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被人聽見，刻意把聲音放得很輕。

好在借手機的小姑娘，或許是對虞煙還放心。

所以站的位置，也隔了些距離，應該是聽不見的。

后面還要說的話，被梁遠舟嗯了一聲，平靜地打斷。

“就前兩周的事，住了幾天醫院，但問題不算嚴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聽見這樣的說辭，虞煙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不用安我，到底是什麼況，我知道的。”

當然清楚，梁遠舟是報喜不報憂。

虞煙沒再繼續說下去，終于肯承認，是想得太過天真。

“我發現，我真的錯了，回來這一趟，原本以為，至能讓事出現些轉機……”

“遠舟，我應該聽你的話，不那麼任的。”

言語間著的，只有后悔和憾。

對面的男人笑了下，語氣溫和地安，“沒事的。”

半山腰上，來往的香客越來越多。

虞煙不好耽誤太久，只能掛斷電話。

把手機還給那個小姑娘，很是激地說了聲，“謝謝。”

往山上回去的路上，放在外套兜里的手機，開始振。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電話過來了。

虞煙面無表，當作是沒發覺，依舊慢慢地走著。

耳邊響起的，還是那一句句稚的聲音。

小孩子天真無憂，連語調都是揚著跳躍起來的。

可聽在虞煙耳朵里，只有心疼。

不知不覺間，路途已走了大半。

眼角有淚水下來，順著臉頰滴落，灑在石板路上。

虞煙低下頭，抬起手背，默默把眼淚干。

沒察覺到，最后一段路的盡頭，陸行知就站在高，不知道等了多久。

那聲稱呼，從他里出來，帶著明顯的著急和關切。

虞煙心里沉了沉，快速調整緒，掩飾悲傷。

再抬起眼睛，和陸行知對視的時候。

那雙澄澈的眸子里，看起來平靜無波。

揚起角，對著陸行知，甜甜地笑了笑。

男人快步踩上階梯，拉著虞煙的手，有些嗔怨地責怪，“我給你打了電話，怎麼一個人跑出去了？”

虞煙裝作不知，這才從外套的兜里，把手機掏出來查看。

愣了下，隨后恍然地解釋道，“對不起啊，我就是想去看看風景，可能剛才和阿姨祈福的時候按了靜音，忘記調回來，沒聽見。”

言語間帶著疚，倒讓陸行知心生不忍。

想來自己剛才的反應，也是有些過了。

他放輕語氣，手握上虞煙肩膀，輕聲說著，“沒事的，下次要去哪兒，先告訴我，好不好？”

虞煙嗯了聲，隨即乖順地由他牽著，一路走進法雨寺里面。

方蕓這邊和往常一樣，是要留下來小住幾天。

陸行知沒什麼興趣，想著也差不多，打算帶著虞煙先離開。

臨走前，方蕓出來和他們告了個別。

像是此前和虞煙的對話，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方蕓慈地對著陸行知囑咐，“再忙也要注意，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虞小姐啊。”

顧忌著自己的，怕到時候不好安排，于是主問道，“對了，婚禮的時間和地點，定下來了嗎？”

這話一出，原本神平靜的虞煙，側過臉看向了陸行知。

意思很明顯，都取決于他。

像是覺得這樣直接問出口，似乎又不太妥當。

方蕓笑了笑，解釋道，“我最近不太好，除了這里之外，可能還會去其他地方療養，所以先問問。”

陸行知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緒，回答著，“這兩天會定下來。”

也不知為什麼，明明說的話，還算尋常。

但之間的氣氛，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離開時，虞煙倒是神如常，對著方蕓禮貌地再見。

回過頭，眼睛里泛起的笑意，瞬間消散。

乖順地跟著走下山，一路坐進車里，沒再說什麼。

回清水灣的路上，陸行知接了個電話。

上次帶虞煙去過的婚禮策劃，說按照尺寸和款式，訂制好的婚紗已經送了過來。

想著時間還早，也沒有其他安排，陸行知便吩咐司機，把車開到了婚紗店。

門口兩邊，是一排排玻璃櫥窗。

致的純白婚紗，被模特穿在上，當做展示。

往里走的時候，虞煙看著眼前場景，心里的，說不出的復雜。

只覺得，是人非，一切都已經變了。

曾幾何時，也像小生那樣，會幻想自己的婚禮。

嫁給喜歡的人，生下健康的寶寶，過得平凡但幸福。

可現在……

止住紛的思緒，被工作人員領著，進了更室。

仔細地換好服后，穿上定制的抹婚紗，提著長長的拖尾擺，走了出去。

那邊陸行知也換好了服，同樣純白的西裝。

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被瞬間吸引。

工作人員上前，詢問關于婚禮的音樂，開始播放著讓他們挑選。

但寬大的投影屏幕剛剛亮起，顯示出來的，卻是另一段視頻。

畫面里，眼的男人蜷著，躲在墻角。

雙手抱頭，邊求饒邊說，“是那個姓桑的指使我，讓我把人綁了，最好再關個幾天，還說……說讓我下手狠點，別弄死就行，反正有辦法，讓警方不會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