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浮霜好奇，“男朋友還能在這留宿嗎？這不符合規定吧。”

護士“害”了一聲：“他家里啊是c市有錢有名的主，盛古知道吧？”

許浮霜點了點頭，頂級大財團，家族好像是姓楚。

護士見知道，又繼續說道：“反正是楚家的人，這療養院的大東就是楚家，這公子哥還自掏腰包捐了好大一筆錢，你上個月領的獎金說不定就有他的。人家出那麼多錢，就想空閑時候過來照顧一下朋友，何錯之有啊。沒瞧見就這姑娘待遇最好，好吃好喝，屋里全是裝，跟公寓似的，有醫護人員專門醫治，還有專業看護，束縛帶都不敢用，這麼深多金還年輕的男朋友，你我羨慕不來。”說到這個，年紀尚輕的小護士惋惜的直嘆氣：“這姑娘也是福氣差，讀不了高中就不讀了唄，擱這公子哥上撈一筆，計劃計劃下半輩子也輕松了，給自己搞進來住三年，父母也不當人的，一次都沒來看過。就雙胞胎妹妹有良心，不過這半年多也沒來了，也是可惜，有這麼個有錢有的男朋友，怎麼還得神病了。”

許浮霜打趣：“怎麼，看你恨不得與里面那位互換一下位置？”

護士翻了個白眼，“瞎說，我從不盯有主的東西，不能趁人之危，況且又不一定拿得下，多點獎金就夠滿足了，不過我要是絕對不會瘋。”

“每個人況不一樣的，我們不是患者，哪里知道究竟是遇到了生命不可承之重，還是生命不可承之輕呢？如果一個的妹妹和深的男朋友，都沒給拉回來，那就說明確實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楚修南來后，許浮霜算是見識到給院里捐的這筆錢的價值，那小子簡直就是住這了，占多大啊都快他家專屬療養院了，護士們一個跑得比一個勤，平時溫獨自在的時候，也沒見那麼上心。

或許是有家屬陪著，帶教的主治醫師停了對306的巡房，許浮霜本也不想打擾人家小小別團聚，但過了幾天，看著記錄病患況的本子，心里還是按捺不住，巡房時間一到就直沖走廊盡頭了。

敲了敲房門，無人應答。

推開一瞧，平日醒得極早的人正窩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看見這一幕，許浮霜本想轉就走，后面的人卻聽到了靜睜開眼睛，看見有人，瞬間驚恐地坐起來往角落里去。

“溫？”

孩沒有認出，而是繼續下意識地蜷自己，這是極度害怕的表現。

許浮霜心里一咯噔，彎著腰張開手，邊緩緩靠近邊聲哄道：“溫，別害怕，是我呀，我是許醫生，許浮霜。你妹妹的朋友，你妹妹安玫，還記得嗎？”

“安玫......”聽到妹妹的名字，溫方才稍稍平靜下來。許浮霜見狀隨手從地上拿了個絨玩偶遞給，溫安著發的孩。

“沒事，沒事，做噩夢了吧，都是假的，來，吃顆糖吧。”

溫怯怯接過糖果，含在里抱著玩偶雙目放空的盯著墻上那些涂。

此時，許浮霜在剛剛接糖時注意到脖子上的紅印，稍微往下扯了扯，寬大的病號服里未著一縷，上青青斑斑，前紅腫異常，再往下都不忍心看。

平時也算場老手，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20出頭的年輕人就這麼忍不住，在神病院都能玩那麼瘋？

“溫？”

試圖喚醒，可聽見聲音的溫只顧著往被子里面，明明前幾天還能和自己短暫流，還能許醫生......

從柜子里出一張畫紙和碳素筆，

看見畫筆的那一刻，溫似乎恢復了點神智，可在到時又驟然回來，不住搖頭：“是假的......他說這是假的......沒有人相信我......”

“如果我說相信你，那不是假的呢？”

溫倏地愣住，滿眼淚花的抬頭向許浮霜。

許浮霜低頭瞟到散落的畫像，像是這兩天新畫的，上面的五基本上模糊到消失，而未被掉的原底畫作也不如以往清晰。

見巍巍的握著手，心思恍惚。許浮霜索將自己的白大褂鋪在床上，直視著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腦子里有什麼就畫什麼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你表達的自由。如果為當個正常人就要把追尋的真理拋棄，我愿這世界上全是瘋子。”

握著畫筆的手終于有了作，或許是三年了，在一次次被認定為神病，臆想癥，強行服藥去抹除那段已經分不清是真是幻的記憶的時候，現在忽然有一個人能告訴，這是對的。

線條在白大褂上勾勒，寥寥幾筆后，溫突然痛苦的捂著了頭。

“還好吧？”

“......我好像不記得了。”多年的藥鎮定甚至電休克讓的記憶變得模糊，周圍的人一遍遍將視為臆想癥神分裂，長此以往的意志也開始搖，昨天夜里，楚修南將畫不出五的畫擺在的面前，告訴病快好了，等到明年就能出院，他們會結婚，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必再服藥，不必再為幻想出來的泥沼到痛苦。

被折磨夠久了，終于開始懷疑這究竟是真是假，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現在連長相都記不清了。

這個人到底是真還是幻，也說不清了。

許浮霜將手搭在肩上，安道：“不記得沒有關系，只要你記得你是在為什麼事而執著，你是否還想為其執著，意志堅不可摧，我愿意去傾聽所有的故事，溫，我相信你。”

最終，溫拾起畫筆，畫下了一個沒有五的人。

許浮霜出了病房，第一時間就給安玫打了電話。

“在忙嗎？”

安玫“嗯”了一聲，“在兼職干活，大三了，要開始為我姐攢錢，總不能讓我養父母出錢養吧。咋了，有啥事？還是我姐有況？”

“我遇見你姐那個男朋友了，安玫，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討厭他嗎？”

電話另一頭的安玫還掛在繪畫墻上涂料，烈日當空的，被這麼一問氣瞬間上頭：“怎麼，你是不是被他外表迷也不理解我了？是不是覺得我在嫉妒我姐？”

“又高又帥，款款深，溫文爾雅，看上去很好，但是......我見的男人太多了，慧眼如珠，看慣了虛偽，這個人骨子里是冷的，城府太深，我可不喜歡，你是什麼原因？”

“很簡單。”安玫將畫筆扔下，一手按在了墻上剛剛才繪上去的眼睛上，輕輕一抹眼眸虛幻，冷哼一聲：“他倆是青梅竹馬，直到高中都在一起，這樣一個人里說著喜歡，能讓我姐神崩潰住三年啊？我了解我姐，但凡有一點能支撐的，都不會瘋。我是個混蛋，他也是。”

許浮霜頓了頓，接著問：“你姐以前有提過這麼一個男朋友嗎？”

“沒有，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有男朋友，我也好奇，高中如果談，就算瞞著爸媽，怎麼可能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