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別看了！”

樓風讓幾個士兵把看熱鬧的人群驅散，把尸送去了義莊。

樓梟臉難看，認誰都看得出來他心很糟。

沈姨娘原本還想再提一提樓惜月周歲宴的事，不過看樓梟的神，也識趣地閉了，被幾個士兵護送著上了馬車。

樓衍趕在晚飯前回來了，一向放不羈嘻嘻哈哈的人，難得有些沉默地坐在飯桌旁。

他現在都不敢回想刺史府的慘狀，大夫人看見孟蘭亭的尸，又險些暈了過去。

倒不是們多深，只是一家之主撒手人寰，們好歹能做個彼此的依靠，支撐著走下去。

而一轉眼，依靠也沒了，大夫人當然很崩潰。

兩個孩子原本在靈堂，像是意識到什麼，也都跑出來，下人本攔不住。

他們看到母親的尸，放聲大哭，哭得樓衍都有些揪心，后悔自己不應該主攬了這差事。

他沒有告訴大夫人孟蘭亭的份，也沒有說袁哲到底是怎麼死的。

飯菜被端了上來，卻沒有人筷子，每個人都心事重重，毫無食。

除了樓茵茵。

蕭煜還昏睡著，大家都忙得暈頭轉向，本沒有人想著給煮喝。

最后還是那天和蕭煜聊天的小士兵，聽見羊，去喂羊時，順便問了樓景要不要給樓茵茵煮。

樓茵茵喝完熱乎乎的羊，心也愉悅起來，見大家還是一副愁云慘淡的樣子，不由嘆氣。

【同志們！怎麼士氣這麼低迷呢？不就是死了幾個重要證人嗎？咱們手里還有底牌啊！趕吃飽喝足，本寶寶估著，那個右相明日該現了。】

在背后搞了這麼多天小作，今天更是上門挑釁了，再不出來就說不過去了。

聽了樓茵茵的“鼓勵”，樓景并沒有多樂觀，尤其想到南宮老茍，更愁了。

樓梟也想到了關在室的南宮老茍。

吸取了明月教主的教訓，并沒有把南宮老茍關進涇縣的大牢。

“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樓梟問。

“對，送飯去就吃，吃完就睡，用刑也什麼都不肯說。”時蔚聳聳肩，有些不理解，“也不知道這右相有什麼魅力，一個兩個都對他忠心耿耿。”

不過讓比較意外的是，南宮老茍居然沒想著自殺。

【魅力倒不一定，也許是什麼使命呢！】

樓茵茵打了個小小的飽嗝，憑借自己多年看話本子的經驗合理猜測。

樓衍到了提示，他終于開口道：“爹，鄒玄的世你清楚嗎？”

樓梟道：“出寒門，家族也曾顯赫過，不過早在前朝就沒落了。”

“那就是說他祖上是在前朝做的？”樓衍趕問。

樓景解釋道：“這也沒什麼，現在朝中就有很多老臣都是前朝就在宮中任職的，先帝仁慈且惜才，甚至保留了他們原職。況且鄒玄家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就已經沒有做的了，要不怎麼說是寒門。”

“這樣啊。”樓衍對朝中事并不太了解，不過還是覺得哪里奇怪。

果然，第二天一早，鄒玄和七皇子就帶著一行人來了府別院。

暗中斗了許多時日的兩個宿敵，終于見面了。

“這段日子平遠侯辛苦了，接下來的事務，給本相和七皇子就好，陛下說等侯爺回宮，定然會好好設宴款待。”鄒玄笑容和氣地開口。

樓梟面無表：“是陛下召本侯回去，還是右相急著趕本侯回去？”

他猜測，鄒玄還不知曉自己已經發現了他蓄養私兵的地方。

因為啟機關里面看守的人會知道，但因為樓衍手下有個擅長機關的高手，所以當時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混了進去。

這也是為何鄒玄讓孟蘭亭除掉了袁哲，他沒想到樓梟會拿住袁哲的肋，從他那里得到提示。

但他不敢再讓樓梟一行人在這里待下去，遲早會出事。

樓梟原本的計劃是想“人贓并獲”，把證據拍鄒玄一臉，讓他無從抵賴。而且顯然鄒玄也不是好對付的，他的計劃或許該改一改。

“當然是陛下想念平遠侯，希侯爺盡快回京，才讓本相來接替侯爺之后的工作。剛巧皇后也想讓七皇子出來歷練一番。”

【呵呵！現在有什麼好歷練的！當初怎麼沒人愿意來？別人把苦力都做完了，自己來搶功勞了，皇后那個老巫婆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樓茵茵覺得現在還躺在床上發高燒的蕭煜也太慘了，回去之后，功勞怕是都被那個七皇子搶了。

【渣爹也不幫一幫男主，男主都這麼可憐了，還要被人欺負！】

樓梟：……

沒心肝的小丫頭，你爹現在更可憐好嗎？

不過茵茵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本侯也想盡快回去，只是六皇子現在重病昏迷，還沒有醒。等他醒了，我們自然出發回京，不耽誤右相辦事。”

鄒玄瞇了瞇眼睛，道：“既然如此，就把六皇子留下吧！和七皇子一起還有個照應。畢竟六皇子來了許多日，對這涇縣也算悉。”

【媽呀！把男主留在這里，不就是把一塊小羊留在狼窩嗎？渣爹你可不能同意啊！】

樓梟臉不好看，寶貝兒居然越來越維護那臭小子！

樓衍也湊到樓景邊小聲八卦：“茵茵還在意六皇子的，看來六皇子沒白疼小丫頭。”

樓景白了他一眼，樓衍這貨怎麼這麼快就叛變了！

他板著臉低聲音回道：“甜言語哪個男人不會？茵茵就是太年輕，太容易就被蕭煜蠱！再說蕭煜對茵茵好，絕對是看父親的份。小子心眼子多得很！”

樓衍聳聳肩，發現自己親爹不止是兒奴，二哥還是個妹控。

頓時有點可憐昏迷不醒的蕭煜了。

見樓梟不說話，一旁始終沉默的七皇子才開口道：“侯爺放心，我會照顧好六哥。”

“把六皇子留下，他還有命和你們一起回京都嗎？”樓梟突然一笑，很直接地問道。

鄒玄勾了下角，“那就要看六皇子自己的造化了。”

樓梟擺擺手，“怎麼說他也是我兒選的未婚夫，本侯不介意等他幾天。萬一沒命了，我家小丫頭會傷心。”

【嗚！渣爹還怪有良心的！不過你以后會謝我的！我這麼都是為了咱們一家啊！】

樓梟：信了你的鬼！

鄒玄沉下臉，“三天，侯爺不走，就是抗命！”

樓梟眼睛都沒眨一下，無所謂道：“在此之前，右相不如先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