自然是疼的,摟著放了語氣,
“走,咱們去祖母那在睡會兒,天還早。”
待回到松鶴堂,祖孫兩個躺下后,誰也睡不著。
葉青芙把自己蒙在錦被里,咬著手哭得呼吸都不順暢。
想離開這里,永遠都不想再回這樣的家。
而白老夫人則是憂心忡忡。
葉流錦這樣的強勢,一言不發便跑到城外的莊子上,如今滿京城還不知道如何議論苛待前頭夫人留下的孫呢。
還有葉福的事,怎麼就被裕王殿下撞上了呢!
也不知道史臺是不是真的要參葉祿一把。
越想白老夫人越份覺得心力瘁,對葉流錦的憤怒和對葉祿的失在膛匯聚了熊熊火焰,干脆一掀被子,語氣聲音的喊道,
“來人,掌燈!”
戚媽媽說的對,如今之計,先從白家把哥哥的孫接過來。
來年,葉流錚就要回京襲爵了,也該議親了。
白老夫人命人研墨,執筆寫了信。
過了半晌,又提起筆,給另一戶人家寫了一樣的信。
繕國公府這些年冷清,人多一些,府里才熱鬧。
等白老夫人寫好了信,天也大亮了。
戚媽媽和姜媽媽那日被葉流錦打得不輕,個個臥床不能彈,如今伺候白老夫人的,只有珍珠。
“老夫人,三夫人來請安了。”
白老夫人是個很嚴苛的婆婆,媳婦的晨昏定省一日也不能。
何氏和白氏往日都是天未亮便前來請安,一直等到白老夫人起,伺候梳洗,然后伺候早飯,最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今日白氏沒來。
知道心里不舒服,白老夫人也沒有怪罪,只是吩咐珍珠,“讓回去吧,今日不用伺候了。”
沒幾天,老三就要回來了,也不知道今年能拿多銀子,府里是越發的捉襟見肘了。
“老夫人!不好了!”
沒多大一會,珍珠臉惶恐的進來了。
“門房來報,宮里派人來了!”
“什麼!”
白老夫人心里一咯噔,下意識的站起來,立刻問道,“來的是誰?是哪位派來的!”
珍珠急得快落淚,“奴婢不知道!”
白老夫人還算有些理智,沉著的吩咐,
“去通知二房三房,馬上去前廳!”
一群人到前廳時,皆嚇了一跳。
竟是陛下跟前的蔡大監親自來的!
“蔡翁,您老人家親自造訪,真是有失遠迎!”
白老夫人心涼到腳底,今日只怕是免不得一頓斥責了。
蔡大監笑意不達眼底,手握拂塵,直奔正題。
“咱家今日上門,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問問府上的掌事人,為何二姑娘才出宮,便負氣出走,又為何在半道上遇到自家的親兵統領刀劍相向啊!”
“什麼?”
葉祿驚訝,轉而看著白老夫人,“二丫頭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白老夫人氣了個直仰,但沒空理會他,從臉上出一笑對著蔡大監,
“想來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二丫頭多年不在府上,怕是有些認生,心里不大舒適,才想著去父親的莊子上住幾日。”
“這刀劍相向之事,就更是誤會了,那放肆的葉福已然被就地正法,二丫頭也平平安安,也不知是哪位大人傳出的謠言。”
蔡大監冷哼,“老夫人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利。”
他這一張口,白老夫人的笑便僵在臉上。
“今日早朝,是裕王殿下親自對陛下說的,難道裕王殿下還構陷你不!”
白老夫人蒼白如紙的臉上滿是驚惶,居然是裕王親自上奏的,二丫頭什麼時候和裕王這般親了!
籠在袖子下的手,指尖都在發。
“陛下得知二姑娘親手斬了賊人的頭顱,大贊有其父之風,更是讓咱家告訴各位,葉大將軍為國捐軀,葉小將軍刀尖,還各位不要苛待了二姑娘,否則,陛下決不輕饒。”
“葉大人,”蔡大監又看向一臉茫然的葉祿,“陛下說了,您作為朝廷員,卻治家不嚴,這承議郎的職位,便收回了,日后您就好好在家修養,管教下人吧。”
葉祿手猛的蜷,下顎繃都泛白。
這事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曉,到頭來被奪的是他的職!
