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時在第二天上了的3000字檢查，在中層會議上做嚴厲的自我批評，辛宸向高層遞申請，要求取消的副總監職務，當即在會上引發一片嘩然。

但是顧錦時安之若素地接了這個罰結果，收拾了自己的辦公室，很安靜地等人事部下來的調任通知，順便應付前來探視的各路人馬。

于楚項哭喪著臉坐在對面，做聲淚俱下狀：“總監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這個事居然會引發這麼惡劣的后果！不然我肯定不會幫他們作弊的！總監你殺了我吧！”

總監腦門默默掛下一排黑線。

于楚項繼續嚎：“總監，從此我跟你共進退，你去哪我去哪，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不朽的總監！”

總監的臉分分鐘黑了。

于楚項趴在顧錦時剛收拾好的桌子上，一只手還在上面撓了撓：“總監！我親的……”

“于楚項你夠了，你再嚎一嗓子不用你不朽的總監出手，我立刻就能殺了你，”章亭提著他的襯衫后領把人揪出去：“呈拋線狀圓潤地飛走，我跟你總監有話要說。”

顧錦時拿了塊抹布，默默在于楚項剛剛撓過的桌面上抹了抹。

章亭把門關上順便鎖好，回到面前，深地跟對視了三秒。

顧錦時地看著：“亭子……”

章亭手在桌面上一拍：“總監！我親的總監！”

顧錦時：“……猴子你夠了，請你出去把逗換回來，我和逗有話要說。”

章亭哈哈兩聲：“不用了，我就是逗，你有話跟我說就行了。小十，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你和辛宸策劃好的？”

顧錦時苦笑一聲：“我倆這是心有靈犀地默契。”

章亭懷疑地看著：“真不是事先策劃好的？”

顧錦時老老實實地回答：“事先策劃過，但沒好，后來經過我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培養，好像好了。”

章亭瞪了一眼：“今天上午辛宸和總在十四樓吵起來了，好像是因為總想保你，辛宸非要撤你的職。”

顧錦時很淡定地點點頭。

章亭著急地拍了拍桌子：“你一點都不擔心啊？萬一真把你給撤了，你怎麼辦？”

顧錦時聳了下肩：“涼拌，孔子曾經說過，主將賜予你更好的東西來補償你放棄的東西，我現在放棄這麼多，主肯定給我準備了一個超值大禮包。”

章亭只覺得自己腦門掛下了三條黑線：“不對啊顧錦時，這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啊，你以前從來不會干這麼沒把握的事，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有后招呢？你跟我說我保證不說出去。”

顧錦時狂拽炫酷吊炸天地看著：“我的后招就是大不了辭職，誰怕誰啊。”

章亭更加懷疑：“不可能，你寧愿和謝敬之分手都不愿意辭職，怎麼可能因為辛宸給你使個壞就隨隨便便辭了。”

顧錦時高深莫測地看著：“那是因為我發展了，你要學會用發展的眼看問題。”

章亭面無表地看了一會兒，面無表地站起：“不說拉倒，我要回去工作了，等你辭職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好歹姐妹一場，我來送送你。”

顧錦時的語氣異常真摯：“謝謝啊。”

章亭瞪了一眼，轉走了，一開門就看到躲在磨砂層后面探頭探腦的辛宸，毫不客氣地瞪了一眼，踩著高跟鞋啪啪地走了。

辛宸推門而：“人都走了？能到我了不？”

顧錦時儼然咳了一聲：“有預約嗎？沒有預約請先預約。”

辛宸手里拿著兩張紙，滿面笑容地坐過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顧錦時道：“壞消息。”

辛宸把其中的一張紙放到面前，肅穆且沉重道：“顧副總監，從這一秒開始你被取消副總監的職位了，請你立刻收拾收拾搬出去。”

顧錦時點點頭：“好消息。”

辛宸把另一張紙放到面前，用異常開心的語調說：“從本月開始你將加薪3000，開心嗎！”

顧錦時眼睛一亮，急忙把那張紙過來仔細閱讀，辛宸慢條斯理地笑了笑：“這是我跟總拉鋸戰的戰果，你寫了3000字的檢查，我給你補3000塊的加薪，滿意嗎？”

顧錦時把加薪單復印件捧在心口，用異常誠懇的語調說：“假如我現在再3000字的檢查，你還能給我加3000的薪嗎？”

