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辭怔了一下，扯角笑了笑，有點無奈的樣子，低頭夾菜吃飯。

秦桑若在桌子底下踢陸焱瀛一腳，給他對口型說：“放尊重點！”

陸焱瀛翻翻眼皮，頗不服氣的樣子。

宋南辭真是不客氣，一連吃了兩碗飯還不停筷子，陸焱瀛幾乎沒怎麼吃，抱臂看著對面的男人，像是看了幾天的乞丐。

秦桑若剛開始沒注意，后來被宋南辭今天的食量嚇到。

“南哥，你早上沒吃飯嗎？”

“何止是早上，我昨天晚上也沒吃！”宋南辭拉著米飯，囫圇的說。

秦桑若：“工作這麼忙？”

宋南辭夾了一筷子菜塞進里：“對，很忙，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回國？”

秦桑若訝然：“南哥你想回去？”

宋南辭終于吃好了主食，推推眼鏡，接過秦桑若給他盛的湯：“這里辛苦不說待遇還低，各方面都不如國那邊。”

“可是……”

可是他回國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他說他是中國人，學報效祖國理所當然，他還說，年紀大了就有落葉歸的想法，他十分想念家里的親人故鄉穿過村莊的小河。

“桑若，此一時彼一時。”宋南辭看著說。

秦桑若心神微微一，低下了頭。

陸焱瀛何其敏，不過兩人彼此短暫的沉默，就到了氣氛變得微妙。

陸焱瀛輕咳一下，對剛剛放下湯碗的宋南辭說：“既然你這麼忙，我就不留你了，吃好就趕回去工作吧，畢竟是公差，上面有領導，得罪他們就不好了!”

宋南辭瞥他一眼，目在秦桑若上落定，臉不似平時的溫和，變得有些嚴肅：“桑若，我有話要跟你說，你能不能讓陸先生暫時離開一下？”

不等秦桑若有所表態，陸焱瀛先炸開了鍋：“憑什麼要我離開，我是的男朋友，這里就是我半個家，要離開也是你離開！”

宋南辭盯看著秦桑若，心中較了一勁兒，看會聽誰的，舍誰保誰。

秦桑若偏頭看向陸焱瀛：“你下午不是還有會要開？”

陸焱瀛：“不開。沒有。”

秦桑若了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站起來，緩了緩語氣：“南哥，我們出去說吧！”

陸焱瀛也站起來，擋在的面前：“你要去哪？”

秦桑若心里有些生氣，尤其是當著宋南辭的面，不想陸焱瀛這麼管著。

“我去哪用跟你報備嗎？”

陸焱瀛：“我是你男朋友！”

秦桑若：“我承認了？”

陸焱瀛：“你……”

宋南辭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陸焱瀛跟秦桑若針鋒相對了幾秒，敗下陣來：“好好好，我走，我走總行了吧系？”瞪宋南辭一眼，大步朝夏門口走去。

傭人進來收拾餐桌，秦桑若跟宋南辭來到客廳。

客廳的門敞開著，從他們現在的方位可以看見庭院里的景，陸焱瀛從車庫取了車，或許是不小心或許是心急或許是泄憤，掉頭的時候撞翻了一盆半人高的招財樹。

宋南辭目送他的車開出庭院，漸漸遠去，傭人一邊抱怨一邊收拾著招財樹的狼藉。

他朝秦桑若揚揚下：“這就是你的選擇？”

秦桑若抿了抿，垂頭不語。

宋南辭的語氣下來，看著：“桑若，我從來沒要求過你將來的另一半非我不可，我只要你幸福，開心，快樂。你以前跟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跟那個人在一起，你們不合適，你吃過虧，你不想重蹈覆轍，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理有據，思維清晰態度理智，可為什麼……”

“南哥對不起！”秦桑若打斷他的話道。

宋南辭輕嗤了一聲，向日秋日里被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庭院：“跟我說對不起干什麼，你又不欠我的！”

“南哥！”

宋南辭轉過頭：“桑若，我不是一個自私的人，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

他經歷了秦桑若的低期，他看著從一個小弱一點一點的長為一個優秀的人，的長，他參與了。

就像是一棵被人修剪懷的樹苗，到了他手上，化腐朽為力量，他重新讓它煥發了生機，修正了枝干，馬上將小樹苗署上自己的名字時，這棵小樹苗又要去找曾經修剪壞它了的人，他所有的澆灌與培育一竿子被打回原形，了無用之功，教他怎地不生氣？

宋南辭的聲音里帶了前所為有的倔強，他執拗的尋求著一個答案：“你幸福嗎桑若？”

“告訴我！”

秦桑若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被迫的抬不起頭來。

“告訴我，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嗎？”

不知怎地，秦桑若覺特別委屈，這種委屈也許是宋南辭一直回答問題，也許是對陸焱瀛收購秦氏心懷芥，眼睛一眨，兩顆眼淚就滾落下來。

哭著點點頭：“是，我幸福！”

