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眠的注視下，顧宇的目從臉上緩緩落，繼而向下掃視一圈，隨后微微轉頭，看向一旁靜靜聽著他們對話的顧延玉。

只見顧延玉氣定神閑地坐在那里，神平靜，沒有毫異樣。

顧宇心中忍不住冷哼一聲，好啊，還真是沉得住氣！

怪不得這麼多年，自己竟毫沒察覺姜眠和他之間的貓膩，兩人藏得可真夠深！

顧宇雙手在側攥拳頭，盡管怒火中燒，他還是強忍著，強迫自己深呼吸幾口，平復緒。

終于，他睜開雙眼，目如炬，凝視著面前的兩人，一字一頓地問道：“顧佳佳，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這話一出，車的空氣都仿佛瞬間凝固了。

顧延玉的目如鷹隼般銳利，瞬間聚焦在顧宇上，眼神中既有對他的審視，又出一難以置信，仿佛在想他怎麼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然而，顧宇卻誤解了顧延玉的眼神，在他看來，那是對方在驚訝自己竟知曉了如此的事。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于掌之間，如今，終于要揭開真相了！

而一旁，姜眠短暫的驚訝以后，反而平靜了下來。

而一旁的姜眠，在短暫的驚訝過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太了解顧詩了，料想能想出的借口無外乎是給自己編造桃緋聞，污蔑孩子不是顧宇親生的。

甚至能預見到，一旦這件事被揭穿，顧詩或許會添油加醋地告訴顧宇，顧佳佳的死，是害怕顧宇發現孩子的緣真相而心設計的謀。

而以顧宇的格，肯定會不假思索地相信顧詩的話，然后跑來興師問罪。

此刻，姜眠深刻理解了網上流傳甚廣的一句話。

人永遠不要陷自證環節。

“呵呵。”

姜眠輕輕笑了出來，連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在這種況下，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想知道真相嗎，顧宇？”

緩緩抬眸，直視著顧宇的眼睛，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緒。

但顧宇卻莫名從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無奈，仿佛姜眠早已對他的懷疑到疲憊和失。

顧宇心中一，不自覺地握了拳頭，強裝鎮定地說道：

“廢話，今天你必須給我把事說清楚！要是敢騙我，你知道后果！”

姜眠聞言，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誕不經的笑話，臉上的諷刺之意不控制地蔓延開來，繼而夸張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尖銳刺耳的笑聲在車回，那聲音仿佛能鉆進人的心里，攪得人心里發慌，渾不自在。

顧延玉見狀，臉上出擔憂的神，他盯著姜眠，生怕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做出什麼過激的舉。

而顧宇看著姜眠近乎癲狂的模樣，心中暗自篤定，這個人一定是得知自己知道了真相，此刻的種種表現，不過是在強裝鎮定罷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滿是警惕，無論姜眠耍什麼花招，自己都不會再被蒙騙。

姜眠大概笑了兩分鐘，笑到肚子酸痛難忍，眼角甚至沁出了淚花，這才長嘆一聲，坐直了子。

顧延玉及時遞上一張紙巾，姜眠從容接過，輕輕拭著眼中溢出的淚水。

隨后，收起臉上的笑容，目平靜卻又著一決絕，看向顧宇，緩緩說道：“我無話可說。”

“什麼？”

顧宇盯著姜眠，聽到的話，瞳孔不自覺地放大。

他心中涌起一陣疑，難道真的打算放棄解釋，任由自己誤會下去？

姜眠直視著顧宇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說：“想知道什麼，你就自己去查吧，顧宇。反正，我說的話你也不會相信，不是嗎？”

接著，輕輕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不屑，說道：“算了，你查不查都無關要。有顧詩在你邊，你又能查出什麼真相呢？”

“今天有小叔在場，就讓他當我們的一次見證吧。”

顧宇心中涌起一莫名的不安，總覺得事有些不對勁，他皺著眉頭，問道：“什麼見證？”

姜眠正襟危坐，一改剛才的癲狂模樣，神中滿是嚴肅。

“我跟你提離婚的見證。”

顧宇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震驚，仿佛不敢相信，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姜眠竟然還敢跟他提離婚。

他的臉瞬間沉下來，眉頭擰在一起，五因憤怒和難以置信而扭曲。但倘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在他眼底深，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痛苦。

姜眠神平靜，淡淡地重復道：“等回去以后，我會請律師幫我們擬離婚合同。你放心，你的財產我一分都不會要。把佳佳的骨灰給我，我們就此分開。”

“從此以后，再無瓜葛。”

的聲音清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著顧宇的心。

顧宇呆呆地著眼前的姜眠，心中充滿了疑和不甘。

怎麼能如此鎮定自若地說出這些話？

難道曾經兩人之間的甜過往，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不要自己的財產，可無父無母，連個真正的家都沒有，難道真的打算去流浪？

還是說，早已為自己謀好了其他出路？

顧宇的目不由自主地投向一旁的顧延玉。

此時，顧詩的話在他腦海中響起，當年姜眠還沒懷上顧佳佳的時候，就已經和顧延玉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

現在顧延玉回來了，姜眠是不是想拋棄自己，和顧延玉雙宿雙飛？

顧宇越想越氣，心中的憤怒和憋屈如同一團熊熊烈火，幾乎要將他吞噬，讓他變得無比暴躁。

他冷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諷和憤怒：“怎麼？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

“跟我離婚，然后和顧延玉在一起？姜眠，你怎麼這麼下賤！就只會禍害我們顧家的人？”

“還說再無瓜葛？”

他臉上出鄙夷的神，

“你心里清楚，跟我離婚后，你再也無法名正言順地踏進顧家大門。從今往后，你和顧延玉的丑事，只能永遠見不得！你們這對夫婦！”

他越說越激，咬牙切齒的聲音越來越大，說到最后，幾乎是跳起來，手指著姜眠和顧延玉，眼中滿是厭惡和痛心。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安靜坐在后座的顧延玉突然暴起，迅速上前，隔著前排座椅，對著顧宇的臉就是重重一拳。

“砰”的一聲悶響，顧宇被這巨大的沖擊力打得往后倒去，狼狽地摔在中控臺上。

突如其來的失重讓他下意識地手抓，正好打到了方向盤中間。

“滴——”的一聲長鳴，尖銳的喇叭聲打破了車車外的寂靜，也讓這張激烈的氣氛愈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