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坐在地上背對著的姐姐回過頭，喃喃喚道：“安玫......”

安玫恍然怔住，淚水瞬間蓄積滿眼眶：“半年多不見，還以為你會認不出我呢。”激的扯了扯許浮霜，“你看，我姐是不是好多了？”

許浮霜點點頭，拍拍肩膀低聲道：“你先陪吧，一會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行。”

房門關上，安玫拿出那枝順來的康乃馨，想去進花瓶里，卻發現柜頭的塑料花瓶已經滿了花，不好意思將花遞過去，“我忘記買花了，就從醫院柜臺上扯了一枝。”

溫接過花，低頭嗅了嗅，忽然抿向里。

“誒！”安玫剛要阻止，就見已經把花取出，低低的笑：“你以為我要吃嗎？”

在開玩笑，反應過來的安玫也笑了：“姐，你的病好像好很多了。”

“是嗎？我只是覺這兩天清醒了很多，也忘記了很多事，好似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年。”溫抬頭，一雙眼里平靜又帶著些許難以掩飾的破碎：“你總不來看我，我很想你。”

原來這半年你是記得我的，安玫這樣想著，算是得到了寬。

“姐，對不起。我是個不稱職的妹妹。”這句話，一直想說。

“還好，我還有你這個妹妹。”溫的世界被搖晃得太兇，安玫的出現，至告訴，原來還是有家人的。

姐姐的話讓安玫一路的顛簸在這刻變得值得，舒展了四肢將自己埋進被子里，想要小憩一會，忽然有什麼東西劃到了，扯出來一看，原來是畫紙。這時安玫才注意到房間里的畫，要比以前了許多，拾起一張看了看，發現比起半年前，這些畫越來越模糊，沒有五。想問緣由，又想起姐姐因為這些東西到的刺激，抿著不知道如何開口。

還是溫接過畫淡淡道：“我已經不太能記起來了。”記憶里再大再痛苦的風吹過時間，吹過長夜，最終都會因為失去力消失在原野。

“可能是病快好了吧。”安玫下意識的將姐姐的清醒與忘過去聯系起來。

“是嗎？”溫站起，凝視著墻上已經畫不出五的人，半是苦半是茫然的問自己：“不記得是好事嗎？”

“姐，我跟我爸媽說過了，你病穩定了就把接到老家住，雖然是個鎮子但是環境好，我問問你，你是想跟我還是......”安玫話語一頓，想想那人也是堅持了三年，如果未來姐姐要跟他走的話，自己沒有理由阻攔，都到這份上了，再不喜歡還不是得承認。

如果他們倆不，大不了自己再接回來。

溫知道指的是誰，出乎意料的，沉默很久，半晌后才幽幽開口：“楚修南說要和我結婚。”

安玫點點頭，“他也跟我說過，這個年紀，他的家庭，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能有這個心不錯了。”

“可我不想......”

“什麼？”

溫也詫異于自己的想法，病了三年，不肯接患病事實，推他傷他不認他，可這個人還是始終守在邊，雷打不。這幾年他大學里最好的假期全部耗在上，半夜趕回來趴在床邊就睡著了。過去三年的殘缺記憶里，大部分都是楚修南的影。

經折磨，他也不好過。

自從楚家大伯死后，楚父被接納進家族，資產地位水漲船高，哪怕正常與他往，楚家父母也不會同意，這幾年他能堅持下來想必也是承家里許多力。

不是沒有，也不是沒有。

可是，的眼前霧蒙蒙，即便“清醒”，也沒有尋到出。自己在消沉與孤寂中艱難搏斗數年，直到現在，還沒有輸，只是好累，往后一步，代表妥協認命。

不想認輸。

安玫聽到溫的話愣住，剛想問為什麼，就在這時，門被推開。

“安玫。”

楚修南看見坐在床上的人，面微訝，隨即神又恢復溫和：“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修南哥。從德國回來了？”

“嗯。”他點點頭，徑直走到溫旁，滿眼含笑俯下從背后拿出一大捧花束，“喜歡嗎？”

“好看的。”扯下一片玫瑰花瓣放在里抿了抿，他見狀也含了一片玫瑰，朝著臉頰淺淺親吻，又起將花瓶里的花換掉，回頭沖安玫招呼道：“要不一會一起出去走走吧，現在狀態不錯，也認出你了吧。”

安玫笑著點頭，“嗯，這是好事。”

最近溫漸漸正常，不再抗拒吵鬧，神幻想，甚至畫畫也了，這讓他格外高興，甚至了帶出去玩兩天的想法。

安玫漫不經心聽著，時不時看向安靜散步的姐姐，明明神疾病總算有了好轉，依然看著茫然無神，周圍像是籠罩了一團化不開的影。

許是想著好事將近，楚修南心愉悅的同時關心起小姨子的況：“你假期過后也該實習了吧，找好工作了嗎？是在西南還是打算回c市，我認識幾個藝畫廊，還算有點名氣，可以為你推薦一下。”

“不必了，我已經找好了。”安玫想也沒想就拒絕，轉而問：“你還要回德國嗎？”

“可能還要去德國幾個月理些事，不過我會回來的，到時就能時常陪，如果狀態好的話，我就把接出去，請幾個專業看護照顧。”他說著不時垂眸看向懷里的人，顯得珍視至極。撥開浮云見月明，這大概就是楚修南的心映照。

比還快，安玫心里嘀咕，一抬頭，突然看見二樓玻璃后面的許浮霜，正看向他們這里。

下午，楚修南帶溫出去，安玫沒有跟隨，而是找到許浮霜。

“我問你，楚修南是不是長期待著這？”這個問題早就想知道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安玫不免到氣憤，他明明也可以順帶讓也留下來，自己也不至于每周探視一次，晚上還要去外面小旅館過夜。偏故意瞞著，這個人怎麼那麼冷，防備做什麼？還能害親姐姐不？

許浮霜給泡了杯茶消消氣，“你姐狀態不錯吧。”

“是，覺再過兩個月都可以出院了。”一想到楚修南回來要把姐姐接走，安玫心里就難，的直覺就是，楚修南或許是個好男友，但絕不是個好人，家族里被趕出來的多年，步步為營爬回去的家庭養出來的孩子，平庸倒也算了，這麼聰明的指定是個危險品。

姐或許是有所察覺，所以才猶豫。

深不能保證一世，真心瞬息萬變，哪天厭了，姐毫無系怕會比進神病院還慘。

許浮霜瞧著氣鼓鼓的朋友，還好沒提前告訴，真是半點藏不住緒、

安玫見著許浮霜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我收買護士被藏匿的藥。”

“藥？”安玫打開盒子，看著占據過半的藥，“什麼藥？這麼多？”

許浮霜從中撥出一種橙的藥，指著道：“這個藥是國外治療躁狂癥的新藥，能快速使人鎮定，效果持久，只是有個缺點，容易使人喪失部分記憶，行為遲緩。”

“躁狂癥？”安玫不明所以，“我姐不是臆想癥和神分裂嗎？”

“的藥不正常。”許浮霜解釋道：“前段時間的藥量被驟然加大，人也變得越來越不清醒，我評估后發現狂躁的可能較小，并且現在對畫畫的事消沉了很多，于是調換了院里給配的藥。”

“什麼意思？”安玫問：“你是說，他們故意給我姐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