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早先謝泠舟說等,是真的在等,而不僅僅是為了嚇唬,好讓乖乖聽話按時回府。
他居然真的在心,不敢置信,總覺得這不是認識的大表兄。
不敢置信,“大表兄?”
謝泠舟淡淡看著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雖并未轉看,卻準確地從試探的語氣里捕捉到那些詫異。
他話里帶了些無奈:“是我。”
長公主慢悠悠上前,把人輕輕推到他跟前,“喏,人母親可是給你還回來了,快領著回家吧,省得謝太傅知道了要說本宮帶壞你們謝家的人。”
“今日多謝殿下招待,我先回去了。”崔寄夢生地道別。
馬車前,采月正等著,見和謝泠舟一道過來,知道這位大公子幫了主子的事,對他十足的恭敬。
待上前要扶崔寄夢上馬車時,大公子已先一步。
采月印象里他們不啊。
但兩人都很自然,謝泠舟從容自若,崔寄夢乖順溫,好似一位兄長扶掌上明珠的妹妹上車。
馬車上,崔寄夢怔怔看著方才被謝泠舟扶過的手心,大表兄是守禮君子,扶時隔著一層帕子。
但一層帕子只能擋住旁人的遐想,阻隔不了彼此掌心傳來的溫度。
和夢里溫熱有力的大掌不同,大表兄不僅冷,手也帶著涼意。
可崔寄夢卻覺腰間和在發燙,怎麼又往歪想去?
掀開窗簾想口氣,順著踢踏的馬蹄往上,崔寄夢看到了謝泠舟,他騎著馬目不斜視,未曾留意。
崔寄夢微嘆,清冷的人做什麼都超凡俗、世獨立。
打小羨慕這樣的氣度,從容澹泊又有城府,一直想做個聰慧的清冷佳人,無奈太乖順服帖,怎麼裝都缺了些氣勢,只能放棄。
此刻心生艷羨,多看了兩眼。
謝泠舟終究澹然不下去了。
方才當和母親去了茶館,那是京中貴人消遣之地,里不乏姿出眾的樂伶和奉茶侍者,男皆有。
平日多看他一眼都不敢人人,現下竟明目張膽打量他,是了母親影響,把他同那些侍者的姿作比?
謝泠舟倏然側首,定定看向。
這一眼讓崔寄夢措手不及,是出于欣賞之意,多看了會,不防表兄突然過來,眼神警告不可放肆。
猛地拉上簾,一顆心狂跳,隨即又覺得自己無禮在先,不虛心認錯還逃避屬實不妥,再次掀開簾子。
大表兄竟還著這邊,眸中似著笑意,頗有些興致盎然。
崔寄夢帶著誠懇的歉意,訕訕欠,朝他頷首認錯。
謝泠舟亦回以頷首,示意他原諒了,隨后那窗簾子被拉上了。
乖乖的,再未敢一下。
他淡淡回過頭,垂眸看著馬兒锃亮的鬢,角微揚。
膽子倒是有些,但不多。
馬車停在謝府西門。
扶崔寄夢下車后,謝泠舟和崔寄夢一前一后走著,采月則綴在后頭。
遠過去,二人保持著三尺距離,看背影就很賞心悅目。
大爺負手緩行,長玉立,而小姐微低著頭跟在青年后,乖順溫,竟有些新婚燕爾的覺。
呸呸呸,采月暗罵自己,天想著這些不著調的事,小姐和二爺有婚約,不能胡編排。
崔寄夢也心虛,下馬車后同大表兄道過謝,就不敢再說話,只想快點回到院里,躲起來。
又因為謝泠舟在跟前,只能把步子放得極慢,免得離近了害怕。
沉默著走出一會,謝泠舟突然停下來,略微側過頭問。
語氣意味深長,帶著試探。
“脖子怎麼了?”
第26章 懲罰
◎都十七了,怎能那樣打!◎
脖子?
崔寄夢頓時慌, 脖子上沒有破口啊,且大表兄都沒回頭,怎會看到脖子如何, 莫非他真有讀心?
謝泠舟微微側首,淡聲解釋:“今日見你不時捂脖子, 是不舒服?”
話剛說完崔寄夢耳尖通紅, 長睫不停, 雖知他不可能知曉做的那些夢, 但被問起脖子, 不免心虛恥。
一陣風吹過來,將薄如蟬翼的擺吹得在上,宛若無, 余瞧見那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并,目更飄忽了, 不小心落在謝泠舟的玉腰帶上。
待看到那卡扣時, 耳邊仿佛響起咔噠一聲, 很曖昧。這才發覺,他已轉過來, 因而才能看到腰帶上的卡扣。
那蠻橫的異, 更強烈了。
心虛得腳,渾提不起勁, 手也不聽使喚, 再度上頸側。
隨即反應過來, 自己竟然當著大表兄的面想偏了, 實在是……
這讓崔寄夢愈加自責, 愧涌上, 有意懲罰自己心志不堅定,用力咬住下好讓腦子清醒一些。
看如此,謝泠舟沉默稍許,似有深意,問道:“很難?”
“不、不難。”崔寄夢不自覺抬頭,進謝泠舟幽深的眸中。
他像審犯人一樣,不作聲凝著,這道目并不咄咄人,卻像一支利箭,穿過眼中,一直釘到心里。
釘了,讓下方獵無逃遁,稍一扭就會被更嚴厲地按住,更深地嵌。
崔寄夢往一側錯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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