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搖頭,認真答道:“奴婢正往這邊走呢,正巧遇上,還是榮順公公出聲住奴婢的,不然奴婢都沒瞧見他。”
溫檸問道:“然后呢?”
小桃見姑娘這麼慎重,外頭細想了下:“然后奴婢瞧他從后面的馬車那兒過來,以為帶了什麼東西,就順口問了句,榮順公公就說了,后面馬車上坐的是玉嵫國來的舞姬。”
將之前的事重復了一遍,見姑娘臉突然凝重起來,不疑:“姑娘,怎麼了,是哪兒不對嗎?”
溫檸搖頭,不是哪兒不對,是反應遲緩,竟然才剛剛意識到。
意識到這是太子殿下對的試探。
溫檸在覺察到太子意
圖的一瞬后脊發涼,只覺心口有東西往下墜,沉甸甸的著胃,以至于讓產生一種想要吐出來的沖。
若非太子殿下特意吩咐,榮順又怎麼會住小桃說起舞姬的事。
溫檸甚至覺得昨日,遇上對方也并非偶然。
太子殿下將東宮上下把控到極致,若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旁人怎麼也不會知曉半分,可偏偏就看見了。
而作為太子近侍的榮順也由著和小桃誤會,不要說反駁了,臉上甚至連一驚訝也無,仿佛一開始就知道們會猜錯一樣。
昨日乍聽到消息,震驚于太子殿下竟然開始親近人了,毫沒有往別想過,一直到方才,也僅僅是生出幾分好奇罷了,全然不覺得會牽扯到自己上。
可眼下事實就擺在面前,不容不多想。
溫檸閉了閉眼,太子殿下在試探的心意,可是為什麼?
溫檸想不通,也不愿意多想。
逃避似地捂住臉,半點也不想深究,可思緒愈是抑制愈是控制不住地往腦海中來,宛如滔滔洪水,片刻都抵擋不住。
溫檸菱微啟,發出半聲低。
覺自己快要哭出來了,既慌張又無措,心中毫沒有準備,便猝不及防撥開了那層用以遮掩的細紗。
半個月前,還覺得是大哥多慮了,現在看大哥分明是料事如神。
溫檸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旁邊,小桃見臉發白,頓時急了:“姑娘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您別嚇奴婢,咱們馬車停一停!”
說著就要喊人。
溫檸一把拉住,搖頭:“不用。”
還沒想清楚,還沒有理清思緒,不想現在就見到陸景,也不知如何面對他。
小桃擰著眉,猶豫了下,還是將聲音咽了下去,轉沏了杯新茶遞來:“姑娘喝口水。”
溫檸接來,抿了一口,到酸甜味,這才發現茶里加了顆梅子,及時下了心口泛起的那陣黏膩煩躁。
一連喝了好幾口,終于在一團麻中挑出了那主。
太子殿下傾慕?
即便是已經有了準備,可真正接的那一刻,溫檸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若是放在前世,溫檸或許會寵若驚,可這一世,已經是郡主了,風無兩甚至比公主更盛,何必要自降份,做太子的人?
而且陸景明明承諾過,以后會是大恒最尊貴的公主。
溫檸放下茶盞,惶恐不安隨著一杯梅子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氣惱煩厭。
兩道漂亮的纖眉微微蹙著,實在惱怒,沒想到堂堂太子竟也會說話不算話,說好的一諾千金呢,竟也跟著變卦了!
這一世只想做個閑散的郡主,半點也不想進東宮。
前世是太子良娣,卻能在東宮偏安一隅,皆是因為太子對無意,可這一世太子如此毫不掩飾地試探,就是為了讓盡早察覺出那份心意,如此舉下,又怎麼可能會讓同上輩子那般一人待著。
太子殿下為大恒儲君,未來的帝王,邊不可能只會有一個人。
哪怕對方不像魏臨帝那樣多,可后宮和前朝牽扯,并不只是簡單的兒長之事。
溫檸回神之后,便立刻想清楚了,且十分通,如今份是貴重,可細究下來全是仗著魏臨帝的偏,除去這一層,并不剩什麼。
這樣的份并不足以做太子妃,乃至未來的皇后。
太子殿下即便心悅,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為破例,溫檸自覺手段心機皆是一般,能讓太子將記在心上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三千佳麗獨寵一人,做不到。
更何況,兄妹分是獨一份的,寵妃卻不是。
所以,溫檸覺得除非是腦子壞了,否則才不會想不開與旁人爭寵。
一時懊惱起自己之前怎麼沒有發覺,不然也不會顧著想親近太子殿下,完全沒想過有意外況出現了。
全賴前世太子殿下邊半個人也沒有,便理所當然的以為對方并不耽于了。
可忘了,太子殿下即便尊貴高華,可亦是凡胎,神仙尚不能斬斷七六,又何況是凡人。
溫檸仔細回想,自太子從邊關回來起到現在,到底是何出了問題。
可以篤定的是,起碼在太子殿下給東宮庫房的鑰匙前,尚且沒有過這份心思,否則也不會承諾讓做公主。
那便是之后的事?
溫檸正想著,忽然福至心靈,腦中驀然閃過那日在溫泉宮的畫面,而后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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