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擺著那麼個箱子，也沒神收拾。

大燈一關，穿著睡往床上一撲，困意就涌了上來。

朦朧睡了個半小時，被冷風一吹才發覺沒關窗。

且惠著腳，一路墊著碎步到窗邊。

正要解下撐窗的木枝條，看見院子里站了一道人影。

沈宗良峻拔的形被籠罩在蒼翠綠影里。

又抬起窗子，輕輕出聲：“怎麼站在那兒？”

他揚了揚手里的煙，“煙。”

“在自己家里不好嗎？”且惠奇怪道：“還要跑出來吹著風？”

沈宗良頓時啞口。

什麼都騙不過小孩，著呢。

他以為把人弄走了就能踏實睡個覺，但事與愿違。

一把冷水澡，沒把他上的邪火下去，反而燒起來了。

沈宗良沖了很久，洗到肚子都筋才停下。

但那揮之不去的念還是深深地束縛著他。

他索下來煙，吹會兒風興許能好點。

沈宗良不愿打擾，只想看看睡了沒有，是不是又在刻苦。

他過來人的經驗，才剛上大三而已，沒多大必要繃這樣。

但一走下來，就看見的臥室里掐了燈。

且惠就這麼趴在床沿睡了，看起來累得不輕。

那樣子稚得讓人太不放心。

沈宗良走近了兩步，說：“我順便檢查一下，看你是不是手了。”

沒救了的直男！他居然還要提這個事，真不解一點風。

且惠在心里笑罵，說：“才沒有，我要睡覺了。”

他疑問的口氣，“你不是已經睡了一會兒了？”

“才、才沒有呢，剛才是醞釀。”

“是怕我說你睡前不檢查門窗吧？”

且惠被拆穿了，結結地說：“我現在關也一樣。”

“嘭”的一聲，把窗子放了下來，力拉上窗簾。

沈宗良站在深夜的風里，敲下一截煙灰，無奈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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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課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

且惠沒覺得自己做了多事，假期就已經結束了。

頭天夜里看書看得太晚，晚到沾上枕頭就昏過去，連鬧鐘都忘了設。

但早八人植在大腦里的生鐘喚醒了。

且惠撒著手驚醒時，一看手機已經九點了。

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完了。

沖去刷牙，翻出課表確認了一下。

還好，今天上午是三四節課。

但估了下時間，從這兒到地鐵站，再穿過學校進教室，也得抓點了。

外頭降了溫，風刮過窗沿時呼呼的。

且惠在短布格下加了雙小，又套了件深藍開口線衫在外面。

拎上包，抱著教材跑出門，一陣風似的。

“慢點兒！”

沈宗良剛下樓，站在車邊，把著車門沖喊。

且惠擺擺手，一點要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我來不及了呀。”

沈宗良一把拉住了，“上車，我送你去學校。”

且惠站住腳，撥了一下被風吹糊眼睛的頭發，“你不上班嗎？”

“我沒關系。”沈宗良把押進車里，“先送你。”

這幾天且惠都對他淡淡的，那晚的氣還沒消呢。

不就裝出功課很忙的樣子，恨不得早中晚飯都在書桌上吃。

對于沈宗良的關心，也是敷衍了事，不和他多說一句話。

沈宗良雖然意識到有不對，但看且惠的態度又還算好，就沒多想。

他在這方面的經驗極其匱乏，只當是累得，不愿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不溫不火地過完了假期。

黃柏文把車倒出來，事先問了聲：“鐘小姐是在政大是吧？”

“嗯。黃書也知道？”

他笑說：“你第一次坐這車的時候就說過了。”

且惠把書放在一邊，“你記真好。”

想起從陳老家出來，沈宗良提出帶下山。

那天中午的形，就像山花落下的一瞬，眨眼就過了。

沉湎在歲月不可回頭里。

可另一頭的關注點呢，全都落在的穿著上。

沈宗良偏頭看了眼，“這子短了點兒吧？”

雖有一雙到膝蓋的白子遮捂，但中間還是了一截子出來。

且惠低頭看看自己，該蓋住的地方都蓋住了，哪兒不行？

說：“買來就這款式的呀，總不能加條子吧。”

沈宗良板著臉訓，“你這麼副病弱子，小心著涼。”

“不會的，秋天我總是這麼穿。”且惠跟他解釋并陳，“這子花期很短，只有這麼幾天穿頭。”

京市的秋天稍縱即逝，剛流出一點涼，就演變寒冬的開頭。

說完，且惠將臉湊到他跟前，“不好看麼？”

清甜的呼吸一下子跳到了他臉上。

沈宗良看了眼前面，用拳頭抵著咳出聲，“就是太好看了。”

讓當心是一方面，這是最主要的。

他都能想象，在走進教室的那一刻，那些男生們看的眼神。

這一點角角落落的猜疑，就已經讓他覺得不舒服了。

但他又不能言明，他當是大方寬和的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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