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無損的歐訣活蹦跳地穿著T恤和大衩來開門了，沒割腕也沒懸梁，他一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支煙，看到面驚慌的顧錦時，眼中驚異的神一閃而過。

他側讓了讓，示意顧錦時進門，對著電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這有客人來，不如詳細容我們見面說？好，明天吧，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桑榆茶館等你，嗯，謝謝，拜拜。”

看來不像是厭世要自殺的，顧錦時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一半，松了口氣，隨意環視了一下客廳，一個典型的單男人的客廳，很符合座的超強潔癖，每一都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歐訣把顧錦時讓到沙發上，從廚房端了一杯橙出來，放到面前，意外道：“你怎麼過來了？”

擔心之后，顧錦時頓時就氣不打一來：“你今天為什麼沒來上班？”

歐訣莫名其妙地看著：“王征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我的HR檔案已經記過，公司準備辭退我，我干嗎還要過去？”

顧錦時一口氣卡在半路，憋得腔發疼：“就是因為他要在你的檔案上記過，所以你才要過來，不然不就是坐實了罪名麼！”

歐訣聳了個肩：“加之罪何患無辭，反正他鐵了心要整我，絕對不會因為我的負隅頑抗而就此罷手，我干嗎要過去自討沒趣。對了，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件事，恐怕要讓你失了，很抱歉。”

顧錦時嘆了口氣：“可是你帶著有污點的檔案，怎麼找工作呢？”

歐訣的笑容很輕松：“最差不過東山再起，怕什麼。”

顧錦時想起他剛剛的那個電話，試探道：“你是不是……已經聯系好下家了。”

歐訣猶豫了一下，直接點頭：“算是吧，過兩天我會去公司收拾東西，正式提辭呈。”

顧錦時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來的時候，辛宸已經給老總打了電話，王征只是提了記檔申請，還沒有通過。”

歐訣眼神閃了閃，用開玩笑的口吻道：“我一個大男人，還要靠你和辛宸兩個人來保護，說出去真是太丟臉了，其實你們不用忙，他想記就記好了。”

顧錦時偏著頭看他，表嚴肅而認真：“你是不是鐵了心一定要辭職？如果你準備好了退路，我就不在這心了。”

歐訣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希我留下？”

顧錦時很坦地點頭：“你是整個公司我最看好的技員，我自然希你留下，最重要的是我的項目還沒做完呢，技員就跑了，這算什麼事啊。”

歐訣又問：“我聽說今天王征已經招聘了新的技員，很優秀。”

顧錦時冷笑一聲：“如果你不回來，他將全盤接手你的工作。”

歐訣微微一笑，卻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喝兩杯？”

顧錦時愕然：“現在？”

歐訣直接站起，打開柜子拿了一瓶干白和兩個高腳杯，擺在茶幾上，邊斟酒邊道：“本來想喝白的，不過你一個人，喝太多白酒不好，還是開瓶葡萄酒。”

顧錦時莫名其妙：“大白天喝什麼酒。”

歐訣沒搭理，只將一個杯子遞給，又跟輕輕一，一飲而盡：“說實話，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顧錦時抿了一口，將杯子放回茶幾上：“不錯，是個好人。”

歐訣無語：“誠懇一點行不行，什麼是個好人。”

顧錦時笑起來：“那你希我怎麼回答？不是個好人？”

歐訣隨之微笑，又給自己倒了一點酒，放松了倚在沙發里，我在跟你合作之前，可聽說過不關于你的壞話。”

顧錦時頓時興致：“什麼壞話？”

“說你為人不厚道，不值得深啊什麼的，主要是因為你很趙太后的重用，就有些不好的話傳出去，”歐訣道：“其實那時候我還蠻欣賞你的，因為你是整個公司每天化淡妝，穿通勤服來上班的員工，其余要麼就天天蓬頭垢面，要麼就打扮的妖艷耀眼，知道的是來上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逛夜店。”

趙太后正是已經高升的前任技部總監諢名，其實人家離職的時候才三十七歲，還不到顯老的時候，但白頭的病很毀人形象，再加上向來要強，總有一種一頂起整片天的勁頭，有人背地里把稱之為攝政太后，久而久之，趙太后的諢名就這麼開了。

