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更了。

片刻前，他們還是客氣疏離的關系，怕越禮，還背過不敢看他。

可就這麼短短一瞬，舌已勾纏了兩番，現下他更是親昵地將攔腰抱起，輕輕把放在里間的榻上。

直到大表兄折往外走，崔寄夢才回過神來，這是在他寢殿里。

一個引人遐想，充滿曖昧的地方。

可是為什麼？

才眨眼的功夫，兩個人就這樣了？

恍惚時，謝泠舟已到了外間，打開房門，門外只有云飛一人。

云飛愣了愣，見謝泠舟薄殷紅，微微發潤，像是被過一般，看上去竟無端多了些纏綿的意味。

因他方才離開了會，崔寄夢是云鷹帶進來的，因而他并不知道公子房里有人，只當是自己多想，端上藥湯：“老爺說這是補氣的補湯，要讓屬下盯著公子喝完。”

其實這補湯是昭兒小姐和大房的一位婢一道送來的，神低落，但卻破天荒地和他說了不話。

說方才和趙夫人去了大房，正好大老爺要給公子送補湯，趙夫人便命和大房的人一道送來，還開玩笑說讓務必盯著公子喝完。

趙昭兒直言母命難為，并不希公子知道來過，讓他別說是一道送來的。

上回在長公主府失落回府時，云飛看在眼里，他約猜到是灰心了，那般驕傲的姑娘，礙于趙夫人想讓多同公子親近，不得不來，又不愿被公子瞧不起。

橫豎也不算什麼大事，云飛便答應幫瞞著，順道代盯著公子喝完。

謝泠舟接過補湯，端去里間。

父親大概是對他有愧，才突然這般關心，昨夜后他早已對他當年的嚴苛冷釋懷，便也不拒絕這份好意。

只是他暫且不需要。

端著補湯來到里間，崔寄夢還茫然無措地坐在貴妃榻上，側影清瘦伶俜，他想起今日騎完馬后面頰蒼白，許久才緩過來。

是該補一補。

崔寄夢正恍著神，見謝泠舟進來，更無措了，往后了，直到再無退路。

謝泠舟端著補湯來到跟前，一言不發，用銀針試過無毒后，垂眸看。

他走到跟前站定，將湯碗輕輕擱在邊，崔寄夢抬起頭，眼里水霧氤氳，謝泠舟略有深意的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讓代為消。

哪有心喝什麼補湯？正想推拒，可他居高臨下地站著俯視，神溫和但不容抗拒，將碗沿往邊推了推。

這一幕很像數月前，二人尚是初識，牽扯還不深時，做的那個夢。

夢里他拿著戒尺頂著齒。

只不過這不是在假山，而是在他房里，頂著齒的亦不是戒尺，而是一個湯碗，可他的作卻像極了懲戒。

總是會不自覺怕他，便訥訥張開，微微仰面，杏眼無辜地看著謝泠舟，在他的注視下，就著他手上湯碗。

一口一口，把補湯喝下去。

湯當是燉了許久的，濃白醇厚，崔寄夢就這樣被迫張著，一口氣把湯碗喝得見了底，到了后面有些喝不過來。

湯從角溢出，蹙起秀眉，哀求地抬眼看他，想讓他把湯碗移開一些。

可謝泠舟就那樣定定站著，凝眸看著崔寄夢被他灌下補湯。

微仰著頭看著他，被迫將湯藥咽下去，眼睛漉漉的，角沾了瑩白湯漬。

只不過是喂喝了一碗湯，就搞得如此楚楚可憐，好像他欺負了。

實在可憐，又可。

他本來應該停下來讓緩緩，再繼續的，可他沒有停下，反而把湯碗往里推了推，俯視著的眼神越來越暗。

一碗湯總算喝干了，崔寄夢推開空空的湯碗，張著小口小口地氣。

可還未緩過勁來，謝泠舟彎下子，一手扶住后頸，迫使抬起頭。

“唔……”

想哀求，但是顧及他的護衛就在門外，只能雙手攥他前襟忍著。

過了好一會，謝泠舟才松開，附耳低聲道：“我也算喝過了。”

說罷他放開，端著空碗起出去，將空碗由云飛：“代我謝過父親。”

云飛詫異地看著喝得一滴不剩的碗，不敢置信抬頭看向謝泠舟，公子進去喝碗湯的功夫，更紅了，大概是喝得太急，呼吸還有些微。

只是為何前襟皺的，像是被抓皺了，這一幕實在曖昧，尤其公子氣質清冷，更像是被拉下紅塵的佛。

他暗笑自己胡忖，接過碗到了殿外，趙昭兒已不在，只好將碗給那婢。

謝泠舟回到間時，崔寄夢剛要起，就被他按住了，拿帕子細細拭著的眼角及角，又端來一杯茶水。

“補湯太膩，清清口。”

仍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恍惚模樣，接過茶飲了幾口，把屬于他的氣息沖刷掉，這才清醒了些。

垂著眸問他：“表兄為何如此？”

為何突然打破他們之間的那張紙，越過禮教這般對？明明是他的……

他淡道：“你我同做的那些夢，不能當作沒發生，二弟更不是你的良人。”

“可……”崔寄夢剛想說話，只覺得額頭一陣眩暈，伴隨著熱意，臉上也熱了起來，可二人都只當這是在害，皆未多想，只覺得問題更復雜了，復雜到以現在混沌的狀態無法面對，便想暫時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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