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錦剛能下床走的時候,葉流鈺就要率兵出征了。
梁帝發旨,令郡主從盛京率軍五萬,前往劍南道擊退戎狄。
與此同時,隨軍的人中還多了兩位監軍,一個是沈唯簡,一個是蕭璟。
梁帝親臨盛京巍峨的城門上,率文武百目送雄師一路南下。
同一日,新任繕國公兼隴西節度使葉流錚帶著陛下欽賜的兩位副將浩浩的前往隴西。
葉流錦裹著厚厚的斗篷,站在城門下,送走了姐姐,又送走了哥哥。
“姑娘,我們回去吧。”
煙水心疼的看著臉蒼白弱不風的葉流錦。
“不急,我再看看。”
晚春的風里已經帶了一暖意,可葉流錦還是覺得上有些寒意沁人。
“咳咳。”
用帕子捂著咳嗽了兩聲,就看到一抹影走上前,替擋住了從城外吹進來的風。
“王爺?”葉流錦抬眸,臉上掛了一抹笑,“王爺怎麼沒有隨陛下回宮?”
蕭昭衍眸微,“這里風大,你子弱,我先送你回去。”
葉流錦不知為何,眼眶一陣發酸,“我想等哥哥和姐姐走遠一點再回去。”
都走了,盛京的葉府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就連王,也隨著姐姐一起走了。
二房的胡姨娘和葉青蓉也別府另居。
蕭昭衍皺了皺眉,“子要,你要是病了,小將軍和郡主會擔憂的。”
“那好吧。”葉流錦吸了吸鼻子,扶著煙水的轉走上馬車。
蕭昭衍猶豫一二,還是抬腳跟上了。
馬車里籠著炭火,蕭昭衍只覺得一熱氣撲面而來,抬眼看到葉流錦還舍不得下厚重的斗篷,眼里的擔憂一閃而過。
“還沒謝過王爺給我送來的雪蓮呢。”
葉流錦角揚起一個溫的笑容。
“我問你,這一切是你的計劃,還是真的被人下了毒手?”
蕭昭衍獨自端坐,一雙明澈的眼睛盯著葉流錦。
“這很重要麼?”葉流錦垂眸,心底嘆了口氣,“總之,我的目的達到了。”
“你的目的?”蕭昭衍的聲音不復往日那般清冷沉著,“殺了蕭琮?還是讓二房徹底沒有了掙扎的余地。”
“都是。”葉流錦聲音極輕。
答案顯而易見了。
蕭昭衍垂在側的手繃發白,眉頭不覺深深皺起,
“這樣很危險你知道麼?就差一點,差一點你就死了。”
“我死不了。”葉流錦抬頭,干凈利索的回應,“我自有分寸。”
這話,聽了第二遍了。
將臉朝向窗外,不再看蕭昭衍。
“可你的子......”
“我也讓季管家派人出去找華氏的后人了,”葉流錦說,“我和王爺一起找,定然能加快速度,找到華蓁,我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蕭昭衍看著尖細的下,突然涌起一無力,
“錦兒,從你第一次進我的王府,告訴我蕭琮的世后,我以為你是信任我的。”
可你為什麼又要拿自己的去做籌碼,獨自一人去扛下所有的痛楚呢。
葉流錦長睫輕,轉過頭來時,拼命忍住想掉下的眼淚,
“姐姐們回京后,我總是做噩夢,夢到那些可怖的東西。”
“我明明已經把繕國公府盡數掌握在手,可我還是會夢到姐姐和哥哥慘死的樣子,我沒有辦法安心,沒有辦法看著二房和老夫人始終活著為威脅。”
葉流錦眼里的狠厲一閃而過,
“他們必須死,死得越快越好。”
其實本不怕自己死,只怕上一世的慘烈重現。
活著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陛下三番五次的和姑母提起,要我盡快與蕭琮完婚,蕭琮的皇子府已經選定,蕭瑰的婚事在三個月后,我的婚事也不會拖得太久。”
絕對不能和蕭琮親。
“王爺,”葉流錦目溫的著他,“這些事我能理,你不要為我分心,你要做的,就是籠絡朝臣,壯大勢力,等你坐上皇位,就能庇護我,庇護葉家了。”
不敢賭,怕他摻和到葉家的事里,會連累他,甚至傷及他的命。
所以的事,自己來辦。
“停車!”
蕭昭衍突然揚聲,他面凜然,在下馬車前丟下一句,
“那以后本王的事,也無須葉姑娘過問了。”
直到馬車重新起來,葉流錦還在驚愣中。
他......好像生氣了?
回到繁蔭院剛剛坐下,煙水就來回道,
“珍珠跪在門外,姑娘可要見一見?”
“讓進來吧。”葉流錦雖然有些疲憊,可還是打算見一面。
珍珠走進來,徑直跪在葉流錦面前,一言不發。
葉流錦一抬手,煙水捧著一個匣子過來了。
“這是你的賣契,還有一千兩銀子,我去衙門幫你立了戶籍,以后你就是戶,想嫁人也好,做點小生意也行,或者是離開,都隨你。”
珍珠抬頭時有些意外,“姑娘不打算殺了我?”
葉流錦突然笑出了聲,“我在你心里,是個如此嗜之人麼?”
說完自己又沉默了。
應該是個嗜的人吧。
算算這些日子,有多人因而死。
暖香、葉福、姜媽媽、戚媽媽、白氏、萬掌柜,還有曲思冉,耿家,白家,老夫人,葉祿,白朝雪。
日后還有更多的人會死在的手里。
葉流錦自嘲般的笑了一聲,對珍珠說道,
“拿著東西離開葉家吧,往后改個名字,不要再留在盛京了。”
珍珠雙手接過匣子,最后還是朝著葉流錦磕了個頭,
“姑娘,珍珠走了。”
著離去的背影,煙水忍不住開口,“姑娘不怕說什麼不該說的?”
“誰會在乎呢?”
松鶴堂的老夫人是自己瘋了死了,這事梁帝知道,葉皇后也知道。
至于生前了多非人的折磨,誰在乎呢?
葉流錦起朝著床榻走去,心里有一前所未的輕松。
“這繕國公府終于是一方凈土了,”喃喃自語,“再也不會有人在這里想殺我們了。”
爹娘的牌位,也不會被扔到大街被人踐踏了。
“姑娘,您累了,睡會兒吧。”
煙水的聲音在耳邊,讓葉流錦莫名的安心。
是要睡會兒。
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去謀劃殺更多的人。
她驕傲跋扈,笑靨明媚指著他鼻子,道:“你完了。趙鈞默,你愛上我了,你永不能再愛他人了,因我不許。” 經年流轉,他卻淡淡地道:“明晰,能不能有些肚量容下她。” 當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站在了敵人的陣線上,當所有人都心存同情之情安撫從她手中偷去丈夫的女人,當所有人視她這個正妻為毒蛇猛獸囂張狠毒時,她漸漸死寂了下去。 他忍痛將她死死摟在懷:“是我對你不住。再看我一眼一眼便好,就一眼……”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