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樂觀，是什麼意思？”溫妍眉頭皺的問道。

程敬北是為了救，才會變這副樣子。

當然不希，程敬北有任何的差池。

醫生抿了下，似乎在鼓足了勇氣后，才再度開口道：“溫小姐，傷者應該沒剩多時間了，您快進去看看他吧。”

“妍妍，你進去吧。”一旁的季寒川，很快主這般說道。

雖然他介意程敬北的存在，也介意程敬北跟溫妍的過去，但現在并不是介意的時候。

而且，他們還欠了程敬北一份救命之恩。

得到季寒川的應允，溫妍在深思了數秒后，就進了眼前的手室。

其他的醫護人員很快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最后偌大的手室，只剩下溫妍跟程敬北兩個人了。

他躺在手臺上，眼眸費力的睜著，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這一刻，看著這樣的程敬北，溫妍的心頭不自覺地涌上了一復雜的緒。

就算跟程敬北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也怨過他，恨過他，但也還是不愿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當溫妍來到手臺邊站定的時候，程敬北的眼眸似乎都跟著亮了起來。

他努力的讓自己扯了下角：“小妍……”

溫妍抿了下，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應該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程敬北的說話聲音，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虛弱無力。

溫妍難的吸了口氣，這才終于開了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本就沒必要為了救，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程敬北卻是勾了下角，慢慢的出了一笑意：“我原本就快死了。”

聽到這幾個字，溫妍的腦海中跟著閃過了，那天紀景初對說過的話。

原來，是真的。

“用我這條原本就已經快走到盡頭的命，去換你們一家三口的命，我覺得是劃得來的。”

溫妍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他知道懷孕的事？

但這件事，真正知曉的人，應該不多。

而且，也的確沒有對外公開過這件事。

大概是看出了溫妍的困，程敬北很快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們，我只是……還想要再最后多看看你。”

“所以那天才會正好看到，你跟季寒川去逛母嬰店，然后他還手了你的肚子。”

這一幕，后來也反復的在程敬北的腦海中盤桓閃爍著。

頓了頓，程敬北又一臉自嘲的說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笑得很開心。我也看到了，他特別護著你。”

“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全部的心思都在你的上。”

“而這一點，的確是曾經的我……做得特別差的一個地方。”

“可即便我那麼差，你也還是在我的邊守了七年。這七年……”

說到這兒，程敬北看向溫妍的眼神當中，更多了幾分歉疚：“你應該都在等，等我的眼里能稍微有你的那一天吧。”

“你給過我那麼多機會，我卻一次都抓不住。”

“后來你決心離開我，一定也是因為對我這個人失頂。”

溫妍垂下眼眸，在輕嘆了口氣后，說道：“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但是今天再不說……我就沒有機會了。”程敬北的眼眶泛起了紅。

“以前，我總覺得有的是機會，不管是事業，還是我跟你的……哪怕做錯了，都有彌補的機會。”

“直到最近，我被確診這樣的病，我才一下子明白，原來機會這種東西，真的不是一直都有的。”

“指不定某一天，你就被命運殘忍的一下子奪走了全部的機會。”

“小妍……我知道我跟你已經徹底沒有機會了，我也不敢再奢求別的了。”程敬北滿目灼灼的看著溫妍：“我只希……希你原諒我。”

“可以嗎？在最后的這點時間里，我只想要得到你的原諒。”

這樣，他應該就能死而無憾了。

而對于溫妍來說，早已經對那段過往釋懷了。

所以，也沒必要再揪著過往的恩怨不放。

那些好的，壞的，都沒有追究的必要。

正看向了程敬北，很快給出了回答：“我愿意原諒你。”

只是簡短的幾個字，卻讓程敬北如釋重負一般的展了笑。

“還有這條手鏈……”程敬北微著雙手，從口袋費力的掏出了一條手鏈。

就是他在溫妍的婚禮當天，想要送給溫妍，卻沒能送出去的手鏈。

“可以請你收下嗎？”程敬北的眼底一片熱切的期盼：“我真的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希你能幸福。”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私心的話……就是怕你把我忘了。”

“如果有了這條手鏈，當你看見了手鏈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偶爾想起我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種遲來的深，是可笑的。

但人似乎就是這樣的。

很多時候都得等到失去了，又或者是沒有機會了，才會幡然醒悟，開始懂得珍惜。

溫妍對上程敬北的雙目，在抿了下后，便開口道：“程敬北，等著你的將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所以，我記不記得你，這也沒那麼重要了。”

“但這一次你救了我們，我真的非常激。程敬北，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希我們……能以朋友或者家人之類的份遇見。”

程敬北已經知曉了溫妍的答案，他也沒有再強求什麼。

而且……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一點點的渙散。

“好。”他輕輕的說出了這個字之后，原本被他抓在手中的手鏈，就隨之落在地。

與此同時，他的雙目也跟著閉了起來。

他的這一生，在這一刻就算是正式劃上了一個句號。

溫妍的心里終是有些不忍，別過臉去，沒敢去看眼前的這一幕。

之后，季寒川安排了殯儀館的人過來，將程敬北的帶去了殯儀館，并且找人安排了之后的一切事宜。

而許佳玥雖然也了重傷，但在救治之后就清醒過來了。

當準備被帶去警察局的時候，季寒川跟溫妍的影也恰好出現在醫院大門口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