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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裴宜表驚訝, 心道這人昨日才說喜歡自己的，今日怎麽就要定下與別人的婚事了。

金兒低聲道：“姑娘別多想，殿下的婚事張羅了有一陣子了，若想拒掉怕是也要費些時日, 但殿下做事向來有分寸, 此事想必也是有所應對, 咱們先回宮。”

裴宜心有不快, 但還是隨著們回去了。

坤寧殿中, 皇後笑著讓趙恂坐下, 隨後開口道：“昨日看你理事清晰，你爹爹很是高興, 想著你年紀漸長，宗學的知識到底是淺顯，你父親想讓你升太學, 因此問問你的意見。”

皇子年滿二十則可太學就讀，而趙恂今年不過剛滿十九。

但太學彙集了天下學子，學的東西也更為全面，能和天下讀書人共同學習論道，趙恂是有些期待的。

“爹爹和嬢嬢誇贊, 兒子愧不敢當，但莊先生學識淵博，兒子雖在莊先生門下學習許久，仍只學到皮，不如再給我半年，這半年裏我也好做些準備, 等半年期一到, 我便升太學。”

太子說話十分讓人信服, 皇後微笑同意，隨後又說道：“宣德候家的姚雲英在宗學就讀已經有段時間了，不知你二人可有接？”

一說起姚雲英太子的眉頭便有片刻皺起。

原先他覺得姚雲英為人世應該是不錯的，但是自從裴宜出事之後，他心裏對姚雲英的印象就有些差。

顧靜珊尚且可以出面阻止趙寶珠，而姚雲英則一直袖手旁觀，就算他昨日沒有像裴宜表明心意，單從姚雲英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他也會拒絕。

趙恂斟酌道：“姚姑娘才學驚人，兒子曾聽莊先生不經意提起過的課業，凡是夫子吩咐的都能完的極好。”

他說完這些，皇後臉上似有些滿意的神。

但趙恂話鋒一轉道：“但兒子覺得，太子妃人選，考慮的該更多些，若格只是端莊賢淑，學識淵博，也還是不夠。”

這點皇後也很認可，現在的太子妃若不出意外就是以後的皇後，母儀天下之人，考察的是要多些。

但是這些日子裏觀察也打聽了許久，姚雲英的品行做派都是極好的，想來太子也是滿意的。

趙恂繼續道：“姚姑娘在宗學這段時間，沈瑛被打，裴宜被趙寶珠言語欺淩，又被潑墨，樁樁件件都發生在姚姑娘面前，但一直不為所，兒子覺得了一些慈心。”

太子不說，皇後還想不到這一層，昨日裏聽太子斷案，那裴宜被欺淩的時候顧靜珊都出來制止過，想來應該是鬧得很大，那是姚雲英在幹嘛呢？

坐山觀虎？

但畢竟是一樁好姻緣，若因為這一個事而告吹，也是白費了皇後先前那麽多的心。

想到這，皇後說道：“姚姑娘剛剛回京，人微言輕的怕是不敢惹事上，此事到是可以理解……”

話一出口，皇後也察覺出不對了，若說人微，顧靜珊只是二品大員之，尚且能而出，而姚雲英怎麽說也是侯門貴，無論如何也算不上人微一說。

想到這，皇後又勸道：“天下到底是沒有十全十的人，恂兒也不要太過挑剔，我和你爹爹都是很滿意姚雲英的。”

太子心裏知道，選太子妃一事已經籌備許久，眼下不是他三言兩語可以打消皇後和家的念頭的。

好在他已經準備好了別的對策。

想到這，太子站起：“嬢嬢不必在勸我了，兒子知道人無完人，但慈心實在是人行之本，若沒有慈心，實在是難登高位，還請爹爹和嬢嬢慎重考慮。”

說完，還沒等皇後說話，他就已經離開了坤寧殿。

徐嬤嬤這時候上來給皇後添茶，皇後嘆氣道：“恒兒頑劣，鬧著不娶親也就算了，怎麽太子今日也這般抗拒？”

徐嬤嬤笑道：“殿下做事向來有分寸，想來這姚姑娘或許真不是合適人選。”

皇後無奈道：“這宣德候家，誥命都封了，宣德候夫人三番兩次的來談我口風，因我實在喜歡姚雲英這孩子，所以我說的都是好話，這萬一勸不恂兒，到時我如何與宣德候家代？”

徐嬤嬤：“娘娘何必擔心這些，俗話說雷霆雨是天恩。娶與不娶都是您和家做主，何必要給宣德候家代？”

到是這麽個理，到時就算不娶兒難道還能過來鬧事不？

但思來想去，皇後真的找不到比姚雲英更合適的人選了。

想到這皺眉道：“傳我口諭，宣宣德候夫人進宮。”

