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星魔到底是為了什麼朝我發難,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都表現得很沉默,靜靜地站在人群外圍,既不參與那些家伙對伙食的討論,也不對張三雷等鬧事者進行勸解,而是老老實實地將分配過來的清水和玉米棒子窩頭吃完。
然而有的事真的是沒有道理可講,星魔一出現在偏殿之中,一劍便卸下張三雷的臂膀,又帶著這騰騰殺氣,將那玉筍一般的指尖朝著我這兒指來,那些原本像關在籠子里面老虎一般窩里橫的家伙頓時就了綿羊,讓開一條路來,使我直接出現在了風口浪尖上,獨自面對這個一戾氣的人。
作為年紀幾乎相當的同齡人來說,星魔剛才出來的那兩手,一手神震懾,一手快得沒有影子的劍法,的確已經遠遠超出了同輩,也足以能夠晉十二魔星之列,威懾群雄,然而卻并沒有給我帶來太多的力,面對著的指責,我只是將手中殘留的玉米面渣子拍了拍,聳著肩膀說道:“沒有啊!”
我果斷干脆的態度并沒有出乎星魔意外,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來,這個人不穿高跟鞋,都已經有我這般高,直視著我平靜的眼睛,那直的秀鼻與我著,之間幾乎只有一厘米的距離,我甚至可以聞到上有一非常高級的淡淡香水味,這味道倘若轉換價格,應該抵得上我以前打工時一年的收。
當然,除了那名貴的香水味,作為一個極為漂亮的人,上還有人本的香氣,比用金錢堆積的香水,更加迷人。
然而被這樣一個剛剛面不改地卸下了“同伴”胳膊的瘋人盯著,實在不是一件好的事,尤其是那一雙眼眸之中,竟然呈現出黑紅,如同巖漿一般的力量在里面蘊積。對視了十幾秒鐘,一字一句地說道:“盡管你控制了自己的氣息,但是我能夠覺得到,你是這偏殿里面實力最強的家伙,剛才那個雜魚鬧事的時候,為什麼不站出來,阻止他?”
聽到星魔的話語,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在掩藏氣息方面,終究還是不如雜小道那般練,那個家伙有著茅山一脈近乎千年的知識傳承,扮豬吃老虎的時候,真的就是個人畜無害的男人,然而我雖然有幾本傳奇法門,又得過宗教局本脈大佬許映愚的指點,但終究還是不能夠完地將自己給掩藏起來。
高手之間,有時候是不會看氣息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第一眼時最直觀的覺。
那種覺做第六,又或者說,阿賴耶識。
不過作為閔魔弟子,我倒也沒有什麼擔心的,即使表現得稍微強大一些,只要不出破綻,別人也只是會覺得閔魔教徒有方,而不會有太多的誤會,畢竟我已經被許多強者所認可了。面對著星魔的指責,我并沒有退讓,而是誠懇地解釋道:“鄉下人,剛剛來到總壇,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只是規規矩矩地聽話而已,也管不得別人,而要教訓那些不聽話或者有異議的同僚,我覺得像您這般地位的人,才會沒有什麼爭議!”
我的不卑不讓星魔的眼睛一亮,不過并沒有放棄對我的迫,的子微微一退,人便已經到了痛得昏死過去的張三雷旁,而手上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多了兩個金黃的窩窩頭,這或許是某個不愿意進食的教眾留下來的,不過此時此刻,卻被星魔用來塞進了張三雷斷臂的傷口。
劇痛使得暫時昏迷過去的張三雷再次醒了過來,立刻痛苦得呼天喊地,不過星魔手一揮,自然有人將他給抬走。
來自蘇北的張三雷,因為在茅山宗的勢力范圍之,所以他寄的鴻廬十分弱勢,蘇北老怪刀疤龍戰死在茅山之后,他們這一脈本就沒有什麼強者,也沒有什麼尊嚴,星魔本不理會這種人生失敗者,而是著兩個染的窩窩頭回到我面前,微笑著對我說道:“苦修對于我們的意義,我不必重復了,不過還有一點,那就是沒有品嘗過鮮的修行者,永遠都只是藏在鳥窩里面的雛鷹,沒有卵蛋的東西!你的手,還有眼睛,看起來都很干凈,不如吃一點看看?”
