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哭了？”月閃閃，壯壯正陶醉在余歡剛才的話里，忽然看見玉環臉上瑩瑩一片，聰明的小家伙立刻向余歡靠了靠問。

懷孕的緣故，本想低頭去膝蓋上蹭掉眼淚，試了兩次，都被高高鼓起來的肚子給抵住了，夠不著，壯壯心的向余歡送去小肩膀：“阿姨，我的肩膀借你用用。”

余歡頓時鼻子更酸，眼淚止也止不住，輕輕伏在壯壯的肩頭，低泣不已。壯壯不明所以，只警惕的頭另一個房間。

沒靜。那倆人似乎睡著了。

平靜了好一會兒，余歡才借著壯壯的服拭了眼淚，抬頭笑著對說：“剛剛阿姨沒哭，阿姨有流淚眼，老病了，不知不覺就會流眼淚。”

壯壯半信半疑，卻還是點了頭。目下移，看向余歡的腹部，他忽然來了興致，問：“阿姨肚子里是有小寶寶了吧？”

“壯壯真聰明。”

“我的羅拉姨媽肚子也是鼓鼓的，里面就有小寶寶，姨媽說是個小妹妹。再過四個月就可以出來和我玩兒了。阿姨，你肚子里的是弟弟還是妹妹？什麼時候出來？”

“阿姨肚子里的也是個妹妹，壯壯喜歡妹妹嗎？”

“喜歡！”壯壯興的說，旋即又陷憂愁：“爸爸媽媽其實也喜歡妹妹的，可是媽媽的肚子總也鼓不起來，喝了好多很苦的藥也沒用，都快急死了。我太也快急死了。一家人只要提到媽媽的肚子，就會不開心。”

余歡低頭看看他，依然微笑著安：“這沒什麼，你媽媽是個好人，好人總會有好報的，孩子只是遲早的事。到時候弟弟、妹妹，讓你媽媽給生一堆，好不好？”

壯壯禮貌的笑笑點了頭，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阿姨，你剛才跟我說你肚子里的也是個妹妹？可是剛才我好像聽到你和打我那個叔叔說，是個兒子-----兒子的話，應該是個弟弟吧？”

余歡忙輕輕“噓”了一聲，極小聲的對他說：“阿姨騙他的，你別……”

余歡正說著，忽然覺邊黑乎乎的豎了兩條，順著上去，言陌白正怒目含刀，狠狠盯著。

余歡和壯壯皆嚇了一跳。壯壯本能的向余歡懷里拱，余歡本想后退，可壯壯求救般向一帖，深藏在心底的母力量瞬間迸發，老母似得，傾著，將壯壯護在懷里。

“你想干嘛？”

羅莎莎似乎還在睡著，依然低嗓音問。

言陌白蹲下來，雙目了又，狠一片。余歡嚇的臉發白，渾抖，雖然一樣是怒目回視他，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言陌白看著，氣惱之余又不覺心疼。

他忽然出手來，探向的臉。余歡張，忙向后一躲，言陌白過來的手落了空，尷尬的待在半空中。余歡嚇的連呼吸都沒了。只驚恐異常的盯著他。

言陌白默默咬了咬牙，手收回來，淡淡的說：“我其實蠻喜歡兒的。”

余歡瞬間長吐一口氣，鬢角兩列冷汗“唰”了一下齊齊流下。渾繃的神經猛一松懈，腹部忽然傳上來一墜痛。

不由自主的輕哼一聲。

言陌白正起，一，他警惕的回頭：“你怎麼了？”

余歡垂著腦袋，默然搖頭。

“剛才你說這孩子再有半個月就要生了？”言陌白不死心繼續追問。

余歡聽著，猛然心生一計，于是又默然點頭。

“生孩子需要準備什麼？”言陌白問。

“很多東西，這里一樣也沒有。”

“告訴我，我去買。”言陌白雖是這樣說，可眼里警惕的，還是嚇了余歡心頭一。

下意識了一下被綁的已經木掉的雙腳。原本孕后期的腳就腫的厲害，又被綁了一天沒活，此時更是腫的繩子都嵌進了里，勒出高高的一條棱。

言陌白低頭看看，咬牙忍下心里那份心疼，什麼都沒說繼續等著的回答。

余歡見裝可憐不奏效，于是快速說了一長串待產需要用的東西，孩子用的都說了十幾樣。言陌白終于煩躁的打斷：“停！”

余歡應聲住口。知道他一個大老爺們對這些東西陌生至極，有意說的極快讓他記不住，只是想給自己創造個可以擺繩索束縛的理由。

果然，言陌白搔了搔后腦，吭哧了一句：“你……你說慢一點，我記不住！”

“東西太多了，不如我給你寫下來吧？”余歡好心提醒。

言陌白猛地警惕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余歡。余歡剛剛因他的過分親近而聚集起來的勇氣，悉數被嚇退了個干凈，快速閉上雙眼，埋頭護著壯壯不敢再多言。

言陌白看了好一會兒，才起去羅莎莎休息的房間看了一眼。確認那毒婦已經睡下之后，才重又踱回來，冷著一張白刷刷的臉，二話不說，直接掰過來余歡被綁的手，幫解了開來。

有那麼一瞬，余歡是激他的。謝他事到如今對還留有那麼一的在意。

余歡長出一口氣，活了下被綁了一天的手腕，正道謝，言陌白卻不由分說抱起直接去了另一個房間，放到一張桌前坐下，摁開臺燈，推給一張紙：“寫。”

“你真打算帶我走？”余歡拿了筆卻不急于寫，而是抬頭含脈脈的看著言陌白問。

言陌白愣了一下，轉而一言不發重重敲了下書桌。余歡忙低下頭認認真真寫起來。

三五分鐘的時間，余歡將寫好的東西給他，一起，肚子又一陣突如其來的墜痛，直疼的重又跌坐到椅子里，手指摳著桌腳攥著，忍痛。

“你怎麼了？”言陌白手扶了一把，張的問。

余歡見他面擔憂之，忙瞅準時機抓住他的手，可憐的說：“言陌白，我恐怕是要生了，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如果我為你們的累贅，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言陌白，我死不死不要，可我們的兒，……就要出生了，像來這個世界上親自睜眼看看自己的父親……”

余歡說著，又故作很疼的樣子，長長了一口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