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煙的作一頓，接著狠狠掐滅了煙，走向季琛。

季琛系著浴巾，漉漉的發上不斷滴落著水珠，看的眼神古井深邃，無波無漾。

“抱歉。”孟煙說道。

進了浴室，拿出新浴巾為季琛拭著漉漉的發。

兩人間靜默無語。

片刻后，孟煙還是打斷了這種異樣的寂靜。

抓起了季琛的手，說道：“季琛，我們去給阿姨燒點紙吧。”

用的是肯定句，沒有與季琛商量的意思。

季琛看了一眼，緩緩頷首，“好。”

但孟煙沒想到的是，季琛的母親就葬在海城，距離他們下榻的酒店只有十公里。但畢竟是深夜，來往幾乎沒有人跡，聳立的墓碑在黑夜中無聲寂寥的立著，一派莊嚴肅穆與……冷清。

經過幾無人打理的墓碑時，季琛都會停下，簡單的幫忙清理。

孟煙想幫忙，季琛卻阻止道：“會劃破手。”

而且，墓碑附近很涼。

“我也經常給我媽打掃。”孟煙輕聲道，“所以，我早就習慣了。”

但季琛還是堅持不讓孟煙手。

等他清理完墓碑后，繼續前行。

或許深夜格外讓孤獨的人拉近距離，所以當孟煙覺得冷的時候，主將冰涼的小手揣進了季琛的兜里，剛進去，的小手就被握住。

溫潤的傳來，孟煙覺得暖和了不。

“還沒到麼？”孟煙問道。

從口進來到現在，兩人已經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嗯，有點遠。”

孟煙覺得奇怪，在往里就愈發荒涼了，季琛被季家委以重任，按道理說他的母親不該是這種待遇。

這個墳地，怎麼看也不像是季家這種世家會選擇的地方。

似是看出孟煙的疑，季琛淡道：“季誠安排的。”

孟煙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下意識的問道：“季氏在海城的分公司開在哪里？”

季琛似笑非笑，“距離這里往北大概十公里。”

孟煙回憶了下來時的路。

酒店是在市區，從市區到這是一路北行，也就是說季郁晨若從市區去分公司，就必須經過這塊墓地。

瞬間恍然大悟。

所以，季琛將季郁晨送到海城，是心部署，不是一時興起。

孟煙忽然覺得譏諷，“當初你說是對我的獎勵，其實是一己私，對麼？”

指的是弄走了季郁晨。

“不，是一箭雙雕。”季琛語氣依舊清冷，“互惠互利的事，為什麼非要分個孰輕孰重？”

這句話，讓孟煙啞口無言。

也是，終究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又往里走了大概十分鐘，二人才到達季琛母親，許如眉的墓地。

墓碑上的的照片和孟煙在季琛房間里看到的那張，是同一張，盡管是在寒風凜冽的夜晚，的笑一如既往的溫婉慈祥，一雙杏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似是在注視著孟煙和季琛。

季琛清理著墓碑前方的雜草，孟煙將提前買好的祭祀用品拿出，背著風去點香。

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剛點起火，就被風吹滅了。

孟煙看向了墓碑上的照片。

其實許如眉和許如杉長得非常像，除了許如眉的廓更加溫，許如杉的廓更活潑一些，幾乎沒有差別。

聽說，點不起火是有講究的。

說明被祭祀的人心愿未了。

“阿姨……是怎麼死的？”孟煙忍不住的問道。

話一出口，才覺得冒失。

但季琛好像并不介意，還輕聲回答道：“心結太重。”

這個答案未免太過模棱兩可，孟煙也沒繼續再追問下去。

四張了一下，發現這里居然只有季琛母親自己的墓碑，好奇道：“你父親的墓碑不在這嗎？”

季琛周氣質在瞬間變得凜冽。

他抬眸看著，眸底似是裹挾著來自低于的風，在這種場合中，格外的森。

孟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和季誠的母親，埋在申城。”

孟煙抿了抿，看著季琛拔草的作忽然變得魯，心里驀地升起一沖。

蹲下，按住了季琛的手背，說道：“我母親也很孤單……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們兩個一起做個伴？”

季琛有些意外的看著孟煙，可眼神卻如冰雪消融，漸漸溫和下來。

“好。”

母親喜歡熱鬧。

這句話說完，鬼使神差般的，孟煙又按下了打火機，這次火明亮，哪怕是夜風吹過也沒有泯滅。

驚喜道：“功了！”

那張在火映襯下的俏小臉上布滿發自肺腑的喜悅，多了幾分憨純粹。

季琛的眼神愈發和，輕聲道：“好，我們現在燒紙。”

二人配合的很默契，孟煙遞著黃紙，季琛安靜的燒著，很快就將帶來的黃紙全部燒完。孟煙卻又拿出了一沓紙幣，小聲道：“現在地府價很高，再燒點冥幣給阿姨吧，在下面才夠花。”

季琛這才注意到孟煙不僅買了紙幣，紅的塑料袋里還有不的地府專用的服、蔬菜、水果之類的，種類之齊全到嘆為觀止的地步。

他以前沒燒過這些。

這些東西是在半途中，孟煙下車去買的。

他盯著孟煙看，那張小臉被火苗炙烤的紅撲撲的，眼睛很亮。

見季琛看來，孟煙皺眉，有些不滿道：“你別不信！冥幣價格不就千萬上億的，地府通貨膨脹的厲害，黃紙一張在下面才值幾分錢，夠買什麼的！”

“還有現在降溫，下面難道不冷麼？我買點吃的，阿姨也能換換口味……”

說著小聲咕噥，“男人就是男人，躁不心細。”

季琛的心弦被撥。

“我沒說不信，就是有點驚訝講究那麼多。”

孟煙掃了他一眼，垂眸時神多了幾分落寞，“我以前也不信，可媽媽在下面，我必須得信。”

季琛也垂眸，安安靜靜的開始燒紙幣。

他心想，或許就是有共鳴，他才默許了的利用吧。

孟煙買的東西實屬不，等全部稍晚時，天都蒙蒙亮了。

孟煙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