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焦急等待。

沒有收到琉璃的商人，盼著，祈禱著。

很快，他們如愿以償。

一名小廝前來向一名胡商匯報：“老爺，好消息，鋪子里收購四十個琉璃杯。”

“哈哈哈！”

頓時，那胡商布滿愁云的面孔出濃濃笑容，得意的說：“看來我運氣也不差嘛。”

一陣不走心的道賀后，其他胡商唉聲嘆氣。

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很快，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小廝前來匯報，廳堂傳出陣陣郎笑聲。

為此，安帕爾特意拿出酒慶賀。

約莫半盞茶功夫，各商人收購的琉璃超過五百件，郎笑聲漸漸散去，有人察覺到事不對勁。

長安城，有這麼多琉璃嗎？

“安帕爾，事不對啊，怎麼這麼多人出售琉璃，何況長安有這麼多琉璃嗎？”那名商人道出自己的疑。

安帕爾自信的說：“長安數十萬人口，藏著上千琉璃呢，幾百件不是什麼大問題。”

此間，他已經收回上百件琉璃，計劃著狠狠賺一筆錢。

然而，未等安帕爾笑聲散去，打臉的事兒發生了。

“老爺，收四十三個琉璃！”

“老爺，收五十七個琉璃！”

“老爺，收六十九個琉璃！”

“.....”

半柱香功夫，各家小廝紛紛前來匯報，甚至有的鋪子小廝來回跑了好幾次。

他們收到快兩千件琉璃。

頓時，喜訊變為噩耗。

半日間，投數百萬貫錢，收回快兩千件琉璃。

任他們再闊綽，也不敢再收了。

“安帕爾，這事真的不對勁！”有胡商焦急的道。

即使長安勛貴再多，也不能跟商量好似的，幾乎相同時間大量出售。

“是啊，市面琉璃太多了，不能再收了！”有胡商察覺不妙，傳訊鋪子止收購琉璃，著其他商人道：“會不會有人做局？”

做局？

安帕爾如遭當頭棒喝。

此時冷靜下來仔細考慮，今日之事的確離譜，小小琉璃引得全城商鋪收購。

呼。

安帕爾深呼口氣，不冷汗津津。

他們十倍價格收購，若有人做局，這麼高的價格本維持不了多久。

半生積蓄，眨眼間將化為烏有。

適才笑的多開心，此時就有多諷刺。

安帕爾了眼其他胡商，安道：“大家稍安勿躁，不管是否有人做局，我去找趙牧問問！”

趙府。

安帕爾忐忑不安趕來時，府門閉。

安帕爾著急忙慌的叩開門，良久，門房才走出來，安帕爾焦急的道：“在下安帕爾，求見侯爺。”

門房直言道：“公子，清晨時就出門了。”

出門了？

安帕爾心里咯噔一跳，追問道：“敢問侯爺前往何？”

門房抓著腦袋，淡淡的說：“公子聽說市面的琉璃暴漲，特意去城外窯廠，好像說試著做一做。”

試著做一做？

簡簡單單五個字，仿佛當頭棒狠狠砸中安帕爾，嚇的安帕爾渾打，角發紫抖。

趙牧嘗試做琉璃。

那麼，傳言趙牧高價收購琉璃呢。

長臂扶在門框上，安帕爾底氣不足的問道：“侯爺是否準備高價收購？”

“啊，不可能吧，公子離去時，特意說了，琉璃杯是沙子制的，不值錢的玩意，嚴府任何人參合。”門房面驚訝，一字一句的說。

沙子。

嚴參合。

安帕爾頭暈目眩，形不穩。

沙子。

趙牧知道琉璃杯是沙子做的。

必然不會高價收購市面的琉璃了。

呼！

安帕爾前鉆心的疼。

半生家業，數十萬貫錢，頃刻間打水漂了。

他面孔冒出冷汗，角蒼白，準備折回府。

計劃趁著謠言仍在傳播，不惜代價把收回的琉璃杯拋出去，不然要虧得本無歸。

剛走兩步，安帕爾見趙牧趕著馬車，載著貨回來，急忙走上去。

趙牧瞧見安帕爾時，仿佛見到行走的錢莊，熱的打招呼：“安帕爾，巧了，本候正要找你呢。”

安帕爾像抓到救命稻草，小跑到馬車旁詢問：“侯爺，長安流傳侯爺高價收購琉璃，是不是真的？”

“誹謗，有人誹謗我。”

趙牧氣急大呼，驚愕說：“晨間，本候聽聞有人收購琉璃杯，特意趕早去窯里搗鼓，皇天不負有心人，剛做出來幾車便匆匆運回城，怎麼，你來收琉璃嗎？”

“我..我...”

安帕爾結結，尷尬，窘迫。

他敢收嗎？

他能收嗎？

現在聽到琉璃三字，他渾就打。

發現趙牧期的盯著他，安帕爾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說:“小人不收了。”

“那太可惜了，本候琉璃杯比市場的質量更好。”趙牧神失，惋惜的說：“既然你不收，本候去問問別人，若沒人要，權當酒百文錢賤賣了。”

“不能賤賣！”

安帕爾急聲阻撓。

半刻前，琉璃杯奇貨可居，人人瘋搶，眨眼間，趙牧竟然要百文錢賤賣。

這種過山車覺，讓安帕爾有苦難言。

任由趙牧的琉璃流向市面，本來不穩的價格，必將像沙塔頃刻間轟然倒塌，他府上就僅剩一堆破爛了。

趙牧捕捉到安帕爾復雜的表，心不暗笑。

此時，理當把程默，李崇義來，讓他們好好發泄被欺騙的怒火。

不過，他依然正道：“安帕爾，你改變主意，決定要收琉璃嗎？”

收！

安帕爾快急哭了。

趙牧聲稱沒有宣布高價收購琉璃，還囂賤賣制作的琉璃，也太欺負人了。

然而，安帕爾顧不得這麼多。

既然趙牧聲稱沒有高價回收琉璃，那麼到底何人斥巨資做局呢。

思前想后，安帕爾沒有理清頭緒。

最終，他懷疑有人假借趙牧的名聲，暗中做轉手買賣。

那麼，這人是誰呢？

長安本地商人？

或者把目放在大唐的大食人，亦或者其他商人。

安帕爾懷疑趙牧，但沒有任何證據，同時，大食商人崛起，在長安與他們競爭激烈。

最關鍵，趙牧計劃低價拋售琉璃，這簡直是要命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