說完,紅張得大大,一口便將那個浸滿了張三雷熱的窩窩頭吞進里,然后將另外一個,遞到了我的面前來。
我們重新對視幾秒鐘,然后我接了過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將那浸潤了鮮的窩窩頭吃完。
當我咬下最后一口,星魔突然狂笑道:“哈哈哈,味道如何?”
我強忍著心中的嘔意,平靜地說道:“有點淡,我更喜歡辣椒醬。”我的回答引發了星魔另一陣瘋狂的笑聲,回轉過去,大聲喊道:“不錯,真的不錯,這樣的家伙才有點兒意思。我繼承了星魔的位置,本來就打算找閔魔決戰的,可惜他死了,不過有你這樣的弟子,我倒是很期待那麼一天,能夠將你的心臟挖出來,吃掉呢!”
星魔狂笑著,往殿外走去,周圍的人群立刻讓出一條道路來,目送離開。
瞧見星魔那高挑的背影,我這才幡然想起來,媽的,原來這人從頭到尾都是沖這我這狗屁閔魔弟子的份來的,至于我剛才鬧與不鬧,卻是半點關系都沒有。閔魔和星魔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搞得那老頭子死掉了,而星魔到現在都沒有釋懷,甚至將仇恨延續到了下一代弟子,而且還公開挑釁呢?
這答案很快匆匆趕來的王珊給解開,大概是在二十分鐘之后到達的西峰,就在我蹲在一山石后面將剛才吃下去的窩窩頭給全部給吐出來之后,穿著招牌式的黑套頭風出現,告訴了我們一個讓人無語的消息。
現任星魔的花冠,是被通雙修之的閔魔給采摘下來的。
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我和雜小道震驚得差不多有好幾分鐘沒有說話——即便是沒有被鎮虎門重傷之前的閔魔,也是個暮氣沉沉的老頭子,貞潔被這樣的老棺材給玷污,想來真的是一件不愉快的事,難怪星魔至今耿耿于懷,換了是除了王珊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估計也會想不開。
幸福者總是相似的,而不幸者各有各的不同,星魔表現得這麼嗜殺且瘋狂,果然不是沒有什麼理由。
不過王珊還說了另外一件事,其實按理說以星魔這樣的資質,并不用作為閔魔的鼎爐,之所以如此,是被前任星魔安排的,巔峰時期的閔魔,甚至有足以挑戰天地雙魔的實力,他在十二魔星之中的排名應屬前列,而與現任星魔雙修之后,閔魔的實力足足下降了三,而正是這三,使得閔魔在與鎮虎門的拼斗中,兩敗俱傷。
如果按照黑暗世界之中,以力量為第一要素的理論來看,閔魔這一次其實是虧了大本的。
份到了這個地步,什麼樣的人沒有,閔魔為何會答應前任星魔那種簡直可以說是無理的要求呢?對于這個疑問,王珊給了另外一個讓我們震驚的答案——閔魔和現任星魔,有著直系的緣關系,換句話說……
好吧,我承認瘋子的世界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換了是我,過來找我們這些似乎是親近弟子關系的家伙麻煩,這種報復其實已經是相當的克制和容忍了,想必知道中詳的邪靈教高層也能夠容忍這種程度的爭斗。在這一連串的震撼過后,王珊告訴我們的第三個消息,反倒算不得有多驚人了——佛爺堂通知,三日之后,小佛爺會接見,并且幫助解析深淵之力,如果功,將有可能直接晉級為新一任的閔魔大人。
王珊離去之后,我和雜小道兩人一直于一種震撼的狀態,過了好久,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到了西峰一偏僻的角落來。
這里有一很小的院落,建筑風格不像宗教殿堂,反而有點兒像是墳墓,或者說是棺材。
在這里我們瞧見了昨天還見過面的王永發,他很高興地與我們打招呼,告訴我們,他在總部獲得了一項工作,那就是為死亡谷的守尸人,而在他背后這像棺材一般的建筑群,則是死亡谷的英靈停尸屋。對于這個年來說,尸并不是讓人厭惡的東西,恰恰相反,這是力量的源泉,而獲得了這份工作,他將能夠在總壇停留,在強者之路上繼續走下去。
王永發顯得十分興,在其余守尸人去用餐的間隙,他甚至還得意洋洋地帶著我們參觀了英靈停尸屋。
他到底是個新人,要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種不合規矩的事,然而當我們漫不經心地出現在這間房子的時候,瞧見在第三排的第一個棺材里,出現了一讓我噩夢不斷的尸來。
天啊,事真的會有這麼巧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