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舟目在年眉眼間停留良久，直到這張清冷倔強的面容同故友那稚的臉稍稍重疊，這才收回視線，開門見山道：“公子姓氏，羊姜或水工江？”

姜辭聽出他多有些試探之意，傾，亦問：“謝公子希是哪一種？”

謝泠舟抬眼：“自然是后者。”

姜辭松了一口氣：“公子為何要卷此番渾濁江波中，不應明哲保麼？”

謝泠舟沉默了許久。

指l尖屈又松開，答非所問：“崔寄夢可知道你是子的事？”

姜辭瞳孔微，淡漠的雙眼微微瞇起，拇指下意識用力住劍柄：“公子說笑了，在下是如假包換的男子。”

但那一瞬間的細微表已足夠謝泠舟懷疑，明面上不拆穿，只問：“江公子家中兄弟姐妹可還在？”

姜辭長睫猛地，旋即低聲道：“家中……只剩我一個。”

聞言，謝泠舟亦是怔忪，本以為姜辭還活著，說不定其他也還在，但世事終不能十全十，他緘默許久，無聲嘆息。

姜辭又問了方才的問題：“公子還未回答我，為何會涉此事？”

謝泠舟看著一男裝，上次原本姜辭是想同他談一談的，自可惜被三殿下的人打斷了，他不懷疑——

莫非和三殿下有淵源？

看著眼前清秀的年，謝泠舟驀然想到三殿下苦尋的那名俊秀護衛。

然而三殿下明確說過，他要找的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年，總不能是擔心他撬墻角才有意瞞？

不大可能。

謝泠舟笑了笑：“當初涉此事，是一位貴人相邀，我原以為那位貴人或許同你有些淵源，如今想來應當不是。”

姜辭亦約猜到他說的貴人是誰，只是斷沒想到，那人一貫不務正業，也會會查這些事？

幸好謝泠舟發現是子，反倒誤打誤撞，打消了他的疑慮，此生是再也不想見到那人了，“即便那位貴人與我同一立場，但我份忌諱，不得暴，還團哥兒看在往日面幫忙遮掩。”

悉的稱呼謝泠舟恍若回到年時，想到三殿下那過剩的好奇心，亦覺不妥：“有消息你同我聯絡便好，份的事，我會替你瞞著。”

姜辭朝謝泠舟一拱手，鄭而重之地作揖：“多謝。”

拿出查到的東西：“這是我從趙國公搜到的信，你看看。”

謝泠舟接過信，面微變，姜辭解釋道：“趙國公當初是趙家最不起眼的一個嫡子，卻在十年前一朝起勢，起初我以為他是靠謝相這位老丈人幫襯，沒想到，他背后的人是王家。”

猶豫了會：“可是趙國公畢竟是你姑母的夫家。”

謝泠舟收起信：“無礙，我正好有筆賬要和這位姑母算算，至于這信，我會轉后貴人，有了信上所說線索，一切就好辦了。”

姜辭神倏然凝重：“但我取信時已打草驚蛇，你我需趕在趙國公手前截住他，因而我才急著試探你立場。”

的份只能躲在暗，剛剛查到的那些東西若能經由謝泠舟和他后的貴人之手，一切便會順利許多。

謝泠舟點頭：“此事由我的人去查便可，你若不放心，可跟著我的人一塊去。”

“好。”驟然峰回路轉，姜辭岑寂的眼中也難掩輕松，“得虧有阿夢，不然你我兩方人不會那麼快能頭。”

若沒有崔寄夢這層關系在，不會知道此前在江左暗中查的人竟是謝泠舟這邊的，又不知他立場，只怕早已和他的手下打過好幾次了。

謝泠舟卻以為另有所指，稍思忖片刻，道：“抱歉。”

姜辭起先沒明白，半晌一揮手，淡道：“無礙，你我也生不出什麼男之，我由衷喚你一聲兄長，如今有了阿夢在，往后見面，你得敬我一聲義兄。”

開玩笑時，便有了些當年灑的樣子，謝泠舟笑了笑。

二人并無多舊可敘，姜辭不便逗留過久，正要告辭，被謝泠舟住了，他猶豫稍許：“我的事，也你替我瞞著。”

姜辭沒懂：“何事，瞞著誰？”

謝泠舟難得被問住了，故作平靜，只回答后半句：“崔寄夢。”

姜辭手抵在邊輕咳一聲下笑意，轉瞬又是那個清冷年，“重逢那日阿夢就已知道我是子，但并不知我真實份，至于那件事，我也會瞞著的。”

走前，又同他確認：“那我以后方便見麼？”

謝泠舟頷首：“很擔心你，有機會我會帶出來見你，屆時我暫時會假裝不知你是子，只說是故人，待時機合適再同解釋。”

“。”阿辭拱手離去。

后來謝泠舟獨自在雅間坐了會，想起崔寄夢，抵住額頭頗為困擾。

昨日他不知姜辭是子，糾纏著義兄不放時，是否在心中暗笑他？

云鷹進來了：“公子，可要回府？”

本以為謝泠舟會當即起前往，畢竟方才他把公子從崔姑娘房中出來時，公子滿臉的不舍，誰料公子卻猶豫了，似乎沒臉見崔姑娘。

“不了。”

他的確無面對。

謝泠舟忙著派人查案子的時候，崔寄夢在皎梨院里窩著，抱著貓虛度時。

冬日里無事可做，日子過得實在漫長，阿辭已許久沒有消息，謝泠舟最近亦很忙，已好幾日未曾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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