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來霜林染,獨靜草堂庵。
相對于前些年的奔波忙碌,2011年對于我來說,是相對于穩定和閑適的一年。
將茅晉事務所給關張之后,我和雜小道便寄居在我剛剛盤下來的養蝎場里,靜靜蟄伏。我呢,每天認真地讀書養蝎,然后沒事就研究研究一點兒蠱毒,早晨鍛煉,夜里修行,除了偶爾和小妖吵吵架、拌拌,指導王二春這小胖妹如何煉蠱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別的麻煩事。
至于雜小道,他的子不如我這般安靜,每日都在外面奔波,或者在街頭擺攤算命,或者在迷朧夜中流連花叢,或者在海邊劈浪,或者在山林靜修,如此灑不羈,倒也是羨煞旁人。
養蝎場的日子平淡無奇,不過小妖卻是個不甘寂寞的子,自個兒去林子里伐竹,居然在養蝎場的空地上自給自足,蓋起了一座竹堂來,我雖是俗人,但是瞧見那別致的竹堂子,有著說不出來的雅致。這東西是違章建筑,不合條例,而且我接手這養蝎場以來,就沒有做過一單正經生意,有進項沒出項,這反常的行為被當地的工商稅務部門盯上了,隔三岔五過來找麻煩。
實在沒辦法,那就只有走上層路線,給養場安了一個附屬研究所的牌子,也算是摒退了不麻煩。
說是平淡,但其實也有許多值得一說的事,比如九月份的時候,我和雜小道去了一趟歐洲,從烏拉爾山脈到格陵蘭海,從萊茵河到朗峰,足跡踏遍西歐各國,在霧都和浪漫之城,雜小道飛劍驚艷全場,神劍引雷異域揚威,轟殺了超過四十名魔黨族,而我更是親手蠱殺了一名巔峰狀態的族大公,一舉奠定了威爾在歐洲地下世界的地位……
然而此事與本文主旨無關,未了避免被各位看評述拖沓,在此略過不提,不過也正是此事,使得我和雜小道真正登上了世界舞臺,雖然當時也是改頭換面、姓埋名而去,但是那來自神東方的控雷者和生大師,卻已然是在高鼻梁、藍眼睛的老外心中留下噩夢。
事了拂去,深藏功與名,這種事比起朵朵能夠行走于之下的消息來說,那簡直是不足掛齒。
是的,大家沒有看錯,當日青伢子落敗亡,那藥師佛慈悲和炸裂的黑銀神像雖然被宗教局收起,但大師兄卻并貪功,而是將完整的慈悲轉給了我,此佛心邪,上面怨靈糾纏,朵朵憐其苦楚,于是便用所學藏佛法來度化,結果在年末的時候,朵朵終于用那大慈悲心,將慈悲上面所有的怨靈給度化超。
功之日,斗牛之沖天而起,攪風云,場面恢宏,而在那無邊的佛洗滌之下,朵朵這些年來的努力也終于修了正果,除了烈日當空的正午需要那碧落回傘稍微阻擋一下之外,此外的時間,已然如同藏地日喀則的鬼妖婆婆一般,完全沐浴于之下,再無顧忌。
第一次瞧見這景的時候,我高興得幾乎要瘋掉了,抱著朵朵,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多年的奔波忙碌,時至如今,我的心愿終于也算是了結。
我興莫名,當天就找人給朵朵在派出所幫忙上了戶,朵朵并沒有采用原來“黃朵朵”之名,這個小蘿莉很倔強地表示,自己要姓“陸”——如果不是陸左哥哥,此刻的或許早就已經被那風洗滌得沒有神志,為一個只知殺戮的怨靈,或者早已經被人超度,煙消云散了。
此前已死,而現在的新生則是我所給予的,所以從此以后,便做陸朵朵了。
聽到這個雕玉琢的小蘿莉認認真真地說出這一番話來,我的淚水幾乎蒙住了雙眼,腦海里一直回想起當年夜宿蓋村時,那個悄悄潛房間里來,鼓起腮幫子朝我吹氣的可鬼娃娃。時如逝,匆匆又是幾年,讓人忍不住興起幾多嘆。
朵朵的籍,隨之而來的是上學問題。與小妖不同,那個小狐子不了約束,也從來不喜平淡,然而朵朵自從五六歲遇害,時至如今,都沒有過上一天正常人的生活,心里其實還是和普通的小朋友一樣,十分向往著學校生活的。
所以在給朵朵上完戶口之后,經過我、雜小道、小妖、虎皮貓大人、蟲子、小青龍和朵朵的家庭民主討論,陸朵朵小朋友將就讀于附近的一所小學,為一名正式的小學一年級新生。
與經常逃學的小妖不同,朵朵簡直是熱死了學校生活,在學校里面的表現十分優異,小小年紀就現出學霸的超強品質來,績好,模樣又長得可,而且待人事堪稱完,深得老師們的喜歡,不知道有多小正太眼地要跟玩,弄得虎皮貓大人一肚子酸水,整天牢。
