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把意大利當是我們月旅行的第一站,你覺得呢?”
“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國家嗎?”
他絮絮叨叨地計劃著他們的月旅行,方嚀則是在他懷里安靜聽著,每當他詢問一次的意見時,便說好。
他忽然拍了一下的頭。
“可以不要一直說好嗎?麻煩黎太太也給點意見。”
方嚀說:“我沒意見。”
“沒意見還是不愿意腦想?”黎雅博嘆氣,“你這樣不積極,會讓我覺得自己在一廂愿。”
方嚀反問,語氣理直氣壯:“你已經想的這麼周全了,為什麼還要我腦?”
男人一愣,隨即低低地笑了。
“說不過你。”
于是就這樣,一邊品著酒一邊計劃著他們的月旅行,不知不覺桌邊的酒瓶見底,而男人的嗓音也越來越低醇緩慢。
孕期的困意無法阻擋,同時在男人催眠般的低語中,方嚀忍不住閉上了眼。
當黎雅博發現已經好久沒說話時,他低下頭看懷里的,借著頭頂燈和窗外朦朧的夜,他看到已經睡著了,纖長的睫蓋在眼瞼下方,落下兩片灰的影,睡袍下那對白皙的口,也隨著的呼吸微微起伏。
輕輕擱下手中酒杯,他上的臉,然后小心而親昵地了。
看著懷里人的睡許久,他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去,冒著吵醒的風險,親吻的額頭、鼻尖、臉頰,以及的。
他的瓣在的上很久,沒有舍得舌頭,接著他又往下,親吻的脖頸,在即將吻到下方時,他的呼吸明顯加重了,可還是克制地收回了吻,替攏好睡袍領口。
調整了姿勢,確保方嚀能在他的懷里睡得更舒服,他繼續品著酒,繼續欣賞著夜,繼續暢想著他們的月旅行。
醉意漸漸侵襲上男人深邃的藍眼眸,這一次,他醉得很安心。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爹地。”他忽然說。
回應他的只有方嚀睡著的呼吸。
他說,這十幾年來,他一直都恨父親,恨父親對母親的無,恨父親對他的無,恨父親的流連花叢,恨父親的移別,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心深,他又羨慕父親、崇拜父親,羨慕他的瀟灑多,只有他辜負別人,絕沒有人能辜負到他。
他也崇拜父親的能力,若沒有這億萬家傍,又怎麼會有風流無的資本?
他的父親、方嚀的父親,對他們來說不是大山般安穩的依靠,而是一切苦難和噩夢的源。
他的母親是神病,折磨自己的同時也在折磨為兒子的他,他的前一個繼母是個下賤的歌廳,在被父親厭棄后,這瘋人竟將主意打到了還是年的黎雅博頭上。
仿佛忘了曾在寵的時候,是怎樣|辱黎雅博和他母親的,換了母親的吊命藥,導致他母親死的不明不明,而父親為了掩蓋第一任妻子是神病的丑聞,竟然就這樣將母親的死一筆帶過。
當父親夜不歸宿,當喝醉的人著暴地暗示他時,黎雅博忍無可忍,鎖上房門,一夜失眠后,他選擇了結的命。
后來他發現,這個人死了,父親依舊會再帶新的人進門,繼續霸占他母親的位置。
所以他要解決的本不應該是那一個又一個的繼母,而是父親。
當跟了父親好幾十年的司機為了家人和錢向他妥協后,黎雅博的第一反應是痛心。
痛心人的不可試探,痛心父親的即將逝世,也痛心自己的良心在這一刻終于徹底逝去了。
三年前,從弗朗茨那里獲知,方嚀囚了的親生父親,他的心中是慶幸。
慶幸原來和自己一樣,在被生父傷到絕后,也會對生父下手,也會變得跟他一樣卑劣和冷。
他們出不同,可他們同病相憐,他們是同一種人。
他原以為這種出的孩,就算拼命讀書、拼命工作,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領著一份微薄的薪水,住進一間廉價的房子,找一個和一樣的下等人,再組建一個下等的家庭,生一個下等的孩子,再讓他們的孩子繼承他們下等的人生。
而方嚀不同,竟然為了擺這種人生,義無反顧嫁給了他的父親。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屑的同時,又不好奇,這個單純的學生妹,甚至年紀比他還小,僅憑一張漂亮的臉蛋,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和勇氣,認為現實中的灰姑娘,真的會像話故事里那樣,都擁有一個好的結局?
于是他引、利用、傷害,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憐憫的世、佩服為了改變命運而甘愿出賣自己的野心。
在這種極致的矛盾中,他最終上了這個長著一副漂亮皮囊的下等人。
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從父親和弟弟那里奪過,想和結婚,想和共同養育一個孩子,想和組建一個家庭。
這份,從一開始不愿承認的掙扎,到今晚終于被回應了,被主親吻了,到今晚終于愿意給他們一個相的機會,他心中的那份狂喜和欣,無法言喻,更不可比擬。
他的仇恨終于結束了。
從今以后,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一個人,同時也被這個人著。
即使世俗不容他們,也沒有關系,他會想辦法,只要方嚀愿意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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