裴宜這邊回了東宮，想了一會太子和姚雲英的事。

原來還沒什麽，現在太子親手把這窗戶紙捅破，就越想越不開心。

裴宜倒也不是那種喜歡自怨自艾的人，對自己是很滿意的，但若說起太子妃的位子，于于理，覺得自己不太適合。

好像太子妃就應該是像皇後那種格的人才行。

說話慢條斯理的，緒也很穩定，不像自己似的大哭大笑。

想到這嘆了口氣。

金兒捧著一個小藥瓶過來道：“姑娘，該上藥了。”

“哦。”裴宜噘應下，金兒還以為是怕疼，于是安道：“奴婢問過太醫院正了，說是就疼一下，隨後就不疼了，姑娘忍著點。”

裴宜滿腦子都是趙恂和姚雲英，也沒聽到在說什麽，只是坐直了子，面朝著金兒的方向。

金兒取了一塊棉布，用藥水浸，隨後小心的點在了裴宜的傷口上。

裴宜當即就尖一聲：“啊！”眼圈霎時紅了，嚇得金兒後退了半步。

太子剛進東宮就聽見這一聲尖，頓時皺了皺眉頭，隨後有些擔心的讓姜都知去問問什麽事。

姜都知笑著回書房回稟道：“金兒給宜姑娘額頭上的傷口上藥，姑娘怕疼。”

太子放下書，沉片刻道：“請過來，把藥也帶過來吧。”

姜都知笑的去了，彼時配殿中，主仆二人正繞著桌子轉圈。

一個要上藥，一個不給上藥，場面有些僵持。

還是姜都知的出現打破了僵局，過了一會裴宜低著頭扭的出現在書房，旁邊是拿著藥瓶的金兒。

姜都知眼疾手快，攔住要在窗前椅子上坐下的裴宜，擡了個圓凳過來，就放在太子椅子旁邊。

金兒也憋著笑，把藥瓶放在書桌上，然後就隨著姜都知一起出去了。

太子過完年以來一直都忙得很，宗學的課業不能落下不說，閑下來還要幫家批一些不重要的劄子。

方才姜都知不過是去配殿問下況的功夫，他又拿起朱筆寫了起來。

裴宜就乖乖坐在一旁，先是揪著手絹，隨後悄悄擡頭看著劄子上的容。

有些看不清楚，只能看在太子的朱筆龍飛舞的在劄子上寫著字。

忽然筆停下了，裴宜擡頭，太子的眼正看著。

“怎麽不上藥？”

裴宜眼尾因被藥刺激而蔓延開的紅暈還未消散，低下頭，手輕輕下傷口，隨後斯哈一聲道：“疼……”

這模樣實在可憐，連趙恂都有些惻。

于是語氣緩和道：“若不上藥，怎麽去掉疤痕呢？”

裴宜量小，坐在椅子上也是小小一個，趙恂與說話，只能微微弓著子。

裴宜有些不快：“那就留著疤，三年一道我就回江南，你去娶姚雲英吧。”

這話實在是前言不搭後語，讓趙恂也失笑道：“怎得提起了？”

裴宜瞪了他一眼，不願道：“你今天不是去商議婚事了嗎？”

趙恂先放下藥，看著的眼睛認真道：“我這一顆心，不過拳頭大，一個秧秧就能占滿，哪能還放得下別人。”

裴宜的當時就滾燙起來，抿著低下頭去。

趙恂繼續道：“我今日是去拒婚，不過家和皇後未必會馬上同意。”

“那怎麽辦啊？”裴宜急切道，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于是又趕忙低下頭去。

趙恂拿起藥瓶笑了笑：“秧秧乖乖上藥，我就告訴你怎麽辦。”

這藥原本也是要上的，裴宜不過是怕疼，但是更怕留下傷痕，于是點點頭。

小手握拳，放在膝蓋上，小臉微微揚起，一臉認真臉頰微紅，子朝著趙恂的方向傾著。

趙恂細致的沾好藥水，輕輕點了過去。

裴宜瞇起眼睛，吃痛的躲了一下。

趙恂看見這傷口就自責的很，何況見這樣痛。

但裴宜堅強的很，紅著眼眶又湊了過來，咬著下，盯著趙恂棱角分明的下和上下滾的結，一臉堅毅。

趙恂也不想讓多遭罪，于是手上的作也麻利了不。

上完藥，裴宜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倒不是因為難過，就是疼的本能反應。

就著上藥的棉布，趙恂給了淚水。

裴宜覺得這作實在是有些親，于是有些赧的略低下頭去。

趙恂聲道：“秧秧這樣堅強，實在值得獎賞，你可有什麽想要的？”

裴宜認真想了想隨後道：“我聽沈瑛說，現在京中流行珍珠冠子，殿下給我的那一袋子東珠我正愁不知怎麽用，可否殿下人做一頂冠子給我？”

趙恂想了想：“宮裏的款式想來是沒有宮外花樣多的，七日後我出宮，到時你傷口也快好了，便隨我一起吧。”

“可以嗎？”裴宜頓時雙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