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琢磨著謝泠舟的話，聽他意思，朝廷當是在謀劃什麼，而崔家如今敗落無人，更無舊部，即便當真有過，此時追究亦沒什麼價值，大概只是其中附帶的一環，而非不可或缺之，開門見山道：“兄長，要我如何做，才會幫我？”

謝泠舟漫不經心把玩筆桿，手一點點、慢慢地握筆桿：“你猜。”

崔寄夢無心與他迂回周旋：“兄長深不可測，我縱有一萬個腦子也猜不。”

謝泠舟起，“表妹若猜到且想明白了，可隨時到城郊別院尋我。”

他說罷徑自往外走去，吩咐護衛：“備車，我該去赴宴了。”

崔寄夢凝著他清癯的影，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想想有何價值？

或者說對他有何價值。

毫無頭緒，走到佛堂正中，仰頭著佛像，佛像亦回。

門外一個護衛著急忙慌奔了進來，到書案屜里匆忙取了個東西，經過側時畢恭畢敬鞠了一躬。

崔寄夢素來以禮待人，亦朝那年頷首，不經意間瞥見年手中拿著的香囊，年察覺到正盯著香囊看，忙抬袖護住香囊：“這是公子之。”

語氣誠惶誠恐，仿佛多看一眼香囊都是他為屬下的失職。

換做舊時，崔寄夢不會想窺探別人品，可這會有求于謝泠舟，任何關于他的事都會是個突破口。

遂不顧失禮，推開年遮擋的手，待瞧清后，崔寄夢如遭雷擊殛。

拉住那年：“你方才說，這是兄長的之？”

年不明就里地點點頭。

崔寄夢心跳驟然起來。

那香囊，分明是上香那日掉落的。

第77章 . 兄長 一個月，一月后兩不相欠

崔寄夢著香囊。

那是救命稻草, 又是一張沾上會萬劫不復的符咒。

一個男子之是子的香囊。

此間意圖再明顯不過了，故而謝泠舟數日前的異常并非多心，他的的確確對存著超出禮法的心思。

只是不知僅僅是好, 還是深種，亦或純粹男子對子的念。

然而想到在涼亭中時他環伺獵般的目，和方才漫不經心的語調，崔寄夢否決了深種這一可能。

不得不疑心, 此番崔家牽連是否是謝泠舟撒下的漁網。

可那位夫人是母親的故友，不會串通謝泠舟騙, 若真是沖著來的, 也僅有一種可能, 便是這一切都是謝泠舟設計的。

那麼這香囊會不會也是經他授意, 有意讓看到借以暗示的？

那年護衛見直勾勾盯著香囊, 妥善收回, 哀求道：“二夫人, 您可千萬別同公子說您方才瞧見了香囊，若公子知道方才我失職，回去要挨板子的。”

他再三苦求, 模樣不似作假。

崔寄夢放他離去，獨自立在佛堂與神佛對視, 直到香火燃盡才往回走。

清晨備上厚禮，去拜謁一位將軍, 那是父親曾經同僚，此行并非指那位將軍能相助與, 只為探聽虛實。

從將軍府出來后，崔寄夢靠在馬車壁上無聲長嘆，那位將軍念在是故友之, 將朝中形勢給細細道來，才知此事并非中書省牽頭，而是小皇帝的意思，翻出當年戰事和崔家只不過是個由頭。

坐在馬車上，將自己這些年在京中所結識的權貴逐一歷數。

數來數去，只有一人可幫上忙。

盡管和二表兄沒有夫妻之實，但在心里他早已是的夫婿，如今他生死未卜，卻要對他的兄長投懷送抱。

然禮教和三綱五常幫不了，二表兄更幫不了，只能以自己為餌。

戰沙場的將門世家以忠義為榮，即便沒落了，忠魂也不能被污蔑。

崔寄夢呆呆看著自己手心，盤算了許多，假若二表兄能回來，便自請和離出府，若他回不來，料理完后事便離開謝府，隨便去哪兒生活都行。

冬日的馬車里涼十足，可想到那日在亭中謝泠舟幫正骨時的目，崔寄夢后背不覺滲出汗來，手心亦是。

馬車停在別院前，崔寄夢派人叩門，自報姓名后很快被請了進去。

候在待客的正廳里，護衛去請謝泠舟，但卻只回來了，為難道：“公子方赴宴歸來，飲了些酒，不便見客。”

可崔寄夢不愿再拖下去，便請求那護衛：“可否替我傳句話？”

深吸一口氣，語調竭力平和：“就說……只要兄長出手相助，寄夢往后，可任君差遣。”

護衛沒一會回來了：“公子不便出來，請夫人去院中一敘。”

（五）

別院占地頗廣，崔寄夢跟在護衛后往前走，每走一步，腳底沉一分。

猶如被判斬之人拖著沉重的鐵球腳鐐走向刑場，到了謝泠舟寢居時，仿佛經過了數年時。

里外間隔著面繪著高山流水的屏風，屏風后有一道模糊的青影。

崔寄夢記得三年前初見時，謝泠舟喜歡穿月白袍，戴白玉冠，帶當風立于杏林，似乎永遠不會染上人間七六。不知何時起，他多穿青、墨袍衫，暗沉的配上金線銀繡紋，貴氣人但充滿迫。

胡思想時，謝泠舟開口了：“表妹當真猜不出來我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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