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慎告病沒上早朝，在家等著。

    他心中一肚子邪火和疑問，就是上朝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落清靜。

    若真如王珍兒所說，袁真是來刺探他的，他定不饒。

    太正當空時丫頭來報說小夫人回來了。

    進了星月閣的門，看到李慎坐在當院袁真一愣。

    繞過他就向室走，經過時被他一把拉住手臂。

    李慎用力將拉到麵前，聲音沉重，帶著金屬質的冷意，“跪下。”

    兩人原本是正在慪氣的小夫妻，他一擺臉子，質就變了，袁真不得不跪。

    氣呼呼板著臉往地上一跪，接著聽李慎問，“炎昆到哪去了？”

    原來是這事，早備好說辭。

    “爺給臉看，妾便進宮了，沒娘家還不能回去看看從前的主子？”

    “我進宮不能帶炎昆，走的時候他就在府裏待著，至於後來去哪了，得問管家和門房。”

    “他跑了。”李慎眉眼森然，直勾勾盯著袁真。

    “你勾著我放他出來，現在人跑了，你說怎麽辦？”

    袁真一笑，“王爺，你自己也說了，是你點頭放的他，我說什麽都沒用，人出不出來都在王爺你呀。”

    說話的態度激怒了李慎，他瞧著，輕輕出手，上的發髻，聲說，“自你進府，爺待你如何？”

    “好的很。”

    話音未落，頭皮一，卻見李慎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用力揪住的頭發，將拉得整個頭向後仰起。

    他的臉上來，五扭曲猙獰，“那你為何要背叛我，嗯？”

    袁真猝不及防，頭皮疼得淚花都迸出來了，“爺你鬆手說話。”

    “你說的哪門子的事，真兒不知啊。”

    好不容易將頭發奪下來，發髻已不樣子，散落一肩。

    袁真屁一歪，跪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李慎，一臉不服，“我隻走了半天，爺聽誰嚼蛆就變了心？”

    “不必旁人，爺不傻，你來了炎昆不見了，許清如死了，不蹊蹺嗎？”

    “想來你那夜鬧著要去花樓就可疑，你一個人能逛個什麽，還當著許清如的麵隔著屋子和上演一出春宮戲？”

    李慎兩眼冒火，想到把自己當傻子耍就罷了。

    自己真就像個活傻子被玩的團團轉。

    他掄圓了手臂左右開弓連扇袁真十來個。

    打得白晳的臉一片紅腫，角帶。

    袁真沒掙紮，咬牙由著他打。

    打完他氣平息一些，再看袁真，平日的驕矜的勁沒了，像換了副鐵骨頭似的，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眼底一片荒漠，像個陌生人。

    眼神轉向一旁，吐出口水，閉上。

    李慎突然有些慌，想手去拉，又回了手。

    “爺打夠了嗎？不管怎麽置我，容袁真先更，要殺要剮由爺置。”

    用袖子角的，沒事人似的起。

    一對杏核眼裏的熄了，像螢火蟲逝去那一刻，由絢爛到枯竭，隻一剎那。

    拍了拍上的灰塵，向李慎行個禮，繞開他向屋走去。

    李慎似乎聽到自己中嘣的一聲輕響，有什麽東西在斷了。

    他懊惱地看著屋門，卻沉得邁不出一步。

    李慎來管家畫了炎昆影像，滿城張，通緝叛奴。

    炎昆已逃出京師，他沒去投奔袁真給的地址。

    走前，他打聽著找到瑛娘的父親，將銀票留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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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大地大，他一個男子漢還能沒有落腳之？

    從此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

    ……

    李慎心裏已有八九分信了王珍兒的話。

    沒有騙自己的理由，若是為恨他寵袁真，向自己胡說八道帶上長公主，不大可能。

    現在隻是袁真寵，今後這院子裏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明知丈夫不會王妃之位。

    袁真一直對主母很客氣，不存在挑釁，加上王珍兒說的話和事實對得上。

    但李慎惱的不是這些，甚至袁真來查他都沒關係。

    他在意袁真對他的是不是在做戲？

    若一切都是假的，他實在不能麵對。

    他不敢承認自己對一個人產生了別樣的，他那麽牽掛、依賴。

    看到袁真冷著臉回房，他比做實是長公主的細作都難。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因為用力打，手掌泛紅。

    更諷刺的來了，他這日沒上朝，時至晌午，宮中來了宣旨公公。

    一府的人開中門迎接，桂公公手執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皇四子李慎，生仁厚，端方正直，心懷蒼生，常念百姓疾苦;論朝堂之事，建言獻策，切中時弊。

    為江山永固，國祚綿延，立皇四子為太子，主東宮。

    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十分簡略明了。

    一直盼，一直等，真到這天，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爺？給太子爺賀喜了。”宣旨公公是皇上親信桂公公。

    看到他，李慎終於相信這是真的。

    來宣旨的人，每人得了一份重賞。

    府裏的人奔走相告，整個王府喜氣洋洋。

    李慎一邊開心，一邊後悔，不該那樣打袁真。

    袁真要真聯合長公主做手腳，恐怕他的事早捅到父皇那裏，怎麽還有立太子之事。

    父皇耳目一向厲害，看來他的事一點風聲也沒。

    他差個丫頭去告訴小夫人這個好消息，在房中等他。

    袁真剛挨過打，那會兒以為李慎了殺心。

    怕死是不怕死的，但怕麻煩，李慎殺不了，要被出手才麻煩。

    暫避鋒芒挨過李慎的怒意，等他鬆懈時就離開。

    傻子才會和比自己份高出幾個等級的人對抗。

    殺人最簡單不過，刀一捅，人就完了。

    殺人不是目的，也不是殺手。

    的任務已經完，做得又快又漂亮。

    至於李慎會不會和長公主理論，那是長公主的事，與袁真無關。

    長公主派去，就會給兜底。

    剛好李慎給足離開的理由。

    還在收拾細，來王府一趟，賺下的銀錢不，不能白白挨了這頓耳。

    正忙活卻聽到外麵放炮，不多會兒，小丫頭就跑來報喜。

    上一鬆坐在床上，這一下，李慎應該不會再懷疑。

    他能坐上太子之位足以說明沒人給他使絆子。

    不過還是不打算再待下去，所以繼續將值錢的東西打做一包，等著李慎過來。

    府裏張燈結彩忙著晚上慶賀。

    與此同時，書房——

    藥和李珺，一個站在皇帝旁，一個被賜了座，小心翼翼半個屁坐在椅上。

    李瑕一盞接一盞喝著濃茶。

    怒火在他中燃燒，臉黑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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