我每天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接朵朵上下學,騎著新買的自行車,撥著鈴鐺,在馬路上一路飛馳,而朵朵則灑下一連串銀鈴一般的笑聲,那種覺,別提有多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又一年的元旦到了,到邀請,我和雜小道組團去帝都參加林齊鳴和貓兒簡四的婚禮。
他們是奉子婚,不過貓兒還沒有顯懷,穿上婚紗的新娘麗極了。林齊鳴目前這個位置的前任,正是負責東南總局的大師兄,說起來也算是宗教局里面一方人,所以婚禮當天來了許多重量級的客人,我是第一次見到了郭一指和瞎子的師父鐵齒神算劉,也是第一次瞧見大第一高手黃天——上一次在庭湖,他本沒有面。
此人名頭頗響,但卻是個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兒,留著一把山羊胡子,眼睛小小的,穿著黑唐裝,像個教書的老先生。
大師兄領著我和雜小道見過無數大佬,大家見面,好是一陣“久仰”,其實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這人是干嘛的。黃天只是了一個小臉,與他一樣的還有好幾個總局元老,這里面便有許映愚,作為敦寨苗蠱的前輩,他保持著一貫的低調,席間也不與我多聊,倒是邀了我去他家里見面。
皇城下,又是這樣的部門,規矩頗多,而且貓兒有孕,我們也沒有多鬧,等到最后,我與林齊鳴敘話,談及這段姻緣,他的表那一個幸福洋溢,攬著我的肩膀,說陸左,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趕結婚?到時候生一個跟朵朵一般可的兒或者小子,那得有多好玩兒啊——你要快,到時候我們兩個結娃娃親,便可以當親家了。
我一臉郁悶,說老子朋友都沒有呢,怎麼結?結黃昏麼?
林齊鳴有點兒喝高了,瞇著眼睛想了一下,朝正在照顧朵朵吃飯的小妖指去,忿忿不平地罵道:“我艸,這麼漂亮的一小妞兒都給你領來了,你還說連個結婚對象都沒有?陸左啊陸左,你這是在跟我裝傻呢,還是得了便宜賣乖?”
瞧見林齊鳴那一臉醉意,我不由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妖對我的心意我也不是不明白,其實我對于這個小妞兒也是有意思的,但是這人妖殊途,又不是跟戲文里面唱的一樣,還能夠結婚生子,我怎麼能夠跟小妖走到一起來呢?只是雖說如此,但是從外觀看,大家的構造也差不多,如果……也許……試一試,說不定也能夠那啥吧……
好吧,我忒邪惡了,簡直就是禽來著——我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好辣。
婚禮過后,雜小道和虎皮貓大人先回南方,而我在帝都待了一個星期,一直都住在北海公園附近的一套四合院里,那里是組織上分給許映愚的住。到了那兒,方覺得這堂堂中國,當真是人杰地靈,臥虎藏龍,都見高手,如同許映愚一般深不見底的老家伙便有三四個。
不過跟那些宗教局宿老的門庭若市相比,許映愚此卻顯得冷冷清清,除了一個保姆和警衛員之外,再無他人。養蠱人的結局“孤貧夭”,此乃天數,許映愚雖然修為已至化境,但仍然逃不開這結局,不過至于真實的況如何,他不提,我也不敢多問。
那幾日,許映愚對我悉心教導,事無巨細,他是十八的大弟子,與我同同源,對于我解讀《鎮山巒十二法門》、《正統巫藏-攜自然論述巫蠱上經》和《正統巫藏-攜自然論述巫力上經》這三部奇書起到了至關要的作用,我們兩個幾乎是廢寢忘食,說到興時還秉燭夜談,而正是許映愚毫無保留的教導,使得我終于對于巫蠱之道有了煥然一新的了解,化繭蝶,真正實現了無斷層的傳承。
一個星期之后,我們將那三本奇書的中真義大概對照完,許映愚也是疲力竭,沒有再留我,讓我返回南方,出門時,我在門口,朝著里面酣然睡的那個老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返回南方后我繼續過著平淡的生活,12年春,某日帶著眾人驅車前往江城淇澳島看紅樹林地,突然接到大師兄的書趙興瑞來電,問我和蕭道長這天有沒有空閑,陳老大要見我們。
我問什麼事,趙興瑞答:“這事兒,跟你那高中同學楊振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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