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梟輕咳一聲，收回視線，對一旁的樓風道：“還不快去給右相拿一件披風！”

他見鄒玄的反應，更多的是惱火，并沒有刻意去遮那塊疤痕，所以合理猜測，鄒玄也不清楚自己的世。

而南宮老茍則張地看了眼鄒玄手臂的疤痕，又趕收回視線，垂下目。

樓梟心中基本有了答案。

但這件事不宜此時聲張，更加不能讓鄒玄起疑。

他要暗中調查，或許會在日后為扳倒鄒玄的助力。

樓景和樓衍也對視一眼，默契地按下這個，準備之后告訴樓梟。

“樓梟！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鄒玄一向是笑面狐貍，此刻都被樓衍氣得直呼樓梟大名。

樓梟不怎麼走心地對樓衍呵斥道：“逆子，還不快和右相請罪！”

樓衍卻嬉皮笑臉地開口：“我真的就是相中了右相的服，哪知道這服中看不中用，這麼不結實！不過人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所以右相不會這麼小氣，和我一個小輩計較吧？”

他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不等鄒玄開口，又繼續道：“況且我什麼名聲右相又不是沒聽說過，你評量我爹教育兒子的標準得看我大哥和二哥，我就是一個異類，讓右相見笑了。”

讓他道歉，他卻振振有詞弄出一堆歪理，瞬間鄒玄的臉更難看了。

【三哥氣人是有一套的，果然和二哥一脈相承。我現在有點好奇大哥的皮子了！】

樓茵茵可沒忘記，看起來彬彬有禮的樓景，當初也是給沈姨娘和樓老太太氣到翻白眼。

樓景和樓衍的區別，不過是樓家老二怪氣，罵你又讓你找不到被罵的證據。

而樓家老三，則是罵你就罵你了，我管你是誰！有本事你罵回來呀！

鄒玄氣得拂袖而去。

樓梟讓人把南宮老茍先回去，自己則被樓景住。

父子二人去了別院僅有的一間書房，房門合上，樓梟道：“有事？”

樓景道：“剛才阿衍扯壞了鄒玄的袖，我看見了他小臂上的那塊疤痕。”

樓梟挑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那塊疤，南宮老茍上也有一模一樣的，我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這是一種家族病造的，而這種病親之間，尤其是父子，是可以傳承的。”樓景淡定地把從茵茵那里聽來的加工了一下說出來。

樓梟很滿意樓景的博聞強識，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如果老三能有你一半上進，本侯和你母親也就放心了。”

樓景心虛地輕咳一聲，暗道這件事阿衍倒是也聽見了，早知道就讓他來說了，還能在爹面前表現一番，日后不至于被罵得太慘。

樓景出去后，樓梟直接去了關南宮老茍的室。

“怎麼不直接殺了老夫？”南宮老茍冷漠地看了樓梟一眼，沒有了前幾日的囂張。

他雙手被吊在架子上，腳踝上也綁著鐵鏈，雖然沒對他刑，但看起來依舊狼狽。

樓梟走過去，淡淡道：“因為本侯在賭，鄒玄會不會來救你？”

“他不會。”南宮老茍很篤定，語氣中卻沒有悲憤怨懟，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不會救一個任務屢屢失敗的下屬，但不一定不會救他的親生父親。”

樓梟話音一落，南宮老茍猛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這個他保守得很好，甚至連鄒玄都不知道。

樓梟輕笑一聲：“剛剛還不確定，現在知道了。”

“你詐我！”南宮老茍氣急敗壞，而后又冷冷道：“老夫不會是你威脅鄒玄的把柄，你趁早死心！”

他說完，果斷想要咬舌自盡，卻發現除了能開口說話，渾用不上一點力氣。

“你……你對老夫做了什麼！”南宮老茍怨毒地盯著樓梟。

樓梟面無表道：“不過是封了你的力，放心，本侯不會這麼快要你的命，也不會允許你擅自自殺。”

“鄒玄并不知道老夫是他的親生父親，就算你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所以你最好別在老夫上打什麼主意！”南宮老茍警告道。

“果然。”樓梟猜到了鄒玄并不知，但他也沒打算告訴鄒玄真相。

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既然鄒玄并不知曉他與你的關系，可他為什麼篤定你不會出賣他？”

據樓梟所知，南宮老茍和鄒家并沒有什麼牽扯，所以他到底以什麼名義讓鄒玄相信他呢？

還有寧愿自殺也不愿出賣鄒玄的孟蘭亭，又是什麼份呢？

“因為……”南宮老茍差點說出來，又死死地閉上，半天才瞪著樓梟道：“你休想在老夫這里套出話來！”

“是嗎？”樓梟似笑非笑，拍拍手，慧元便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小瓶子。

“侯爺您吩咐的藥老衲已經配置好了！”慧元狗兒地把瓶子遞給樓梟，然后攤開掌心，虔誠地等著。

樓梟在他手上放了兩錠沉甸甸的金元寶，慧元立馬眉開眼笑地收起來。

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樓家人面前偽裝“高僧”的模樣了，坦誠地表達對金錢赤/的熱。

“這一瓶藥水灌下去，不管藏了多深的，都能倒豆子般說出來，百試百靈！”慧元略有夸大地介紹道。

其實這藥水他也只用在過一個牛賊上，之后也沒有試驗的機會了。

樓梟愿意花高價買，他自然雙手奉上。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南宮老茍惡狠狠地瞪著他們，即便有面遮擋，也能看出他明顯慌了。

“看來是個了不得的呀！”慧元一副躍躍試的模樣。

等回去把聽來的八卦說給小徒弟聽，也許還能換幾張符咒去賣錢！

在老子這邊賺完，再去小的那邊賺，簡直翻了！

“給他灌下去。”樓梟開口。

這室只有三人，慧元自覺充當了樓梟的馬仔。

他一手拿著藥瓶，一手去掰南宮老茍的。

“老禿驢，放開我！老夫不會喝著什麼破藥水！也什麼都不會說！”南宮老茍劇烈地掙扎，但因為力被封，本就沒什麼力氣反抗，被慧元輕易掰開了。

慧元慨自己現在有點像面目可憎的容嬤嬤，但還是毫不手地把藥水全部給南宮老茍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