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桐放下手機，將被子拉過頭頂，蒙住紅紅的臉，的呼吸聲在狹窄的被窩里清晰可聞。

憋了一會兒覺悶的有點難，又將被子拉到鎖骨，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點開那條語音又聽了一遍。

只有短短兩秒的語音，反復點開，聽了十幾遍。最后鄭重的在屏幕上打了“晚安”兩個字。

心跳的好快，臉上的紅暈遲遲不散。

這個甜的稱呼對來說有點新鮮，是從未有過的驗。

大部分時候，莫西樓都是直接喊名字，連名帶姓一起喊。

上輩子，也曾聽他喊老婆。

那時的他以為早已陷睡，才敢在背后小聲呢喃。其實一直都清醒著，聽的清清楚楚。

他每一次從背后將擁懷里，都會裝作不知道。因為貪那充滿安全的懷抱，可是以他們之間僵的關系，這是不應該產生的緒。

也不知道和莫西樓是怎麼走到那一步的，他們的關系，起初只是一片雪，后來沒有等融化，就被踩了冰。在時間的長河里，兩個人將冰越踩越，最后都習慣了這種冰冷的相模式，誰都沒有試圖將冰打碎。

因為害怕冰碎后，沒有想象中消融后的溫暖，只會殘留一地冰渣，將兩個人都扎的鮮淋漓。

干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糊里糊涂的過下去吧。

喊莫西樓也是一樣連名帶姓的喊，從頭到尾只這一個稱呼。不過尋常都很喊他，只除了些必要場合必要事件。

岳寂桐閉上眼睛，突然想起小時候白雨剛剛把領回岳家時，喊桐桐，喊岳蘭心和岳風尋都是寶貝兒。

原來從稱呼開始，就親疏有別啊。

可惜那時太小，看不懂也看不，只是心里酸，也不敢說不敢問。

能擁有媽媽，已經是奢求，又怎麼敢求更多。

不配。

但現在也有人喊寶寶了，原本以為甜的膩人的稱呼，從他里說出來，竟然格外聽。

像有節奏的鼓點，一下一下敲在心上，一簇一簇點燃心里的火，在心上撒下會開花的種子。

岳寂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那被刻意下去的前塵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現。

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上輩子，莫西樓到底為什麼突然提出離婚呢？

明明，他們都裝的好好的，就一直那樣過下去不好嗎？

原本以為是他另覓新歡，有了別的打算，所以干脆的放了手，直接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沒有為難他。

可是他在沖天火中抱住的那一刻，岳寂桐知道想錯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

岳寂桐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夢中依然在呢喃他的名字，時而甜揚起角，時而眉頭皺起。

夜濃稠，星星稀薄。

莫西樓永遠都不知道敏細膩又復雜的心理活，不知道心的疑，更不知道一個小小的稱呼對的沖擊。

也從未設想過，也會反復的去聽他隨手發的一條語音。

他只知道他現在很開心，整個人冒著紅泡泡，看的顧云起嫉妒不已，像吃了檸檬，酸酸開口，“老莫，能不能把你上那的酸臭味收一收，到單狗了。”

莫西樓掀起眼皮看他，角都不下去，心愉悅的不得了，“你說什麼？”

顧云起撇撇，在他耳邊，大聲回他，“沒什麼。”

方明哲哼笑，“老莫，老顧說讓你把上的酸臭味收一收，他嫉妒了。”

顧云起瞪眼，“誒，老方，你這就不地道了，明明咱倆都是單狗，什麼我嫉妒了？你不嫉妒？”

方明哲不屑，“我嫉妒個錘子啊，我嫉妒你們這些腦？”

他又看向莫西樓，“老莫，你和岳寂桐又談上了？”

顧云起也看著他，用手比了個手刀，架在他脖子上，兇神惡煞道：“老實代，什麼時候談上的？”

莫西樓靠著椅背，兩條大長疊在一起，懶懶的將顧云起的手推到一邊，半垂著眼瞼，淡淡否認，“沒談。誰說我和談了？而且什麼又談上了，我和從來沒談過。”

確實沒談過。

稀里糊涂的結婚，稀里糊涂的離婚。從前本不給他談的機會，現在他也不給談的機會。

莫西樓有時候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

糾纏了兩輩子，好像也沒糾纏出什麼結果。

他心里，還是有顧慮的，在事塵埃落定之前，他不愿意承認他們的關系。

他和岳寂桐之間，還有很大的患，上輩子他會提出離婚，是因為他在無意中看到了的日記。

岳寂桐的文筆一直都不錯，正因為這樣，晦復雜又充沛的文字，對他的沖擊力加倍。

的冷漠沒有擊垮他，但對另一個人長達十年的深沉糾結痛苦的單，徹底擊潰了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

他沉默看完了的日記，然后原封不的放了回去。并未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更沒有讓岳寂桐知道。因為他窺探了的私。

莫西樓不會知道，假如他當時多問一句，或許就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他想說服自己，就假裝沒有看見過吧，假裝不知道這數十年來從來沒有放下過心里的人，這數十年來從來都不他。

就這麼過下去吧，只要岳寂桐不走，只要還在他邊，心里住的人是誰又有什麼關系？

莫西樓試著說服自己，可是越想越痛苦，每每午夜失眠，煙頭落了滿地。

只要他一閉上眼，日記里的每一個字，都像活起來一樣，不停在他腦海里飄，還開口嘲諷他的自欺欺人。

他想忘記那些字，可偏偏只看了一遍，卻像是印在他腦子里一般，怎麼也摳不掉。

莫西樓實在無法忽視心的痛苦和煎熬，在一個十分平常的失眠的午夜，離婚兩個字浮現在腦海，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