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行不知道現在的顧鹿寧是否能聽得懂他說話，他帶去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他還殘留著一希。

至他喂飯時，讓張口，會張口。

現在他要給修指甲，也知道朝他著手。

雖然秦老說，的智商也許現在只是兩三歲孩子的智商。

他抓著水蔥似的手指尖，仔仔細細替修起指甲，沒修完兩個，眼前被水汽熏得有點兒看不清了。

他輕輕吸了下鼻子，停頓了幾秒，繼續替修著：“對不起……那天，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重話。”

顧鹿寧出事之前那天，他們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或許應該說是，他為了讓顧鹿寧死心，單方面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辱的話。

如果不是基地的下屬，聽到他辱顧鹿寧，就不會誤會他看輕，就不會，在他們的一個弟兄被敵方抓住扣留威脅的時候，輕易就將顧鹿寧送了出去。

而當時，他正在山里抓捕逃犯，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趕到時，顧鹿寧上的服都已經被撕碎。

有沒有被侵犯，最先趕到的陸淮都不能確定。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更不忍心讓醫生來檢查。

他昨晚給洗澡時，哭了，流了幾滴眼淚。

任行才發現，那兒傷了，可能是被指甲之類的劃破，撓出了幾條傷痕，是表面的傷，被水浸之后，疼得不住。

任行替上藥，才發現大上全是抓痕，唯獨那兒并沒有紅腫。

指甲的痕跡，像是自己抓出來的。

他愣了很久，想起那天他趕到時，顧鹿寧蜷著子死死捂著自己上。

這些傷，應該是保護自己時留下的。

可是他不確定，更不敢問，害怕刺激到。

此時，他看著的指甲，心臟也像是被指甲狠狠撓過一般，很疼。

“對不起，我不該，把上一輩的錯誤，歸咎到你的上。”他說著，有一顆東西輕輕砸在了顧鹿寧的指尖上，四濺開來。

如果出事那天，他沒有說那些話就好了。

只是這世上，哪兒來的那麼多可是。

顧鹿寧的指尖微微了下。

任行抬頭向，顧鹿寧眼底帶了幾分不解，看向自己被眼淚沾的指尖，將指尖送到邊，嘗了下。

咸的，苦的，眼淚的味道并不好吃。

顧鹿寧又將手放了下去，繼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并沒有意識到任行是哭了。

任行渾都在發抖。

他明白，聽不懂。只是剛才那一剎那，他以為懂了。

許久，住了緒，繼續將顧鹿寧的手輕輕攥住，替修剪指甲。

十分鐘后，他拉著起，去洗手間洗掉手上的指甲末，替了層護手霜。

顧鹿寧始終都是乖乖的，一點兒都沒有反抗。

任行夜就要去集合隊伍了，做出發前的準備。

這是他給顧鹿寧喂的最后一頓飯，最后再陪。

他替著玫瑰味的護手霜，努力朝出一笑：“叔可能待會兒就要走了，小鹿自己一個人要乖乖的，好不好？”

顧鹿寧遲鈍地向他，應該是沒聽懂他的意思。

“剛才叔不是說過，等到小鹿的指甲再變長的時候，叔就會回來了？中間的這些天，小鹿一定要聽阿姨的話，乖乖吃飯，乖乖喝藥。”任行不厭其煩地向解釋著。

顧鹿寧向這兩天陪在邊的兩個慈眉善目的傭人阿姨。

顧鹿寧不讓陌生人靠近邊，不論男。

任行盯著看了會兒，收回替抹護手霜的手，打算去房間里面給拿一條披肩披上，今天有點兒冷，外面一直在下雨，顧鹿寧可能會覺得冷。

然而他剛轉沒走開幾步，便聽到后顧鹿寧輕輕哼了聲。

他回頭一看，愣住了。

顧鹿寧正無助地站在原地，哭得一臉鼻涕眼淚看著他，似乎誤以為他現在就要離開，在害怕。

任行心被狠狠揪了下，立刻回快步走到邊，將摟住了：“別怕，小鹿別怕……叔現在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