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生風流的人上同樣適用。
辛宸站起,端著杯子走到落地窗前,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低笑一聲:“淳于致,你不知道吧,其實去濱海是我自己申請的,不是被他趕出來的,那個時候我覺得我不能再把自己耽誤在這樣一個人渣上了,我必須離開他,但那時又狠不下心來徹底告別,只能去分公司,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我們還在一家公司,如果我撐不住了,可以再回去。”
淳于致在的椅子上坐下:“可是你沒有。”
“對,我沒有,”轉過來,倚著玻璃墻對他綻放笑容:“謝謝你。”
如果沒有你在我最灰暗的日子里,毫不猶豫地對我表達意,肯定我的每一個舉,我一定會抵抗不住負能量的侵襲,全盤否定自己。
是你讓我相信,我其實很好,一直都很好,只是我的好他欣賞不來而已。
“總把我告到總部去的時候,他打電話訓我那一次,你還記得吧,我翹班回去讓你幫我找場子,你打電話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辛宸的眼睛更明亮了一點:“那次之后我決定要辭職,我跟總部發了辭職信,他沒回復,我又發了一封,他才給我打電話,那個口氣,好像是我在跟他胡鬧一樣,他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給點甜頭就安分下來的傻。”
“我跟他說了一句話,覺得特別解氣。”
淳于致笑著問:“什麼話?”
“說你渣不如承認當年是我眼瞎,再不會把施舍的這樣廉價。”
淳于致頓時笑出聲來:“的確是吃一塹長一智,你施舍給我的這份,可真是夠昂貴的。”
辛宸搖搖頭:“是你愿意收留我,不是我施舍給你。”
我一直相信最應該出現的時候,不是空虛寂寞到特別需要一個伴時,而是自己的生活已經足夠完,什麼都不缺,只等你來為它錦上添一朵花,畫龍點一雙睛。
而我能給你最好的,就是我已經確定我清空了所有剩余的殘渣,不會拿上一段失敗的來懲罰你,我答應你的時候已經確定,我什麼都不缺,只缺你,只缺一個淳于致。
辛宸走過去,把高腳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雙手環住他的肩,頭低下來,聲音輕而甜:“淳于致,你不是我的星辰,你是我的救世主。”
[路過你的一段時]歐訣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書進來給歐訣送了一份周末的行程計劃表,他接過來隨意掃了一眼,看到上面第一項就寫著:“周六中午十一點,百年飯店,顧錦時兒滿月宴”,后面還付了一張請帖。
他打開那份請柬,手指在上面敲了敲:“謝逅,這名字取得真別致。”
書笑啊笑:“能給孩子取這個名字,顧姐兩口子肯定特別好。”歐訣和薄伽丘組隊團之后,顧錦時一直在孜孜不倦地促使兩家公司保持良好且長久的合作關系,書跟顧錦時也很,偶爾還會一起約著逛街。
歐訣對著笑了一下:“薄伽丘也收到請柬了?”
書點頭:“已經送過去了。”
歐訣站起:“,那我跟他一起去。”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進來一個高鼻深目的英俊青年,青年帶著一臉欠揍的笑容:“喲,還沒走呢?”
歐訣瞟了他一眼:“希你不是來找我約晚飯的。”
薄伽丘很哥倆好地過來勾他的脖子:“我是來找你一起去喝酒的,前友生娃了孩兒爸不是我,這樣悲傷的故事簡直不能更適合來當作喝酒的借口了。”
書倒一口冷氣,震驚地瞪大眼睛:“前友?顧姐居然是歐總的前友?”
歐訣斜著眼睛瞟了薄伽丘一眼:“我覺得你最近似乎是皮,很有必要讓陶晶晶來收拾一下。”語畢又對書解釋:“你顧姐要是我前友,謝大師早就把我給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力是吃醋,特長吃五缸。”
薄伽丘拍拍他的肩:“其實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兄弟,我打算結婚了。”
歐訣一捂口:“為什麼你們都結婚了……而我還在不斷相親的道路上。”
薄伽丘哈哈大笑:“可能是因為你總是喜歡拿數據庫代替戒指和玫瑰追郎。”
書的腦門上閃耀著八卦的芒,興致地看著薄伽丘表示求科普。
歐訣掛下一頭黑線,趕蒼蠅似的揮手把書趕出去:“問什麼問,既然你這麼不急著下班,那我再給你安排點工作好了。”
薄伽丘笑瞇瞇地看著書蔫頭蔫腦地出門,松開歐訣的脖子,轉到他對面坐下:“唉,顧錦時家郎的滿月酒,你還真打算去喝啊?”
歐訣看了他一眼:“咋,沒上對象還不興當朋友了?我要這麼忠貞,早在簽合同的時候我就翻臉了。”
薄伽丘很無辜地看著他:“我什麼都沒說啊,我就是問你一句,你激什麼啊?”
歐訣鼻子,開始整理桌面:“我什麼都沒說啊,我就是吐槽一句,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拿來噎我,不就是追求失敗了麼,至于嗎?”
薄伽丘想起來他當年的追求過程就想笑:“別逗了哥們,你能不糟蹋追求失敗這個詞嗎?你追求了嗎你就失敗。”
歐訣默默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覺上面已經扎滿了箭矢:“我覺得我追求了啊,我追求的多有誠意,新型數據庫一代市場價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免費給投使用了。”
薄伽丘點點頭:“那個誰注定孤獨一生。”
歐訣瞟了他一眼:“老薄,我覺得你最近中文大有進步,連俚語都會說了。”
薄伽丘很及時地發現他已經不歡迎了,急忙站起:“還是老師教得好,那這樣,我回去把手頭工作了一了,下班后我來找你。”
歐訣皺起眉:“你別搗了,今天我姨媽給安排了一桌相親,據說方有背景的,無論如何我都得過去一趟。”
薄伽丘咂咂:“你作為白手起家的優秀人才,居然淪落到去相親的地步,真的合適嗎?咱們公司這麼多鶯鶯燕燕環燕瘦的,你居然沒有一個看得上眼?”
