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澳城玩，同校和關系不錯的研究生賀學姐原本打算介紹一個導游，那是學姐在英國念書的時候認識的大幾屆的學長，學姐說他是澳城本地人，人特別好，有他帶著，們這幾個小姑娘肯定能玩得更盡興，也不怕被坑。

可方嚀在猶豫過后，拒絕了。

那時的自卑且務實，直覺那位學長應該不是能結高攀的人。

巧合的是，那個學長當時也正好沒空。

不過他發來了一份自己寫的旅游攻略，推薦或不推薦們幾個去哪兒觀。

其中不推薦的，就有當時方嚀和室友們去的那家屬于黎一明的賭場。

學長讓賀學姐轉告方嚀，幾個還沒步社會的年輕小姑娘，賭場那種地方，不適合們。

本來們是沒打算去的，可是人到了那兒，卻還是沒能架住好奇心。

方嚀的其中一個室友說：“平時都只能在電影里看到，難得來這邊玩，反正就進去看看，不買籌碼不上桌，沒事的。”

們都沒能忍住。包括方嚀，在貧窮中長大，眼前這個綺麗繁華的新世界，即使一輩子都夠不上，可至能走馬觀花地看上一眼，也足矣了。

那時的怎麼會想到，就是這一眼，的人生從此徹底被更改了軌跡。

方嚀從一片悵然中醒過來。

打電話吵醒司機，在深夜中出了門。

“抱歉，這麼晚還麻煩你。”

散著發的方嚀上裹著最簡單的披肩，再上車后對司機道歉。

司機過后視鏡看了眼方嚀。

即使心里有些抱怨，可看到那張弱麗的臉，也實在不忍苛責。

司機問：“太太想去哪里？”

方嚀了眼窗外：“去吹吹風吧。”

深夜的櫨城很涼，尤其是灘江邊，現在早已過了觀時間，本該一片金黃的輝煌燈景早已歇息，對岸璀璨的明珠也熄了燈，只有零零散散的人還在停留在江邊。

方嚀下了車，裹披風，獨自走到江邊圍欄吹風。

司機不放心，停好車后在后追過來，沒有離得太近，而是在幾米遠的地方，默默等太太吹完風。

原本安靜的江風，忽然不遠傳來幾個年輕孩子的笑聲。

們都背著包，看起來像是放了長假過來旅游的學生，這個點游客們早已散去，也只有們這樣天真年輕的人，即使江的兩邊都熄了燈，也依舊可以開心地欣賞每一風景。

此時一頭長發在風中劃出弧線、側臉麗而憂郁的人闖進了們的視線。

們還年輕，認不出人渾的昂貴，卻還是被吸引。

們的眼神單純，羨慕地看著人。

羨慕即使凌卻依舊散發著澤的一頭長發，還有上那看上去就貴的披肩和鞋子，還有連發著呆都麗的臉。

“哇。”

們與人肩而過，心里同時期待和幻想著，自己將來能不能為這樣麗而高貴的人。

可們不知道，在肩后，人也側頭看了們一眼，眼中同樣劃過一羨慕。

如今的人生是自己做出的選擇。

已經過上了在時期甚至都不敢肖想的生活，可為什麼，這一刻，竟開始羨慕和懷念起從前那個窮苦的自己？

在江邊不知呆站了多久，夜深寒，的頭發和披肩都有些潤了，司機過來提醒該走了。

方嚀嗯了聲。

車子原路返回，駛進家里的停車場后，正好撞上剛停好車準備上樓的陳叔。

方嚀放下車窗，有些訝異：“陳叔？你提前從老家回來了？”

因為陳叔離開前說是家人生病了需要回趟老家看，方嚀又順帶關心了一句他家人的況現在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陳叔說好多了，表看上去卻有些局促。

等司機停好車后離開，二人一起上樓，陳叔才猶豫開口：“太太。”

方嚀：“怎麼了？”

“我……前段時間，還去看了一下雅學爺。”

方嚀表微變。

主仆二人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最后是方嚀輕聲問了句：“雅學，還好嗎？”

“爺的狀態不太好。”

因為面前的這個人。

陳叔不知道是否該譴責眼前的人，因為，不單使得雅學爺如今被在國，就連雅博爺也跟瘋了似的，甚至不孝到要和自己的繼母結婚。

如果當初這個人沒有嫁給一明老爺，如果三年前他及時勸阻，而不是放任這兩個人不倫，也許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

可這個人，說到底也只是個命運可憐的小姑娘。

在遇到一明老爺之前，的人生太苦了，所以當階級越的橄欖枝朝遞來時，不顧一切地抓住了，即使是野心，也仍舊干凈青到讓人心疼。

有什麼錯呢？

人人都想要往上爬，人人都想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譴責不出口。

陳叔語氣懇求地說：“太太，請你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吧，不然等我死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地下的一明老爺。”

“前段時間，柏華老爺那邊找到我……”陳叔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知道用這種話去綁架太太很卑鄙，可太太已經是這個家里，唯一還有一理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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