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將力的手放在額上，垂下頭沉默了許久，肩膀高聳，在竭力克制著緒，很快謝清芫手上就被滾燙的眼淚的浸了，無力道：“夫君，別哭啊……”

產婆給孩子洗過，用襁褓包裹住，發覺崔衡還抱著謝清芫在無聲地哭，當初這位將軍便是接生的，算是看著崔衡這孩子長大，他長這麼大，何曾哭過？

一時產婆亦鼻子發酸，為之容：“恭喜將軍喜得千金。”

本以為崔衡會失，誰知他抬起頭，欣然道：“當真是兒？！我瞧瞧。”

他起時依舊握著謝清芫的手，匆匆瞧了眼，坐回謝清芫側，得意笑了：“這小丫頭真會長，像你，也像我。”

謝清芫欣一笑，隨即面憂，崔衡知道為何如此，握住的手：“原本你我并不奢求子嗣，如今能得個寶貝兒，已是意外之喜，況且兒怎麼了？殷商有婦好，漢時有昭君，我看我們兒將來大有作為，崔家世代都是些武將人，若將來能出一位才才改換門庭。”

謝清芫私心更喜歡兒的，被崔衡安，稍稍寬，只是擔心婆母失，得知有孕，張氏很是高興，這些時日張氏更是忐忑，幾乎日日誦經念佛。

產婆出去報喜了，出乎謝清芫意料的是，張氏聽到母子平安，得知是個千金，竟也并無失落，大松一口氣：“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崔衡用目示意謝清芫放心，再度抱住，扯過上蓋著的薄被拭了拭淚：“夫人辛苦了，往后我崔衡任你們母二人差遣，當牛做馬絕無二話。”

謝清芫輕輕笑了，手過他的面頰：“夫君，你終于回來了……”

這一聲里藏著數月以來的不安與思念，崔衡又了眼眶。

他收斂緒，“夫人是才，你說，我們給兒起個什麼名才好呢？”

謝清芫想了想：“就寄夢吧。”

（十）

名字起好后，往后的日子里，崔衡天天抱著孩子在屋里轉悠，不厭其煩地念著這個名字，時常念著念著兀自一笑。

謝清芫看著他抱著兒喜滋滋的模樣，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初識那會的他是什麼樣子，年過去，那位不羈的年將軍，了個穩重的青年，但仍會在私下同使壞，也會在生氣時握住的手，懇求道：“求夫人懲罰，再打一下可否？”

如今打他的人多了一個，寄夢雖然是個小娃，但才五個多月的時候，就已顯出一些承襲自父親的狡黠。

時常會對著崔衡撲閃著滾圓的杏眼，看得崔衡心頭一，忍不住湊近，每當此時，小丫頭都會趁機在他面上抓一下，見崔衡佯怒，得逞般張著沒牙的小直笑。

轉眼時荏苒，小寄夢已有十個多月，謝清芫的子亦調理好了。

此前為顧及弱，他們已有許久未同房，多數時候是崔衡伺候，這夜涼風屋，吹來一陣桃花香。

有人蠢蠢，崔衡抬頭瞧了一眼尺開外的小床，在謝清芫側附耳道：“清芫，夫人，你許久未打我了。”

謝清芫拍掉他作的手：“孩子就睡在一側，你收斂著點。”

崔衡不以為意：“睡著了，小丫頭每次睡覺打雷都吵不醒，不必擔心。”

謝清芫被他捉弄得春意難耐，翻了個，住他，二人許久未親昵，一時雙雙皆忘乎所以，靜鬧得大了些。

崔衡看著妻子，正垂眼俯視這他，若不是雙頰紅、金釵輕搖，眼尾緋紅，倒真像觀音高坐蓮臺，冷然俯瞰世人。

他深深地看，只覺怎麼都看不膩，看著看著又忍不住逗弄：“夫人，你我如今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話音方落，謝清芫垂眸睨他一眼，紅抿，毫不留給他來了一掌。

崔衡如愿以償，劍眉得逞地挑起，角輕勾：“夫人打得不夠狠。”

謝清芫扯過被撕壞的心覆住他雙眼，還他一個如愿以償的掌。

將軍越發賣力地引弓箭，只恨不能化天馬，任神驅遣乘騎。

正是意時，謝清芫忽而停了下來，許久未，崔衡揭開眼上紅綢，見滿臉愕然著左側。

順著妻子的視線，他看到兒從小床上坐起，著迷蒙的眼，正那茫然著這邊。

崔衡頓時紅了耳子，強作鎮定，搬出父親的架子，哄道：“小寄夢乖，阿爹阿娘很忙，你乖乖睡覺好麼？”

十個月小孩已能聽懂話了，也能說一兩個字，小寄夢咧笑了，出兩顆門牙，重重點了下頭，聲氣地“嗯”了一聲。

隨即乖乖地躺了回去，沒一會小床上傳來貓兒扯呼一般的呼吸聲。

崔衡大大松了一口氣，和謝清芫緩緩對視一眼，見面窘迫，又起了壞心，手上一用力，反客為主。

這一夜羅帳搖晃到黎明才靜下。

次日清晨，崔衡神清氣爽，一大早便圍到兒的小床邊，出食指。

小寄夢正睜著大眼，百無聊賴地吃手指，見爹爹出手，極有默契地用乎乎的小手攥住崔衡的一指頭。

看著玉雪可的兒，又看一眼尚在補眠的妻子。崔衡目越發和，忍不住俯，靠近兒，想在孩子面頰上親一口，誰料方靠近，小寄夢乎乎的手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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