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江清梨徒步跑下車，足足跑了三公里。

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消防員已經把現場封圍住了。

“爸！！”

“我爸還在里面！”

烈火沖天，氣浪不斷，可江清梨只覺得自己全的都要凍住了！

江啟還在公寓等著！

“小姑娘，這里不能進去！火勢很危險。”

消防員將直接攔在外面：“我們的人在上面搜尋請耐心等待！”

“我爸在里面！我爸！”

江清梨如何能夠耐心且冷靜？

突如其來的危機和變故，幾乎掏空的理智。

“小梨！”

秦書賀拉住江清梨：“小梨你別沖！火勢太大了，消防人員已經在里面搜救了，不會有事的，江叔絕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有事！”

江清梨力推開他，“秦書賀，你說這樣的廢話你自己信麼！”

大火倒影在他通的眼鏡片里，灼烈又絕。

秦書賀自己心里比誰都明白，這是多麼蒼白又無力的安。

他同樣無法想象，如果江啟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江清梨會怎麼樣，他自己又會怎麼樣……

“我替你進去救江叔。”

下一秒，只見秦書賀突然沖開消防隊員拉起的安全線，從消防車旁順走一條防火毯，一只氧氣瓶。

“喂！回來！你干什麼的！”

救援人員立刻察覺，蜂擁追上去，將秦書賀牢牢控制住！

江清梨這才反應過來。

“秦書賀！”

尖一聲，扯開安全線，一頭扎到秦書賀邊。

“你瘋了麼！你瘋了麼！你到底想干什麼！”

淚水決堤一樣在江清梨的臉頰肆意，將雙手抓在秦書賀的領上，小小的軀提不毫。

“秦書賀！你——”

下一秒，秦書賀突然一把將抱在懷里。

“小梨，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他也沒有辦法。

為什麼事會弄這樣。

不是說好了，報仇絕對不能再以任何重要的親人朋友為代價麼？

這大半年來，他眼看著江清梨一個人沖鋒陷陣，眼看著步步沉/淪。

他能為做的，還有什麼？

如今，就連僅剩的親人都護不住……

自江月橙出事后，他忍多年的淚水像開了閘一樣洶/涌而出。

“小梨，對不起……”

“小梨！書賀！”

就在這時候，一個悉的聲音從兩人后傳來。

就像一場夢一樣，虛幻不實。

江清梨與秦書賀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到江啟正拎著一份餐廳包裝袋，活生生地站在兩人后。

不遠，是程嶼的車子。

“爸？！”

江清梨推開子，蹌踉著跑到江啟邊。

抓著父親的手，過/挲的淚眼打量著，震驚得幾乎語無倫次！“爸，爸……是你！你沒在家，你沒事我，我……”

“我本來想在家給你燒點飯，程總過來說有點事要跟我聊聊，就出去了一趟。這還跟你打包帶回來了些點心。”

江啟提了下手里的便當盒。

“沒事就好，沒事就……”

也許是激過度，也許是支撐到了極限，江清梨甚至沒有說出一句完整點的話，就昏倒了。

“小梨！”

“小梨你怎麼了！”

“醫生！”

“快來人啊！”

人群中兩條影幾乎是同事穿出，一邊是剛從車里下來的程嶼，另一邊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現場的蕭譽。

……

“蕭醫生，小梨怎麼樣了？”

看到蕭譽從病房出來，江啟立刻迎了上去。

“江伯父，沒有大礙，只是有些低糖。”

蕭譽記得江清梨曾經的囑咐，說過自己的病尚且沒有告訴過家里人。

江啟總算把心放進了肚子里：“哎，這孩子，從小就這樣。不吃飯，人也瘦得很。那我，我能進去看看麼？”

江啟著脖子，急著往病房窗戶那邊看了又看。

“剛醒，還有些虛弱。”

蕭譽說，“不過稍微說幾句話還是可以的。”

江啟連連點頭：“謝謝你了蕭醫生。小梨一個人在這邊，有你們這些朋友的關照，真的是太幸運了。”

“江伯父您客氣了。”

蕭譽扶著腳不靈便的江啟，推開了病房的門。

“爸。”

江清梨瞇著眼睛，從被子里鉆出。

江啟看著蒼白的臉上，還掛著強的笑容。

唰的一下，眼圈就紅了。

“你呀，都多大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他巍巍挪到江清梨的病床前，心疼地了兒的頭發。

“爸你沒事就好，我都要嚇死了！”

江清梨一把還住江啟的腰，像個小孩子一樣撒著。

“我這麼命大，當年那麼嚴重的工程事故我都能撿條命回來。難道這麼大的公寓樓，偏偏是我住的那間著了火麼？你當你爸什麼運氣啊？”

江啟心疼地拍著兒的肩背，卻在江清梨看不到的地方，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放心吧，傻囡。爸還會多活好多年，等你什麼時候累了苦了想回家來看看了，爸等你。”

蕭譽看在眼里，不忍打擾他們，默默退出了病房。

程嶼靠著走廊的墻壁，站著。

蕭譽以為他已經走了，嚇了一跳。

“你在這里干什麼？不進去看看？”

“家人都在，我去看什麼？”

程嶼淡淡道。

蕭譽看了他一眼：“你就不用跟我打太極拳了。你不敢過來接近，是因為你擔心夏真喬在附近盯著。”

著火的公寓并不是江清梨的那幾間，而是一樓一家非法改造的倉庫間。

因為沒有做好消防，加上業主的疏忽，才導致了這場意外。

但程嶼之所以心有余悸，是因為在沒有給出事故原因之前，他更傾向于懷疑是夏真喬想要滅口住在這里的林阿婆和樂樂。

“把你知道的事告訴我。”

程嶼低一聲，開門見山。

蕭譽：“然后呢？讓你找機會毀滅證據，繼續維護你的未婚妻？”

程嶼咬了咬后槽牙：“你當我是什麼人？”

“我只是不想你為難。”

蕭譽面無表道：“這麼多年你都忍下來了，現在要跟夏家反目，你不想想后果。江清梨的事，我會幫查。我百無忌，大不了別人說我是追不到夏真喬而積怨回踩的廢，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