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視線依舊落在虞煙的手腕。

方才太過于生氣，虞煙竟然會選擇相信葉迦南，而不是自己。

以至于，在拉出去的時候，失控地沒有收著力氣。

所以作大了些，自然就把虞煙有些傷到。

過了片刻，陸行知依舊沒能等到回答。

他抬起眼睛，直直地盯著虞煙，臉上帶著關切地問，“疼嗎？”

那樣的姿態，似乎已經完全妥協。

陸行知深呼吸一口氣，隨后對著虞煙道歉，“我剛剛……”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虞煙溫的聲音打斷，“沒事的。”

看著自己右邊手腕，紅印似乎隨著陸行知的，在慢慢地消散。

察覺帶著防備的心，終于有了松。

陸行知這才繼續，重復著最初的問題，“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其實，就算他強行讓人上車，虞煙也沒辦法反抗。

但陸行知并不想。

這段關系，一開始就注定了天差地別。

而現在，既然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自然是希，能夠和從前不同的。

虞煙抿了抿，思考幾秒后，緩緩地開口答應，“好。”

陸行知角浮起一抹笑，輕輕地握住虞煙的手，往邁赫里去。

車里空間足夠寬闊，路上，兩人之間的位置，隔了一小段距離。

虞煙頭靠在右邊車窗，目向窗外的風景看去。

冬季的云城，天氣大多都是霧蒙蒙的，讓人覺得沉悶抑。

而今天也不意外。

雖然這會兒時間還不到中午，已經有黑的云層遍布著聚集。

看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或許是又想到那通電話，耳邊再次傳來桑敏的哭聲。

伴隨著的，還有陸行知重的呼吸。

虞煙腦子里不控制地浮現出畫面，又把往旁邊挪了些，越發遠離。

這樣的舉，自認為做得很細微，陸行知應該不會發現的。

尤其是，眼角余瞥見，男人仰靠在椅背，正閉著眼睛小憩。

但其實，哪怕再細小的靜，只要是虞煙，陸行知都會注意。

他擰了下眉，隨即抬手，了太。

然后狀若無意地睜開眼睛，偏過頭看向了虞煙。

男人眼神深邃，俊朗的面容上，五極其致。

往虞煙那邊投過去的目，被滲進來的月，籠上一層和的霧氣。

對視的那個瞬間，虞煙這才發現。

陸行知的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痕跡，神間，都帶著讓人心疼的疲憊。

虞煙心里沉了沉，疚蔓延到全。

往里面挪了挪，隨后試探著問，“我今天，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雖然心里好奇，陸行知怎麼會突然找到半山壹號去。

但虞煙更是清楚，他有這樣的本事。

更何況，眼前男人難得的脆弱一面，已經足以讓虞煙忽略。

陸行知搖了搖頭，眼神里劃過些許意外，嗓音沙啞著回，“沒有。”

他轉過頭，視線落向車頂，輕笑了聲。“你的事，對我從來都不是麻煩。”

虞煙低著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空氣中，又回到最初的靜謐。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開回了清水灣樓下。

陸行知繞過車尾，正要給虞煙去拉開車門的時候，已經自己走了下來。

就站在車子門邊，靜靜地等著。

等陸行知過來，虞煙便自覺地抬起腳，跟著往前進了電梯。

回去之后，陸行知先去了吧臺，給自己倒了杯酒，仰著脖頸一飲而盡。

再坐到客廳沙發上，神已經恢復冷靜。

他把裝著熱水的水杯遞給虞煙，沒再有任何遲疑，“想知道什麼，問吧。”

虞煙接過，雙手捧在手心，吸取從杯傳遞出來的暖意。

那通陌生電話，讓始終心有余悸。

不想再被影響，所以便直接問，“我們兩個以前，到底是什麼關系？”

陸行知就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聽見這個問題，不由得心生疑慮。

他挑了下眉，隨即掩飾下來，思忖著回答道，“我們在一起很久了，第一次，發生在你高中畢業那天，但是……”

陸行知角掛起一抹苦笑，繼續說著，“但是只保持在我們兩人之間，并沒有人知道，因為，我和你的妹妹訂了婚。”

虞煙眼睛瞪大，坐直的，也跟著變得僵。

，遲疑著問，“那我不就是……”

“第三者”這幾個字，怎麼都沒辦法從里說出來。

陸行知心臟像是被揪起，地泛起疼來。

他適時開口，打斷虞煙，然后嚴肅地否認，“你不是。”

男人面容沉靜，帶著見的認真，一字一句，“煙煙，以前都是我的問題。”

“因為某些誤會，我對你算不上好，所以才……”

那段回憶，如同決堤的浪，驟然在眼前重現。

二十歲的生日，對于孩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吧。

尤其是虞煙。

比桑敏大了一歲，出生日期卻在同一天。

沒有父母的疼，連個像樣的生日，都沒有擁有過。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那天晚上，陸行知把虞煙帶去了圈里幾個好友的局。

葉迦南在，周宴也在。

但他沒介紹，只讓虞煙坐在邊，吩咐人給拿了杯果。

會所包房里太悶，又都是些男人，虞煙待得并不習慣。

陸行知反常地，沒停留一會兒，就帶著徑自離開。

回了澄苑，因為失眠喝酒的時候，虞煙湊到邊，大著膽子說想嘗一口。

陸行知起了興，直接倒進自己里，再邊吻邊把酒喂了進去。

就這樣，讓虞煙連著喝了小半瓶。

暈暈乎乎，很快就意識模糊，睡了過去。

陸行知把抱到床上放著，正要給換服，就聽見很小聲的自言自語。

“我也不想的，只是我不甘心，憑什麼桑敏就能那麼幸福，我偏要讓……”

他臉沉到了極致，順手拿起方才用過的冰酒桶，直接翻轉，往床上倒下去。

……

思緒被拉回現實，陸行知看著虞煙的臉，扯了扯角又說，“后來我才發現，其實不管你不我，有多我，我已經你足夠深，那就夠了。”

虞煙眸底染上霧氣，氤氳出的淚水。

抿了抿，掏出手機，把那天接到的陌生電話，如實告知。

陸行知看著呈在眼前的手機，眉心擰。

“那天我出門，晚上回來后接到一個電話，有個人在哭，說好舍不得你，所以你說在忙只是借口，當時是和在一起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