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殿

春日的早晨，帶著寒氣。

城寒用過早膳，便在正殿批閱急送宮中的奏折。王信謹慎，但凡是送龍翔殿的奏折，他都會用艾草熏上一熏。

殿的紫檀龍床上的玄錦被下鼓起了一塊兒，過了片刻鼓起那塊了。小娃娃從被子里爬了出來，接著坐起，抬手著眼睛。

“娘親——”

王信聽見殿有靜，連忙用眼神示意小路子去找采薇來，自己則進了殿。

小娃娃完眼睛，坐在床上在屋里找了一圈兒，沒有看到那悉的影，小兒一癟便悲傷地哭了出來。

“哇……娘親。”

這樣的場面王信雖然已經見過多次了，但是看到小皇子哭，他這心里還是會忍不住心疼。

王信走到龍床邊，彎著腰哄道：“小皇子醒了，小皇子不哭，娘親明日就回來了……”

每天早上小皇子一醒就會要娘親，他和采薇每次都拿娘親明日就回來了哄他。

小貓兒止了哭，瞪著漉漉的眼睛看了他半晌，一扭頭趴在床上，撅著小屁哭得更大聲了。

“哇……”騙紙，都騙貓貓，明日又明日，娘親還是沒回來。

外頭的城寒聽見小貓兒的哭聲，閉了閉眼，放下手中的奏折和朱筆，起進了殿。

“皇上小……”王信有些手足無措。

“哼。”城寒冷哼一聲，“騙人的哄法不管用了吧！”

當初采薇拿“娘親明日就回來了。”的話哄小貓兒，他就覺得不行。

這小孩兒既然能聽懂明日就回來的話，自然也能將這話記住。每天睡覺前都盼著明日能見到娘親，若是見不到便會越來越失。多來這麼幾次，不但哄不到孩子了，還會為孩子眼中的騙子。

看著撅著個小屁，趴在床上痛哭的小貓兒，城寒微微皺了皺眉。采薇和王信拿話哄小貓兒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曾經的自己。

六歲之前，他都是住在云祥宮的，但是還不足兩歲的時候便一個人住在偏殿。因為母后有了六弟，自從有了六弟后母后眼中便只有六弟，親自照顧六弟，讓六弟和住在一起。而他只有云祥宮中的嬤嬤照顧，雖然住在一個宮里，但是他卻很難見上母后一面。因為母后不喜歡他，不要他去請安，也不準他出偏殿。

時他總是問嬤嬤：“母后什麼時候會來看我？”

嬤嬤哄他每次都說：“皇后娘娘明日就來看你了。”

就這樣，他在一次次期盼中失，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失，也在失中明白，母后并不喜歡他這個兒子。

城寒走到床邊，將趴在床上哭的小貓兒抱了起來。

“父、皇……”小貓兒趴在父皇口，鼻涕眼淚糊了他一。

城寒的眼角了，出了些許嫌棄之。

被自己親兒子的眼淚和鼻涕糊了一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忍著唄！畢竟是親生的。

城寒出手，王信秒懂，將干凈的帕子遞了過去。城寒接過，用帕子著小貓兒臉上的淚水和鼻涕，邊邊道：“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眼淚？每天起床都要哭上一場，也沒見你多喝多水。”

小貓兒委屈的咽著，那委屈的表仿佛在說：“貓貓的悲傷，父皇你永遠不懂。”

“你娘親過幾日就回來了。”太醫院每日都會寫折子報當日有沒有新的染上天花的人，如今已經是第六日了，還是只有三個人。那些有癥狀疑似的都已經沒有了癥狀，所以這痘疫應該過不了幾日便會結束了，結束了冷落月也就回來了。

小貓兒癟著，依舊十分悲傷，貓貓現在就要娘親。

見他又要哭，城寒冷著臉道：“你要是每天都乖乖的，娘親過幾日便回來了，若是你不乖，天天哭，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小貓兒嚇的瞪大了眼睛，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王信忙道：“皇上你怎麼能嚇唬孩子呢？”瞅瞅，小皇子這小臉兒都嚇白了。

城寒對王信的話充耳不聞，看著小貓兒問：“還哭嗎？”

“卟……”小貓兒的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嗚嗚，貓貓不哭了，貓貓要娘親回來。

城寒仿佛贏了一般得意地瞥了王信一眼，他不認同自己的方法，但是自己的方法卻是最管用，最有效的。

王信汗，雖然皇上這法子看似很管用，但是嚇唬一個連一歲都不到的孩子還是不好的。

采薇來的時候見小貓兒臉上雖然有淚痕，但是卻沒有在哭，到十分意外。

“三味加豆飲”果真是有效的，秦嬤嬤和另外兩個出痘的人喝了之后，這上的痘都在減了。

這個眼可見的效果，讓太醫院的人充滿了信心，這次的痘疫可能一個人也不用死便能夠結束。而且看目前這個況，這痘疫也已經被他們控制下來了，因為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出現染上天花的人。

宮外的許醫也在觀察刑部大牢里接種了牛痘的人，發現有些人接種后局部出現了些丘疹，有些人出現了發熱的癥狀，不過都不嚴重，過了兩三日癥狀便消除了。

他將這些都記錄了下來，送到了宮里去。

陸院使收到后，將冷落月和林醫到了一起看。

冷落月明明不是太醫院的人，可是現在卻了太醫院的主心骨一般，有什麼事兒，這太醫院的人便喜歡先問問。商議什麼對策也會一起，做決定前也會問問的意見。

看完記錄后，冷落月說再過兩日，就將秦嬤嬤和另外兩個染上天花的人的拿出宮，試驗那些種過牛痘的人會不會因為接染上天花。

陸院使和林醫都說可以，兩日后秦嬤嬤和另外兩個染上天花的宮的裳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送出了宮。

這件事兒陸院使并未上報皇上，他想等試驗功了之后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皇上。照這個進展，等宮中的痘疫結束，試驗應該就能出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