顧錦時“撲哧”一笑：“我就是傳說中的辦公室魔頭，你也不用跟我說好話。”

歐訣看著，抿微笑：“著顯示一個人的態度，我不喜歡和沒有工作態度的人共事，其實你的項目組剛開始組建的時候，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向你遞申請求加了，沒想到你快人一步，我申請還沒寫好呢，你就直接開始搶人了。”

顧錦時接的這個項目，是一家企業的新品上市宣傳，客戶要求極高，做的預算也很高，絕對算得上是顧錦時他們公司上半年數額最大的訂單了，最開始上面指的人當然是們家趙太后，太后把選人的大權到手上那一刻開始，顧錦時就打定主意只用一個技員，就是歐訣。

本來還想矜持一下，等歐訣自己來遞申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設計部的另一個項目組長也打算把歐訣拉過去，顧錦時一個著急，直接就開始下手搶人了。

“你當時也真坐得住，我都急那樣了，你居然還安安穩穩地坐山觀虎斗，真不厚道。”

歐訣笑道：“那會我是賣方市場，你們兩個人都想賣我的技，此時不拿喬更待何時，而且之前也沒跟你共事過，不知道你到底水準怎麼樣，如果連個人都搶不到，那你們這個項目組也沒啥前途，遲早要栽。”

顧錦時嘆了口氣：“其實我當時就是很單純地想把人搶過來而已，沒想到那孩子心理素質那麼脆弱，讓我在會上對了幾次，下了幾個絆子，居然直接辭職了，不過聽說他跳槽跳的好，好歹了我愧疚的心。”

歐訣又把杯子過來和杯：“其實我也沒想到他居然辭職了，你說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不住打擊，你也真棒，能把人家火火對走。”

顧錦時很不好意思地笑：“其實我之前上學的時候還有把一男生當眾罵哭的戰績，對走人著實不算什麼。”

歐訣驚訝地看著：“果真是辦公室魔頭？”

顧錦時擺擺手：“其實如果條件允許，我也分愿意修煉辦公室神，問題是條件不允許，這件事其實我也很憾。”

歐訣點點頭：“廣告公司向來都是把人當男人使，你還是魔頭而不是男魔頭已經很不錯了。”

顧錦時笑出聲來：“想變男魔頭這個難度實在是有點高，首先我得先去一趟泰國。”

歐訣笑了笑，道：“其實跟你合作很愉快，我喜歡和高效率的人一起共事，會讓我一直保持對工作的激。”

顧錦時笑著對他拱手作揖：“能被歐大神這麼高看，我真是三生有幸。”

歐訣嘆了口氣：“顧錦時，我其實是打定主意想辭職的，就算沒有這樁事，我也決定了要等項目做完后辭職，我和王征早就相互看不慣，他也不是第一次找我的麻煩了，只是以前都是小打小鬧，這次可能是忍無可忍，對我發大招了。”

顧錦時把酒杯舉起來晃了晃：“我雖然很希你留下，但也不是非要你留下，你想辭職就辭職，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連干白都請出來吧。”

歐訣低頭一笑，又抬起頭看，搖搖頭：“不，我是想告訴你，我愿意留下，直到項目結束。”

顧錦時作一滯：“啊？”

歐訣笑了起來，十分隨意的模樣：“起碼要對得起你當年不惜對走一個人的決心吧，我半路這麼撂挑子，辛宸的那個電話不白打了麼。”

顧錦時激地站起，在他肩上一拍：“為了回報你，我決定等你辭職了，我和辛宸親自給你寫推薦信，親自幫你聯系下家。”

歐訣點點頭：“我有個要求，我復職之后，你得在市場部給我清一個辦公桌出來。”

正說著，顧錦時包里的手機吱吱哇哇地響起來，對歐訣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翻著包把電話接起來。

謝敬之打過來的，應了一聲，聽見家謝公子那邊喧鬧的人聲：“我在你公司樓下，下班了麼，一起吃個飯吧。”

顧錦時特別惶恐：“你怎麼跑我公司樓下去了？”

謝敬之聲音里含著笑意：“想見你，就來了。”

顧錦時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可是……我現在沒在公司。”

謝敬之那邊沉默了一下：“你在哪？”

顧錦時道：“在歐訣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