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監占地不算太大,可設計巧,你從靜室開始,一直走到此,我估著也就走了半數不到。”
南宮勛給葉流錦引路的同時,不忘和說司天監的布局。
葉流錦跟在他后,落后半個位,聽了這話,有些驚訝,“我走了這半日,竟不夠半數?”
上一世,雖時常與南宮勛對弈飲茶,可每次都是直接從門到了俗韻軒,并不曾踏足其它的地方。
“這里每個院子都有回廊和曲橋,從太池引來的活水相連,再建亭臺樓閣,走起來費勁,實際上卻可能是一直在相同的地方打轉。”
“原來如此,”葉流錦點頭,“司天監果然與眾不同。”
話到此,兩人都沒有再出聲,一時間有些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葉流錦終于是不了這樣的靜默,于是開口問道,“你既然是國師的弟子,為何我從未聽宮里的人說過?你又從來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哪怕是上一世,也是南宮刈死了以后,才聽蕭昭衍說司天監里有一個學識淵博的讀書人,他揭發南宮刈有功勞,便留任司天監做個監正。
“我是師傅外出查探龍脈時,從山野里撿回來的,縱然收我為徒,可到底是個無功無名的貧賤之人,又豈敢世攀附權貴。”南宮勛的聲音淡薄。
葉流錦這才意識到,上一世認識南宮勛那麼多年,卻從未聽他說過他的份。
或許是南宮勛不想說,亦或是不想問。
“這里就是聽天塔了,”兩人走過一座長橋,停在一座七層的高塔面前,“師傅平日多半時間都在這里,這里頭保存著司天監寫造的歷法以及每次觀星后推算的吉兇禍福,最頂上放著渾天儀以及星盤”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那里,只有師傅才能上去。”
葉流錦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們竟然走到了水面之上。
這塔,站在太亭中也能看到一角,只是距離太遠,看不真切。
如今站在聽天塔前,才發現這座塔竟然是建在水中央,由橋梁連接司天監的正殿,塔周是由石頭雕刻的山茶花瓣狀護欄。
若能站在塔尖,便能看出整個聽天塔宛如盛開在一朵巨大的山茶花中間的花蕊。
塔從上到下,都是圓形,高高懸掛在塔檐上的鈴鐺,偶爾被微風帶過聲聲作響。
“我們能進去麼?”葉流錦問。
“今日師父不在此,我便帶你看看。”南宮勛面帶淺笑,眼眸深的神卻有些難以捉。
三人走到聽天塔前,看到兩個年紀不大的小守在門口。
“公子。”兩位小斂衽對著南宮勛行禮。
“這是來司天監暫住的葉姑娘,是國師的貴客,我帶來此走走。”南宮勛目沉穩,簡單的介紹了葉流錦的份。
兩位小面猶豫,對視一眼后有些為難說道,“公子也知道,這塔只有國師和您才能進去,這位葉姑娘......”
“無妨,”南宮勛語氣溫和,“葉姑娘是皇后的侄,更是定西郡主的妹妹,國師不會怪罪的。”
“原來是郡主的妹妹,”兩個小聽到葉流鈺的名字眼神亮了亮,出幾分激,“我們這就開門。”
葉流錦沒想到姐姐的名號居然這麼好用,踏進聽天塔時,不由好奇道,“怎麼?司天監的人也知道我姐姐是大梁的將軍?”
“豈能不知,”南宮勛步態悠悠,“他們在司天監后,都會有人專門的人教授禮儀,學習規矩,講解文書,這其中最不可的一項,自然是介紹大梁的達顯貴,高門世家。”
葉流錦點了點頭,也不好說什麼。
司天監要觀星占卜,也要會識人認,這樣才能在這皇城中生存下去。
進了聽天塔,葉流錦頓時覺一片豁然開朗,外頭看著塔不大,里頭竟別有天。
“小心!”
就在葉流錦準備走到正對著門口的那座高臺之上時,胳膊猛的被南宮勛一拉,整個人往后一倒,腳下不穩,差點摔倒。
“這里有許多的機,自然是機關,”南宮勛扶著葉流錦站穩,“踏錯一步,輕則掉下面的水中,重則被暗就地所殺。”
葉流錦抬頭,兩人的目略一接,便彼此開。
“這位姑娘,”南宮勛松開了葉流錦,看向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他的霄云,“這里的機關,我只與你說一次,你,可要記牢了。”
霄云渾一凜,睜大眼睛,這位看著人模人樣比裕王只差了一點的神竟然看穿了們的意圖?
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葉流錦,要不要先殺了他?
葉流錦心神有些激難平,急忙調息凝思,恢復清明,可說話還是帶了一意,“霄云,還不快謝謝公子。”
“多謝公子。”霄云是個十分聽話的人,既然葉流錦不疑心,那自然有的道理。
葉流錦怔怔的看著南宮勛帶著霄云先是走到那幾排比人還高的書架前,轉了一個天青定瓶,移了幾個擺件,又低語說了這塔里其他位置的機關。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等日暮西山時,南宮勛終于代完了。
“今日時辰不早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南宮勛看著站在窗沿邊上的葉流錦,斜剛好掠過水面灑在的上,仿佛周披上了萬丈霞。
“南宮勛,”葉流錦背對著他,“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是葉流錦第二次問這句話了。
南宮勛眼眸寧靜無波,宛若禪定,“既然我給的理由不能夠讓你信服,那不如你給我一個能說服你自己的理由。”
葉流錦轉,面有些郁郁。
“你知道我想干什麼?”葉流錦默然沉思了半晌。
“不知道,”南宮勛搖頭,眼神清澈,“我不過是盡了些地主之誼,帶著葉姑娘到走走。”
“哦,”他神松泛的指了指四周,“這些機關,我是怕傷著葉姑娘,你是皇后的侄,是陛下親自送來司天監讓師父為你賜福的。”
他笑了笑,“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整個司天監都難逃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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