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整個朱家都沸騰了，一萬塊啊！他們全家這麼多年的積蓄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這事一下子就讓劉母揚眉吐氣，今天起來說話底氣都更足，腰桿子也得更直。

劉母看著裁鋪的門閉，便死勁地拍門，扯著當母親的威風：“劉勝男，給我死出來！”

旁邊鋪子的老板探出頭說：“勝男今天一早就開車走了。”

“去哪了？”劉母皺眉問。

那老板回答：“還能去哪？當然是回深城啊！對了，走的時候還把老裁一起帶走了，說要給老裁養老！”

劉母愣了一下，然后就暴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劉勝男，你這個不孝！你居然給別人養老也不給我錢花，白瞎我把你養這麼大！早知道這樣的話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扔進尿桶里淹死！”

那老板看到這副樣子一臉的不屑，劉母當年做下的事早就傳開了，就這種人，本就不配做母親！

劉母還想去堵劉勝男，只是是開車走的，還走了大半天了，本就沒法堵！

劉母想坐火車去深城找劉勝男，可惜劉勝男從來沒有給留過深城的地址，去了也找不到劉勝男。

劉母氣得嗷嗷，罵得更加難聽了，的“大兒子”給了一掌：“你這個沒用的老東西，說好了要給我一萬塊蓋房子的！你現在去給你想辦法賺回來，不拿錢回來你就不要進我朱家的門！”

這又是另一場鬧劇，而此時已經開著車離開山城的劉勝男本就不在乎他們要怎麼吵怎麼鬧了。

之前一直耿耿于懷的關于劉母的事，在昨天見過劉母那近乎無賴樣子后就徹底放了下來：就算是劉母是的母親，也沒有必要為了這樣一個人去費神。

把老裁接了過去，劉二丫也在的邊，以后估計不太會回山城了，和劉母，估計以后再難有見面的機會，那麼這事也就可以徹底放下了。

劉勝男了結了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事時，林秀婉的心事卻更重了，MDI設備還沒有什麼進展，他們卻遇到了不知道是麻煩還是好事的事。

過了年之后，國家下來了一份文件，大意是現在國有企業都不景氣，在職的職工創造不了效益，負擔卻很重，讓各級領導做好各自工作，同時將所有的員工進行一次盤點。

雖然文件里沒有明確說盤點清楚后要做什麼，但是只要稍微敏一點的人就能猜得到中間的意思。

之前林秀婉就和張驚鴻討論過這件事，覺得國家可能會對國有企業采取一些措施來改變現在尷尬的局面。

但是真的沒有料到，這件事會來得如此之快。

這份文件雖然只有廠里的領導才能看到，但是這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邁華，一時間所有職工都人心惶惶，那些原本就懶耍的職工最近都難得老實起來，在崗位上喝茶看報紙這種事一下子就收斂了很多。

林秀婉和秦瀾兩人都有些犯難，這事從本質上來講并不好理，是個招人恨的工作。

但是現在國家文件已經發了下來，邁華現在的境界也十分不好，這個工作就算是再招人恨那也得有人去做。

林秀婉和秦瀾商量了一下后，就將目前邁華各崗位的職工分布況報到了總廠。

吳玉芝也有些張，湊過來問林秀婉：“最近大家都在傳我們的鐵飯碗不再是鐵飯碗，這事是不是真的？”

林秀婉一邊忙著手里的工作一邊說：“現在上面還沒有明確的文件下達，那就是還沒有影的事，你不要瞎想。”

吳玉芝嘆氣：“現在廠里的效益這麼差，生產出來的東西都堆了三分之一個籃球場，我們的工資也發得磕磕絆絆，我怎麼可能不多想？”

林秀婉想了想后說：“你現在又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大小也是一個干部，你就別擔心了。”

見吳玉芝還是一臉擔心的模樣，便又說：“你家那口子的工作也做得很出，也不用擔心。”

吳玉芝是在八九年結的婚，嫁的是前幾年招進來的一個大學生，比小三歲，學的是機械設計，他最近一直跟在秦瀾后面搗鼓設備零件。

吳玉芝聽這麼說才算是完全放下心來，便又關心起其他的事來：“我聽我家那口子說最近秦廠長把舊機的零件拆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進展卻不大。”

“現在總廠的人都等著看你們兩口子的笑話，就目前這況，廠里沒什麼可用的人，老的技員都退休了，年青的又都還接不上趟，靠秦廠長和我家那口子，真的行嗎？”

林秀婉回答：“不行也得行！如果不邁出這一步，邁華會不會完蛋我不知道，但是MDI分廠這邊鐵定完蛋。”

吳玉芝想起堆積在籃球場上賣不出去的產品，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知道林秀婉這話不是嚇唬的，而是事實。

輕聲說：“萬一廠子倒閉了，我們可怎麼辦？”

林秀婉扭頭看了一眼：“真到那一步的話，憑你現在的本事，南下打個工什麼的，應該也不死。”

吳玉芝之前跟著林秀婉學英語，雖然前兩年停了外貿，但是吳玉芝的英文水平在這個年代算高的，至的口語很不錯，再加上在邁華對外的工作經驗，真要下海了，找份工作絕對不是難事。

吳玉芝瞪了林秀婉一眼：“我這人懶，也不想背井離鄉，所以我還是希邁華好好的，我們MDI分廠也好好的。”

林秀婉朝笑了笑，心里卻一點都不樂觀。

就現在邁華的況，真的不算好。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林秀婉和秦瀾說起了這件事，忍不住說：“憑你和小錢想要研發出MDI來，實在是太難，我們得想辦法弄些人來一起干這事。”

有想過自己過來幫忙，卻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決定，不是不適合，而是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