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狠話可氣壞了木福林,本來李大年的事兒,明明是云北沈牽的頭,他從頭到尾只是想找回木逢春而已,可來到江海,一認什麼天哥兒,沈沉舟立馬就把他賣了,這是什麼無恥路數?
木福林青著臉,頓了半天,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此來江海,他原本就沒把李家這個小家族放在眼里,再加上李震天已帶了兩位古武道高手,他也就沒再錦上添花,只多帶了一位小宗師。
誰想沈沉舟會臨時變卦,倒戈相向?
早知道他就把木家豢養的古武道高手全來了,怎麼不跟眼前這幾位弄個五五開?
思來想去,木福林終是狠狠一咬牙,道:“行,沈沉舟,今天算我栽了,這事回云北再說。”
說罷連聲告辭都沒有,便氣呼呼的甩袖而去。
沈沉舟連忙沖李震天一拱手,“天哥兒,我知道跟吳門比起來,中州木家不算什麼,但好賴是一方人,真鬧起來也是麻煩。我先回云北勸勸木福林,天哥兒這里,改日再登門拜訪。”
李震天淡淡道,“小船兒,你在云北的事,我一直知道。提醒你一句,在漢國,你的盤子已經夠大了。若是想再擴展版圖,就要小心上邊讓你翻船。”
“上邊?”
沈沉舟稍一咂,背后頓時吹了一風,冷颼颼的。
是啊,當時金銀財神二人雖大概率是假扮的,但那個漂亮小妮子展示的珠算神通可是如假包換,曾順提到過沈家稅稅。
往深想,這還真是了不得的事,連一個小妮子都能算出來,何況是真的金銀財神呢?
再說藍大先生常去小南海,像他這樣的家底,在漢國不可能不被注意,之所以還沒有拿沈家開刀,或許跟他只在云北有關。
如果這次沈木兩家真的聯姻功,商業版圖再擴大一倍,那可就真是槍打出頭鳥,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心驚不已的沈沉舟悻悻而去,直到出了李家別墅的大門時,心里還慌得很。
木福林早已帶人離去,只有沈家的人還在外面。
黑袍老者看沈沉舟一臉驚慌的模樣,不由問道,“沈先生,發生什麼事兒了?”
沈沉舟嘆了口氣,言又止,最后只說了一句:這趟江海沒白來!
旋即也帶眾人離去了。
率先走掉的木福林一路上都甚為不平,在自己的車中不住破口大罵,說沈沉舟這孫子真不仗義,等他回到中州家里,定要召集所有人馬,再來江海討個公道。
可他說了沒幾句,車就忽然停了。
然后在前邊一直默默開車的司機轉過了臉,木福林才看清那人并非是自家的司機,而是換做了那位在李家門口的大人王高手。
“你要干什麼?”木福林連帶旁的古武道客卿都是驚慌不已。
不知名諱只無形的普通中年笑了笑說,“李先生讓我提醒一下你,雖然你的大兒子不見了,但你還有二兒子,三兒子。他們一個在國外的比佛頓大學讀書,另一個在中州本地的高中就讀,如果你還想木家繼續延續香火,最好別再來找李家的事。”
“你嚇唬我?”木福林氣的臉刷白。
“若非李先生讓我給木家留點面子,我剛才就能在車上殺了你。而且我保證,以吳門的勢力,沒有人敢關心你的死活。你要是覺得我還在嚇唬你,你盡可以試試!”
說完這句話,無形人已推門下車,再瞧不見蹤影。
木福林心里卻是一咯噔,想了想不知下落的大兒子木逢春,終是搖了搖頭,嘆道:“罷了罷了!”
離去的無形很快回到李家別墅,將事向李震天匯報了一番。
李震天坐在書桌前端著小茶壺吸了一口上好的龍井,仍是一臉淡笑道,“大年這孩子不是一般的聰明,這次我屁,肯定是種試探。從老吳頭到老林,他不可能想不到我不似表面上這般簡單。”
無形不道,“公子這是打算將吳門的事告訴大年了?”
李震天搖了搖頭道,“還不到時候,再撐一撐吧,大不了讓這小子再踢我兩腳,反正我是不會承認的。”
無形莞爾一笑道,“公子,你對大年可真是父如山了。”
李震天嘆了口氣道,“沒辦法,誰讓他是我兒子吶,以前看著他無所事事沒有出息,心里頭甭提有多著急了。現在總歸是好了。”
盛夏的天說變就變,三天后突下暴雨。
整個江海都被愁人的雨幕所籠罩。
瓢潑大雨中,數輛黑商務車停在了有六代翰林底蘊的江海林家大宅前。
早已接到訊息的林家人俱站在門口,即便淋著雨,也沒一個人打傘。
家主林正清站在最前,兩邊是兩位在京都就職的兒子,再然后是大兒林毓秀,林宛如的舅舅邱大龍,最后則是仙子一般的林宛如。
這幾輛車中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京都楊家那對父子。
倒不是說江海林家對楊家有多忌憚,而是他們這種名門族對在朝為的人向來尊重。
否則兩個兒子也不會從京都提前趕回,特意與家人一起迎接。
幾輛商務車前先是下來了幾名形直的護衛,撐開幾把黑雨傘,拉開車門,將楊顯純與楊釗請了下來。
穿著黑風的楊顯純頗有派頭,見林家眾人冒雨迎接,當下讓護衛把傘撤了,熱上前與林正清握手,笑道,“林老爺子,下這麼大雨,就不必在外頭接待了,搞的顯純像是有多大威似的。”
林正清客氣一笑,“楊首長,俗世不可免嘛。您這樣等級的人蒞臨江海,按理說我都該攜家人到高速口接您吶!”
楊顯純故作嚴肅道,“林老爺子言重了,這次來江海,顯純不想弄出太大靜,還老爺子不要聲張。”
“楊首長放心,這點道理我林正清還是懂的。雨大,快請進。”
楊顯純略一點頭,與林正清并排先了林家大門。
隨后是楊家護衛,謹慎的跟在四周,一進院子,就分列各,皆是冒雨站定。
楊釗并沒有隨上,而是撐著傘到了林宛如邊,極為關切的道,“宛如,你子弱,怎麼能淋雨呢?”
林宛如那張仙上卻沒有出任何表,淡淡說了句謝謝,便扭臉跟著林家眾人一起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