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賀當然也認出了程嶼，只是萬萬沒料到他竟會找到這里來。

自己剛才去見許遨的人，他不會一直在跟蹤吧？

秦書賀想，就算自己把一切扛下來，也絕對不能江清梨被拖下水。

“你說的是江同學麼？”

秦書賀鎮定地扶了扶眼鏡，“我是A大人文學院的教授，江同學是我校函授的研究生。你說我跟是什麼關系？”

“秦教授，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吧。”

程嶼極力制著惱火與沖，將緒按了又按。

“我在A大念書的時候，可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你什麼時候去的A大？以前在哪高就？”

“程先生是要挖我去誠正麼？”

秦書賀笑道，“用不用我打份簡歷給你？不過，我不適合去企業，學的那些書本理論，教教學生還湊合。更何況——”

說到這，他的眼神突然變了，笑意也全然不在，“江同學已經不在誠正實習了，你也不能算是的老板。充其量，一個強干犯罷了。”

“你說什麼！”

程嶼拳頭驟，臉瞬間難看至極：“你再說一遍。”

秦書賀的目厭惡且輕蔑：“程先生聽的清，再說一遍，可就是到警局去說了。”

砰！

一記重拳狠狠砸向秦書賀的臉框，無論是高還是力量，程嶼所占的都是/倒式的優勢。

秦書賀倒退數步，狠狠撞在車前擋上，眼鏡砸碎在地。

程嶼搶上前，一把拎起秦書賀的領，另一拳高高在空中，威脅著。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跟你不了干系。你利用江清梨接近我，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姓秦的，別給我抓到把柄——”

他會對江清梨心，難道也會對其他人下不了手麼？！

程嶼恨不能打眼前這張看起來又斯文又虛偽的臉。

他想不明白江清梨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對他言聽計從，為什麼在他面前才會展那麼平靜的表，那麼輕松的姿態？

他從來沒見過，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一副虛偽的小狐貍面孔。

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那麼真實，那麼松弛過！

只是程嶼不愿承認的是，此時此刻他的拳頭里三分憤怒，七分卻全是嫉妒。

然而秦書賀毫不懼的眼神，幾乎了挑釁他理智的最后一把火。

“對，你明知道我們另有目的，卻還是強迫，傷害。所以，你只會來的比我們更惡劣更下作！”

“你找死！”

“住手！”

江清梨本來睡得昏昏沉沉，但因為發燒寒戰，于是撐著爬起來關窗戶。

然后就聽到樓下有爭執的聲音，探頭一看，認出了程嶼的車。

眼看著程嶼揪住秦書賀就要下狠手，江清梨那還來得及多想，一路小跑沖下來。起花壇里架著的一搭樹滾，大概有小孩手臂那麼。

砰！

照著程嶼的腦袋就是一！

視線一片紅，程嶼扶著頭，倒退兩步才降降站穩子。

他看著江清梨小小的影毅然張開雙臂，牢牢擋在秦書賀的面前。

像一只炸開了渾羽的小麻雀，把螳臂當車這個詞發揮到視死如歸的程度。

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程嶼認知的世界里，那戲滿滿的含/著意濃的眼眸里——

此刻裝載的，只有厭惡，只有拼命。

“程嶼，你回去吧。”

江清梨咬著紅白牙，一字一頓堅定道。

“我已經從誠正離職了，你不想我糾纏，我如你所愿。但請你也不要再糾纏我了。”

每說一個字，程嶼的太就跳一下。

額頭上的傷口繃繃的，鮮過眼前，糊了視線。

可是聽覺卻依然那麼敏銳，心臟疼突突的覺，那麼清晰……

那一刻，鮮的對他來說似乎早就不那麼可怕了。

更加讓他覺得恐懼難熬的，是江清梨上那種固有的甜甜的水果香，似乎早就已經如魔法一般消失了。

程嶼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你說要糾纏便糾纏，你說要斷了，便斷了。江清梨，你拿我當什麼？”

“我拿你當錢包當玩當跳板當墊腳石！”

江清梨尖聲道：“唯獨沒有拿你當過人，你滿意了？我可以通過唐易揚來認識你，所以我怎麼就不能通過你再想去認識其他人？程嶼，這很難理解麼？”

不能告訴程嶼，跟夏真喬分手后的他，對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以為自己只是不想暴真實的目的。但其實怕的是，對夏真喬已經沒有那麼“在意”的程嶼，無法激起自己的恨意。更怕恢復單的程嶼對的態度轉變，將會是一場錯誤淪陷的開始。

“我的目標，可以是萬代的岑總，可以是江夏銀行的梁總，可以是跟你死對頭的許總，甚至可以是程家更有權勢的——你程三公子算什麼嘛？你不會是真想跟我談吧？程嶼，別開玩笑了好麼？”

“江清梨，你真賤。”

程嶼狠狠抹了一把臉上淌下的跡，勾著，吐出冰冷的幾個字，然后開上車一路飆走。

江清梨怔愣原地。

真賤這兩個字就想鐵烙一樣在的心上狠狠印下去。

隨著呼吸，每一聲都痛徹心扉。

“小梨。”

秦書賀輕輕走上來，江清梨忽而一下腰，整個人癱倒下去！

“小梨！”

發著高燒，渾滾燙。

秦書賀將抱在臂彎里，急急忙忙給披服。

“小梨，小梨！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了……”

江清梨抓著秦書賀的袖，咬著：“秦老師，我當初要是聽你話就好了。再等等，等程嶼跟夏真喬先分手……”

后悔了，招惹程嶼是走出的最大膽的一步棋。

不是沒想過這條路會坎坷荊棘，只是沒想到會這麼萬劫不復。

……

“沒什麼大礙，都是皮外傷。注意點別水。”

蕭譽看了眼躺在沙發床上的程嶼，徑自對陳凜吩咐了幾句。

然后又再回頭，嘆了口氣：“你后來又到哪里去打人了？”

“我跟夏真喬分手了。”

程嶼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