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悲痛絕,兼之對趙夫人失頂,流著淚轉過去,任由崔寄夢發泄也不阻攔。
再這樣下去指不定趙夫人真會被崔寄夢掐死,屆時便難以收場了。
謝蘊側的云氏則率先上前去抱住崔寄夢:“孩子,我知道你難,但你冷靜冷靜,你阿娘定也不愿看到你為了一個不值當的人臟了你的手……”
提到阿娘,崔寄夢慢慢松開了手,在云氏懷里大聲哭了出來……
云氏鄙夷的話刺痛了趙夫人,眼下事已至此,人人都對嗤之以鼻,也不需要再為了討眾人喜歡而裝下去了,更別說什麼回頭是岸,索破罐子破摔,捂著被崔寄夢掐紅的脖子痛咳了兩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眼前忽然出現一片墨袍角,定神一看,竟是方才并不在場的謝執,他眼圈通紅,額角亦是青筋暴起,想來在門外聽到了一些。
趙夫人吃吃笑:“二哥都聽到了?”
謝執眼圈通紅,額角青筋暴起,許久才沙啞著聲道:“二妹妹,竟是你?”
趙夫人又是一陣咯咯笑,不理會他,向面難看的王氏:“二嫂,你還不知道吧,兄長心里那個人……是長姐,他喜歡自己的妹妹!”
“啪!”趙夫人還未說完,臉上便是一陣火辣辣,不敢置信地看著謝執:“二哥,我才是你妹妹!你打我,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
謝執冷冷看著:“我沒有你這樣歹毒的妹妹,你不配做謝家的孩子!”
趙夫人徹底絕了,猩紅著眼:“我善妒,我惡毒,那本來就是的命數!要不是謝家,哪能活到嫁人生子的時候!我只不過在信里告訴的世罷了,甚至連一句重話也未說,是自己承不了的……欠了我的,沒有,我也不會被比得灰頭土臉,被外人說謝家撿來的孩子,就連二哥你,我明明都告訴過你不是謝家的孩子,你卻反而對更好了!我是你的親妹妹!不過是一個臣……”
那句“臣之后”還未能說出口,趙夫人的忽然被謝執捂住了,厲聲警告:“再胡言語!別怪我不顧兄妹分!”
除了謝執,眾人都未聽清楚,只是聽到崔夫人并非謝家脈,除了謝老夫人和謝蘊,滿堂皆是不敢置信,誰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事關整個謝家,謝蘊面愈沉,謝老夫人已先行一步:“把綁起來!”
邊上的仆從顧及這是國公夫人,皆是猶豫,看了眼謝蘊,見他寒著臉點頭,才匆忙去尋麻繩和布。
老夫人艱難地轉過來,拄著拐杖步履蹣跚走了過來,看也不看趙夫人,支撐著蹲下,抱住崔寄夢:“孩子,是外祖母教無方,教出了個心思歹毒之人,外祖母對不起你和你阿娘,做出這等事,死不足惜!可你娘走了,外祖母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兒了,求你看在謝家的份上,留一條命……”
崔寄夢目空茫,呆呆看著外祖母,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阿娘不是謝家的孩子,那在這世界上豈不是再無親人?
可縱使阿娘不是謝家的孩子,趙夫人害了阿娘也罪無可恕!
然而那是外祖母的親生兒……
謝家給了和阿娘一個容之所,不能讓外祖母難做,崔寄夢抹了把淚,哽咽道:“我……我不要的命……只求外祖母替阿娘做主,還阿娘清白。”
謝老夫人老淚縱橫,心里亦是揪一團:“好孩子……外祖母謝謝你,外祖母這就將綁起來,送莊子里去。”
趙夫人趁謝執失神狠狠咬住他的手,厲聲道:“我如今已出嫁了,再也不是你們謝家的人!找趙家的人來!”
“趙家人在此。”
從廊上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趙夫人整個人愣住了,怔怔向門外,眼中升起希來,但又不敢確信。
是趙國公帶了趙家小廝前來。
見到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趙夫人時,趙國公眸中有不舍,旋即下眉,對謝老夫人行禮:“岳母大人您也瞧見了,這惡婦實在過分!我不求妻子出顯貴,只求品行端方,謝氏謀害姐妹,唆使下人作,行徑惡劣,已不堪為趙家婦!”
趙夫人原本還在垂死掙扎,趙國公出現后說了這番話,眼中全無方才死不悔改的瘋勁兒。眼中一下失去了神采,苦笑道:“我是做錯了事沒錯,什麼品,不過是見異思遷的借口……當年是你說我們都是一類人,一樣被兄弟姐妹得黯淡無,如今你飛黃騰達了,和我惺惺相惜不到一,我們便不是一類人了?”
趙國公咬著牙,狠心別開視線:“你這婦人天歹毒,兩個孩子定也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日我會送來休書,至于昭兒和乾兒,一并隨你回謝府吧!為了孩子們好,對外我會全你一個好名聲,只說是我負心薄幸,你好自為之!”
“老爺,我是有錯!可兩個孩子是你的親骨啊!”趙夫人匍匐著要抓趙國公袍角,然而他已決絕地轉離去。
謝泠舟凝眸向趙國公背影,眼中了然,斂神走到謝老夫人和崔寄夢跟前,一開口,聲音哽:“祖母和表妹先回后院稍作休息,余下的事我們來料理。”
“對,先回去休息!”謝迎鳶坐在最后,呆了半晌,這會聽到謝泠舟發話,醒過神來,上前眾人一道扶著謝老夫人和崔寄夢回到老夫人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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