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深……是你對吧？”

葉然沒有再沖過去，那道影站在落地窗外，沒在黑暗之中。

什麼都辨認不清。

但葉然知道，那一定是陸凜深。

應該是在做夢吧，或者……就是一段醉酒的幻覺。

但無所謂了。

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他說，管它是夢是現實，不吐不快啊。

“陸凜深你別走，我不過去，你就站在那里吧……”

葉然拉開了落地窗，迎著夏季夜晚拂來的悶熱氣息，大腦昏沉得更加厲害，“為什麼要把產留給我？”

“你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我，但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補償我！是你我愿的，我以前愿意喜歡你，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接，不知道……隨便你做什麼，都只能算我活該，我自找的！跟你沒有關系，你也不用補償我……”

“之前我就說過了……”

葉然過于激，忽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卻早已淚流滿面。

“姐……葉然！”

關屹川聽到響走下樓，試探地往這邊走，遠遠地就看到葉然站在落地窗旁，痛苦地彎腰俯，死死地用手按抵著心口，痛得無聲啜泣。

“你這是怎麼了？”

關屹川迅速過來一把抱住葉然，張的眉眼泛深，他從沒見過葉然這個樣子。

“別著急，放緩心，深呼吸……”

他拍著葉然的背，慢慢的引導著放緩呼吸，也不斷地拭著臉上的淚。

許久，葉然才緩過那口氣，卻依舊沉浸在緒中難以逃，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就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將心聲吐。

“我以前就說過的，我要的只是好聚好散，只是他別再糾纏了，我和他離了婚，別再見面，也別再聯系……我不要他什麼補償！”

葉然以前想的就很清楚，十幾年的暗，對來說彌足珍貴，但對陸凜深來說，就什麼都不是，這也不是他的錯。

總不能誰喜歡誰，就一定要得到回報吧？

每個足夠優秀的人，都足以值得很多人喜歡、追求，但沒有結果，或者結果偏差鬧的不好，也不是那個優秀的人的錯。

，如果不能是相互的，那就快刀斬麻，一刀兩斷。

一場婚姻，三年多的時間讓葉然更清醒了，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是及時止損。

而不是什麼迷途知返，浪子回頭，什麼追妻挽回！

“把產留給我，這斷干凈？明知道有陸祁年虎視眈眈的，我不可能不接這筆產！”

葉然想一分都不花，全都轉手捐出去的。

但是……

殘忍的現實生活，得做不出來那麼豪橫的事。

別說陸凜深留給的所有都算上數額超百億了，就是最簡單的一百萬，又是多打工族費勁千辛也掙不來，攢不到的呢。

葉然沒有過天的本事，能掙錢無數，想讓自己變得更好，想要深造考博，還要養兒，那勢必需要龐大的質支撐。

自然也做不到，錢放著，能分文不。

這也就加劇了葉然心的矛盾、復雜、混淆、以及別扭崩潰，想徹底走出來，對過去完全淡忘釋懷，但每花一分錢，每想到陸祁年還盯著，每想到唐依依殺了媽還逍遙法外……一切的一切都和陸凜深有關。

長久抑的心，在這一刻如同定時炸彈轟然引。

關屹川一再沉氣，索拽過墊子，他拉著葉然坐在了地板上，“姐姐，他死了……”

“不管他是愧疚，還是要補償你，他人都死了，你管那麼多干嘛？心安理得地接產，像這幾年一樣揮霍就行了，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關屹川心疼地抱著葉然，安著哭得發抖的，勸的話語無比溫：“他就是個混蛋、王八蛋，應該和你白頭到老的，但中途他就扔下你走了。”

“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他掉一滴眼淚的。”

葉然聽著，由哭轉笑：“離婚無效，我是喪偶……有多人年紀輕輕就經歷了喪偶？我……我都不知道對他是什麼覺了。”

是啊。

關屹川心里作答，面上懷嘆氣。

葉然對陸凜深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也遠超所有人的預想。

陸凜深死了三年，即便是關屹川，這個素昧平生卻脈相連的親弟弟，真正在意介懷的，也不過是季云宜的荒唐和瘋狂行為，也不是有多在意陸凜深這親哥。

所有人……都漸漸淡忘，早已忘卻。

唯有葉然，面上好好的，可心卻因為陸凜深，將自己生生折磨，煎熬的心，沒有一天真正有過。

“這些我勸不了你……”關屹川著葉然的臉頰，為去淚：“說再多，我也沒辦法替你承擔，姐姐，你只能自己看開點，為了穗穗，堅強起來。”

葉然止住了哭泣，深呼吸，卻依舊無法克制昏沉的大腦，還持續作痛。

“謝謝你，讓你見笑話了，我沒事的，你快回去睡覺吧。”挪站了起來，扶著墻壁、桌子，一步步往盥洗室走。

“姐姐，你是覺得流出負面緒，會招人煩吧？”關屹川沒跟過去，但輕緩的話音卻著深意：“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樂意聽你天天說這些……”

“人人都想要積極樂觀的友狀態，但至親的離世，痛苦會一直伴隨人的一生，誰都走不出來，只能咬牙撐，為了不讓親友看笑話、惹厭煩，只好嬉笑地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葉然忽的形頓住。

關屹川也走到了近旁，一笑：“那就和我說吧，我不會看笑話，也不會覺得煩，我愿意當你的樹，想說什麼，想怎麼發泄，盡管和我好了。”

葉然遲緩的瞇眸看向他，有些難以置信的：“你？”

“對啊。”關屹川俯握住了葉然的雙肩：“我是認真的，一點沒開玩笑。”

站在窗外一直聆聽的陸凜深，冷峻的臉上早已寒霜遍布。

他邁腳步，隔著落地窗，遠遠地看向站在葉然旁的男人，眸復雜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