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梟道：“臣以為，皇后居后宮，七皇子年齡尚小，私自養兵這件事，沒有別人相助，恐怕很難完。”

“皇后已經代了，一切都是刺史袁哲在暗中相助，如今袁刺史已經畏罪自殺，想必樓卿已經知曉了。”宣武帝解釋道。

“皇后娘娘的大哥乃驃騎大將軍，鎮守邊關，不知皇后娘娘養私兵這件事，馮家是否知曉？”

樓梟知道此次又拿鄒玄無可奈何，但他也不會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

他要拿到馮家的兵權！

皇后眸一凜，暗暗看向鄒玄。

鄒玄上前一步道：“臣以為此事馮將軍并不知曉，不過既然皇后犯下如此重罪，馮將軍手里的兵權自然要收回。”

他說著袍跪下，“臣懇求陛下念在馮將軍鎮守邊關多年的忠心上，饒過馮氏一家老，準馮大人一家告老還鄉！”

“私自養兵，株連九族，右相又是為何替馮家求？”樓梟咄咄人。

皇后抓著宣武帝的袍哀求道：“陛下，大哥真的不知道臣妾做的荒唐事！求陛下開恩！”

宣武帝用力甩開皇后，盯著鄒玄目如炬，“朕倒是要聽一聽，鄒卿為何要替馮家求？難道說你與七皇子一路同行去涇縣，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要保下馮家？”

鄒玄暗中握拳頭。

宣武帝提了七皇子，那就說明他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這麼問，就是在試探。

樓梟幾不可聞地勾了下角，宣武帝雖然庸碌，但多疑。多疑的人，想的自然也多。他稍微一暗示，宣武帝自然會自己聯想到。

“陛下，臣替馮將軍求，其實是替陛下著想。”鄒玄鎮定開口，“馮將軍鎮守邊關多年，邊關將士對他格外尊重信服，如果陛下置了馮將軍，無異于寒了一眾將士的心。況且先帝的忌日剛過，涇縣又降下甘，此乃福兆，實在不宜再殺戮。”

宣武帝沉思，顯然鄒玄說中了他的憂慮。

鄒玄繼續道：“依臣之見，不如奪了馮將軍軍權，由樓將軍樓逸接管，將馮家逐出京都，以儆效尤！”

樓梟目探究地盯著鄒玄，鄒玄主請求宣武帝把兵權由樓逸，便是在向他求和，暗示他此局平局。

……

最終，在宣武帝的權衡下，便決定按照鄒玄提議的來理此事。

樓梟接了“平局”申請，雖然沒有徹底除掉鄒玄，但如此一來，樓家和秦家，基本掌控了邊關所有的兵力。

他從皇宮出來，與等在宮外的樓逸匯合。

兩人還沒有回侯府，一京都就直奔皇宮而來。

“爹，怎樣？”樓逸見樓梟出來，便迎上去問道。

他連著幾夜沒睡好，面上有些許疲憊，但年將軍看起來依舊英姿發。

樓梟把剛剛在宣武帝寢殿發生的事對他說了一遍。

聽罷，樓逸道：“所以陛下真的毫沒有懷疑右相也參與其中了？”

“懷疑了，甚至已經確定，右相與此事不了干系。”

樓梟開轎簾，坐了進去，樓逸也跟著上轎。

“那為何陛下不再追究鄒玄的罪責？”樓逸想不明白。

樓梟解釋道：“陛下認為鄒玄是要扶持七皇子，如今皇后和七皇子被治罪，鄒玄相當于暫時沒有了扶持對象。而陛下需要鄒玄來制衡本侯，只要他不謀反，沒有被本侯拿到致死的證據，陛下就不會輕易治他的罪。如今陛下迫于無奈將兵權給了你，就會更加忌憚樓家，所以他更加會保鄒玄。”

樓逸聽懂了，但他常年在邊關，不懂朝廷這些彎彎繞繞，現在聽父親解釋，便覺得樓家雖然鮮，但同樣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會滿盤皆輸。

樓梟看出樓逸的心事，拍拍他的肩膀安道：“有爹在，樓家不會出事。況且現在還有你茵茵妹妹，他可是咱們侯府的福星！”

說起兒，樓梟才稍稍開懷。

樓逸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能聽到茵茵妹妹的心聲，本想對樓梟說，又覺得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況且當時況急，也許是自己聽錯了？

不如等回去再確認一下好了。

……

自從沈姨娘先回來后，便把涇縣的災和危機全部添油加醋地對秦氏說了一遍，還驚心魄地描述了一路上的險象環生，聽得秦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初就不該同意茵茵去那種地方的，如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春枝安道：“夫人放心，小小姐厲害著呢！涇縣兩年旱災，小小姐一會去，立馬天降甘霖！”

夏荷也道：“咱們小小姐不管遇到什麼，都能逢兇化吉的。況且還有侯爺和幾位爺，肯定沒事的。”

秦氏還是不放心，隔三差五便拉著兩個丫鬟，以及樓恒去寺廟上香，祈求樓梟一行人平安。

“夫人，是老爺的馬車！”

幾人剛從寺廟回來，夏荷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停在侯府前的馬車。

秦氏一喜，趕下了轎子快步往府中走去。

“茵茵！”

太想兒了，一進門便笑著喚道。

樓梟走出來，看向秦氏的目帶著笑意：“夫人只想茵茵，沒想本侯嗎？”

秦氏沒想到迎出來的第一個人是樓梟，還說了這般從前肯定不會說的親昵話，當即臉發紅，小聲道：“自然也是想的。”

春枝和夏荷相視一笑，趕溜了。

樓恒一看見親爹就犯怵，一吐舌頭，轉頭就跑。

一時間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樓梟手，將秦氏拉進懷里，低聲道：“本侯也甚是想念夫人。”

秦氏鼻子發酸，心里也酸酸漲漲的，從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和樓梟這般相。

“侯爺瘦了。”秦氏環著樓梟的腰，臉頰靠在他膛，“這一趟一定很辛苦吧？”

樓梟暗道，豈止是辛苦，簡直是險象環生，最后的結果也不盡如人意，鄒玄比他想象得狡猾得多。

不過他沒有對秦氏說這些，只避重就輕道：“明日茵茵就能回來了，剛好也要辦滿月宴了。”

秦氏雖然不過問朝堂之事，但是很敏銳，微微抬頭問道：“侯爺先回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