辛宸翻了個白眼：“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也不怕消化不良。”

顧錦時原本只是和開個玩笑，當下也沒有對這個話題在說什麼，反而問道：“供貨商的事怎麼樣了？”

辛宸對微笑：“這件事你不用再心了，我會直接給你答案。”

顧錦時點點頭，站起來把一個文件箱搬到面前：“你知道我是一個非常面子的人，為了你的大業我連面子都不要了，所以你必須給我補回來，來，去把箱子幫我搬到外面的格子間里去。”

辛宸默默看了一會兒：“可能……你最近在公司的日子會比較難熬。”

人言如虎，眾口難調，總為了保顧錦時和辛宸吵架，最后還是沒擰過辛宸，撤掉了副總監的職位，直接掉了普通員工，現代人都很擅長落井下石。

然而顧錦時卻十分平靜：“沒關系，人之常。”

“捧高踩低的確是人之常，”章亭躲在辦公室里，把這些事原樣轉述給謝敬之的時候，他一直眉頭深鎖，聽講完后，不不慢地問了這麼一句：“那辛宸對這件事又是個什麼態度？”

“辛宸最近一直在往十四樓跑，倒沒再管小十的事，”章亭敲著桌面，抿了口水：“其實還好，主要就是公司里的流言蜚語太難聽了，小十每天看著淡定的，估計都憋心里了。”

謝敬之起踱到畫室茶案的窗邊，沉思了一陣，返問道：“你們公司，如果下個單的話，流程是怎麼樣的？”

章亭驚訝地看著他：“你這是打算……幫恢復名譽？”

謝敬之笑了笑：“只靠我一個單子，怎麼可能堵得住悠悠眾口，我是想轉移的注意力，放在這上面的心力了，就不會再關心這些閑言碎語。”

章亭翻著白眼想了想：“我給你一張名片，你給他打電話吧……你不是不會再出售任何一幅畫了嗎？”

“我并沒有說我要出售畫作，”他又走回來坐下，抿了口茶：“之前還在猶豫這個畫廊到底開不開，現在出了這樣的時候，可能是天意如此，那就順應天意，開了吧。”

章亭由衷道：“小謝，你還有沒有什麼人品和你一樣好的兄弟可以給我介紹一下？”

謝敬之依然很淡定：“有，不過除了我，他們都結婚了，你看你有沒有勇氣接他們？”

章亭頹廢地撐住額頭：“為甚他們結婚都這麼早？”

謝敬之聳了下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他們之前沒有遇到你。”

章亭看了謝敬之幾秒，捂臉痛哭：“你真的沒有人品和你一樣好的兄弟了嗎！”

謝敬之實在是個效率很高的行派，上午才做了決定，下午顧錦時就被高層傳喚，總親自從十四樓下來，一臉愧疚：“小顧啊……這個單子呢，是客戶親自指定希你能接手的，我知道你最近可能狀態不太好，主要是對方是個有名氣的畫家，得罪不起。現在人就在小會議室呢，希能見你一面。”

顧錦時茫然地看著他：“畫家？畫家姓什麼？”

總道：“姓謝。”

顧錦時心里一跳：“謝行止？”

總點頭：“對對，大半年前在小江南辦了一場拍賣會，拍了四百八十多萬，轟一時啊。”

顧錦時停在小會議室門口，手在門上，對總微笑：“是人。”

總大吃一驚：“你倆是人？怪不得指定要你來接手，那既然是人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干，這次給你提的分紅點高一點。”

顧錦時笑著點點頭：“總，關于辛總監說的那件事……您好好考慮考慮吧，萬一捅到總部去……”

總眼沉了沉：“不就是總扔出來的人嗎，還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顧錦時又笑了笑：“您忘了淳于致嗎？”

總部調任的總監助理，工資由北京直接發放，十天半個月不來公司一趟，在一個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廣告公司，簡直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解釋，是背景足夠強大，可以讓他這麼為所為。

對總點點頭：“那我就先進去了，您三思。”

謝敬之正坐在會議桌邊低頭看一份資料，顧錦時關門的聲音驚他，他抬起頭，看到顧錦時對他嫣然一笑：“你好，大客戶。”

他回之微笑，站起迎上去，很商務地跟握手：“顧小姐，你好。”

顧錦時淺淺地一欠：“很榮幸為您服務，不知道謝先生打算購買什麼廣告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