“你撒謊！”宋南辭緒激的喊了起來。

正在餐廳收拾東西的傭人好奇跑出來看了一眼，見宋南辭跟秦桑若說話，又退了回去。

“委曲求全哪來的幸福，你不幸福，你本不幸福！”

秦桑若哭的更兇了。

宋南辭無視的可憐弱，繼續說著傷人的話：“……你這輩子都活在他的影子里，寄人籬下，你不能主張，沒有人權，沒人會聽你的意見，沒人在乎你的，你只是他的一個附屬品……現在你年輕貌或許他還能花點心思討好你，等你人老珠黃變了一個黃臉婆，他會像拋棄一塊兒爛抹布一樣拋棄你，那時，會有更年輕更漂亮的人代替你……”

伴隨著一陣強勁的風，門口響起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

“你特麼的……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已經開車走了的人，去而復返，陸焱瀛廢話不說，揮著拳頭就朝宋南辭上招呼。

宋南辭沒有任何防備，擊踉蹌后退，他后放了一個古董花瓶，后腳跟一絆，花瓶倒地，碎碎片。

他鼻梁上的眼鏡被打飛，角滲出了，本就是不擅運的人，挨了這麼一下，棉花。

秦桑若沖過來從后面抱住陸焱瀛的腰，不讓他再靠近宋南辭，里大喊著：“南哥快走，快走啊！”

陸焱瀛像是一只不束縛的野馬，用力掙著。

宋南辭用大拇指抿了一下角，看了一眼上面的，子站定，深呼吸，沖秦桑若擺擺手：“放開他！”

“不，他打死你的！”秦桑若口無遮攔的說。

宋南辭扯了一下角：“如果可以隨意傷人，還要法律干什麼？桑若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打死！”

陸焱瀛努力的向前掙，秦桑若死死的抱著他的腰不松開，周圍圍了一圈傭人，沒一個敢上前。

宋南辭瞇著眼睛從低山撿起眼鏡，重新戴上，他活了一下麻木的四肢，走到陸焱瀛面前：“你以為你多了不起麼，其實你就是個自私鬼。你喜歡一個人，不管對方愿不愿意就一定要占為己有，你可曾考慮過對方的，是雙方的，不是你一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焱瀛轉了一下頭，眼底仍是掩不住的怒氣：“阿若，你告訴他，你喜不喜歡我？你跟我在一起，我強迫你了嗎？”

秦桑若現在本沒心回答問題，摟著陸焱瀛的腰不停的向后拽，里不停的重復著：“你們不要鬧了，不要鬧了……”

宋南辭輕嗤一聲：“現在你掌握著秦氏的生死命脈，能怎麼回答？不喜歡也是喜歡。已委曲求全，何必再去這樣？”

“放你媽的狗屁，別以為自己多喝了點洋墨水就可以肆意揣度別人的想法，你說的那些……就算老子自私，霸道，喜歡的東西就要占為己有，那就怎麼了，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一錢的關系，滿口的道義，其實你才是最虛偽最卑鄙的那個！”

宋南辭冷哼一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一直沒跟你針鋒相對不是怕你，而是本給你說不通……”

“誰特麼的要跟你說通？”

陸焱瀛掙秦桑若的手，瘋了一樣沖過去，抓住宋南辭的領就是一頓痛揍。

秦桑若嚇得花容失，大著：“老鐘，吳媽，你們快幫我攔著點啊……”

宋南辭最后被送進醫院急診科。

陸焱瀛臉上也掛了彩，他拒絕醫生給他上藥。他在生秦桑若的氣。

他跟宋南辭沒在一家醫院，秦桑若拋棄他，去了宋南辭所在的醫院。

走廊里，陸焱瀛坐在椅子上，垂著頭，有點沮喪。

再厲害的拳頭也贏不來喜歡人的心，有什麼用？

老鐘拿著一疊單子一瘸一拐的從檢驗室出來，站在窗戶底下明亮的地方，瞇著眼睛看那些單子。

看了一會兒，過來跟陸焱瀛坐在一起，各種單子往懷里一塞：“沒啥事，回去多吃點養幾天就好了！”

陸焱瀛側頭看他，不屑的哼了一聲。

老鐘學著他的樣子哼了一聲：“哼，你哼什麼，大傻子一個有什麼可哼的？”

嘿，敢罵他大傻子，這老鐘莫不是個傻子吧？

老鐘：“瞪我干嘛，不服氣？聰明人都能看出來那個姓宋的故意激你，你還上他的道，你打架倒是贏了，可是人呢？人去哪了？”

陸焱瀛驀地恍然大悟：“你是說……”

“那個姓宋的一向溫和待人，今天為何這般極端？你就沒想過？”

說真的，陸焱瀛還真沒想過。

他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老鐘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麼去？”

“他給我下絆子，我找他算賬！”

老鐘：“算賬？算什麼賬，你跟他的作為有目共睹，他死不認賬你有什麼辦法？”

上陸焱瀛求助的眼神，老鐘輕咳一下：“你去找他倒是應該去找，但不是這個樣子，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