荒唐!可笑!
這還不止,蔡大監看著滿屋呆若木的人,繼續說道,
“咱家出宮時,太后也派邊的嬤嬤帶了幾句話,老夫人若是不善待二姑娘,那干脆就分家吧。”
“不可!”白老夫人心驚跳,驚悸不已。
怎麼能分家!
分了家,的一雙兒就和國公府沾不上半點關系了。
就連白氏都臉蒼惶了起來,的孩子都沒說人家,葉祿剛剛丟了,再分家,這日后還怎麼說親!
“既然老夫人知道事的輕重,便趕派人接了二姑娘回來,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難不讓二姑娘一個人在莊子上過年?”
白老夫人當即就下了決定,握著手蜷在袖子發抖,強自鎮定道,
“老明白,請蔡翁放心,二丫頭一定會在府上過年。”
“告辭。”
蔡大監語氣稍稍緩和了些,轉離開了。
而葉祿再也控制不住了,暴怒的對著白老夫人質問,
“你可滿意了?”
“費盡心思的折騰,攪和得所有人不得安寧,現在報應來了,我丟了職,足家中,你滿意了麼?”
沈千歌死后才知道她只是一本小說里命運注定悲劇的炮灰女配。她千百倍維護的沈家根本就不當她是一回事,反而更疼愛那個弄錯的千金沈嬌嬌,沈嬌嬌才是這本書里的女主,有氣運加身。 重生回來,她多了個可以收集氣運的花盆,只有收集足夠多的氣運,她才能擺脫被炮灰的命運,甚至還能翻身當女主,而氣運名單上排首位的就是那位大奸臣燕王。 燕王名聲極差,又暴虐成性,誰都不敢嫁給他,為了氣運,她嫁!
馮玉貞爹孃不疼,丈夫早逝,唯唯諾諾、逆來順受過了一輩子,在個性冷淡的小叔子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的時候,也因爲怯懦拒絕了。 在崔氏老宅寄人籬下,被任勞任怨使喚七八年,卻被他們污衊不守婦道,捆住手腳沉了塘。 死後才得知原來他們都活在話本里,而話本里的主角正是她的小叔子,崔淨空。 崔淨空外表光風霽月,實則多智近妖,本性暴虐恣睢,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沒人會預料到,自第二次科舉下場後他連中三元,一朝金榜題名,步步高昇,而立之年便登堂拜相,位極人臣。 在其權傾朝野十餘年間,崔淨空徇私枉法,大肆追捕清流,滿朝文武噤若寒蟬,時人私下無不唾其爲“奸相”。 馮玉貞再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夫君的喪禮上。 此時的崔淨空尚還衣衫破舊,只是個秀才。他面無波瀾,眼珠黑沉,像是攝人心魄的黑珍珠,還看不出日後的嗜血本性,啓脣正問她:“不知嫂嫂可願隨我而居?” 這一回,馮玉貞攥緊了袖口,咬脣點了點頭。 後來在數不清的春情浮動、無力招架的時刻,她都無比悔恨這個無異於引狼入室的決定。 對方步步緊逼,而她退無可退,哪怕逃出萬水千山也無法擺脫他的桎梏,最後只能任由他饜足地全數佔有。 崔淨空是個缺乏情感、感受不到喜怒哀樂的怪物。 讀書也好、爲官也罷,對他而言,一切難關都輕鬆地宛若飲水吃飯,所有的變數無不在掌控之內,所以他漠視生死,只貪圖嗜血的快感。 除了當他理所應當地以爲寡嫂會乖乖等在家裏,待他高中狀元后順理成章地接她去京城成親—— 然後,她逃跑了。 這是頭一次,崔淨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怯懦、弱小的寡嫂,同絕大多數世人一般別無二致,愚昧不堪的貞娘,卻最終成了一條拴在他脖頸上的繩子。 她輕輕扯一下,崔淨空就只能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