歐訣表示絕對不能行:“我絕對不能啃窩邊草,我媳婦絕對是跟咱這個行業不搭邊的。”
薄伽丘瞅著他嘿嘿發笑:“害怕新人知道你和舊人之間的風流韻事麼?”
歐訣有點抑郁:“如果真有風流韻事就算了,連唯一一次告白都被誤以為是開玩笑,薄伽丘,你以后再敢提這樁事,我就跟你勢不兩立。”
薄伽丘欣然道:“好呀,你等我嘲笑夠了我就再不提了。”
歐訣低頭去看手上的文件,等人出去之后才拉開了手邊一個屜,里面整整齊齊地分門別類放著各種小東西,最外面的格子里,放了一個舊舊的優盤。
這個優盤里到現在還儲存著新型數據庫一代的安裝包和使用說明,這是他當時創業的本錢,他的全部家,本來以為拿這個告白已經夠鄭重,沒想到在人家心里,這算不上是告白……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辛宸后來跟他單獨聊天的一次,說起這件事來,也是笑得前仰后合樂不可支的模樣:“由此可見歐你實在太適合找個工作狂了,就是為工作奉獻全部力的那一種,雖然顧錦時看起來像個工作狂,但本質上其實不是,下次再選郎眼睛亮點。”
說來,辛宸看的不錯,他真正開始欣賞,基本也是因為工作開始,就是顧錦時在組項目組的時候,為了把他搶進組里,寧愿撕破臉對走一個中層,他一向有點恃才傲,知道這個結局的時候還有點沾沾自喜,大概是沒錯哥就是這麼搶手這麼棒的意思。
大概每個人都更容易對欣賞自己的人產生好,他和顧錦時同在一個公司共事的時間不短,但直接接的次數卻寥寥可數,項目組像是提供了一個平臺,讓這個印象只停留在別民族漢的名字,霎時間鮮活了一個完整獨立的個,能微笑著跟他說“早上好”,也會皺著眉發怒,在辦公室摔文件。
他把桌上的文件歸了歸,抬腕看了看時間準備下班,本來空著手走出去,到一半又折回來,把那張請柬拿上,開車去飯店的路上想了又想,到底還是給顧錦時撥了個電話。
電話隔了一會兒才被接起來,背景音里是嬰兒嘹亮的哭聲,然后是謝敬之不悅的抱怨:“誰現在給你打電話?”
顧錦時沒回答,含著笑意跟他說話:“你好,歐。”
語氣親昵又客套,比公式化的寒暄親近不,然而和私甚的好友相比,又疏遠了不,大抵是家謝大師太擅長吃醋了,讓顧錦時不得不跟他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歐訣笑了一下:“恭喜顧總喜得千金啊,名字很不錯,謝逅,意蘊萬千,是謝大師取的吧。”
顧錦時笑著跟他客氣,末了又問一句:“周末在百年大酒店,你會到吧?”
歐訣道:“那是自然,要是我包個大紅包,是不是讓孩子喊我一聲干爹?”
顧錦時故意道:“那得看你這個紅包包多了,孩子的干媽包了一萬一呢。”
歐訣吸了口氣:“一萬一,這是給兒媳婦的見面禮吧?”
顧錦時嘻嘻而笑:“對呀,干媽說了,如果家是個小子,這就是定兒媳婦的定金,如果是個兒……反正還得還給……”
歐訣“噯”了一聲:“這主意好,那我也包一萬二,如果以后我有個兒子就讓謝逅嫁過來,是兒你再還給我。”
顧錦時笑出聲:“不行,我兒已經許給李苑家兒子了,不能侍二夫。”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謝大師更加不悅的聲音進聽筒:“誰呀又打我兒的主意?孩子還這麼小就定娃娃親,有沒有一點基本道德?”
顧錦時又沒搭理他:“你在干嗎呢?最近公司運營的怎麼樣?”
歐訣扭著頭打方向盤,把車停進停車位:“還不錯,我正準備去相親。”
顧錦時“哦”了一聲:“加油好好相,爭取周六的時候帶個人去吃席。”
歐訣沉默了一下:“錦時,其實……我曾經是真的過追求你的心思,沒開玩笑,認真的。”
顧錦時道:“我知道。”
并不是真的遲鈍到那個地步,看不出你的真心假意,只是我們或許做朋友、做同事、做合作伙伴會比做來得更加讓雙方舒服而已,或許你只是單純欣賞某一方面的我罷了,那并不是。
你只是在一段時里,路過我罷了。
歐訣忽然有種松了口氣的覺,不自地開始微笑:“謝謝,祝你婚姻幸福。”
“祝你早日婚。”
他掛掉電話,大步走進那間裝修典雅的西餐廳,酷做的中老年婦和一個年輕郎坐在窗邊,不知道在說什麼,兩人都掛了滿臉笑意,那郎看著有點眼,他仔細看了兩眼,死活沒想起來。
姨媽看到他,站起對他招招手:“小訣,來這邊。”
那年輕郎跟著姨媽一同站起來,等他走到跟前,微笑著看他,出手去:“你好,歐訣,我是李苑。”
歐訣愣了愣:“誰?”
“李苑呀,顧錦時的閨,謝逅的干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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