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喬姐的事弄這樣，我之前也真是想不到。”

唐易揚并沒有察覺到程嶼的異樣，還在那邊自顧自地說著。

不過他聽到的消息并不事完整的事實真相，更多有關江月橙的細節，自然是連陶也不知道的。

包括警方對外公開的細節，也都被定為章北麟與夏真喬的家庭恩怨。

案卷上稱，夏真喬冒充了馮家的兒，被夏家帶回來養育了二十年，但這件事被的小姨杜曉惠知道后，用來脅迫夏真喬幫助違法紀的兒子章北麟罪。

因為夏真喬不答應，兩人發生沖突，于是夏真喬伙同自己的保鏢秦豪一起殺了杜曉惠滅口。

而章北麟為了給媽媽報仇，在律師幫忙申請保外就醫的時候，襲擊了押送的警務人員，越獄逃走，并在巷子口劫持了夏真喬，用一把磨的鋒利的兇毀了夏真喬的臉，并弄瞎了的一只眼睛。

“其實想想喬姐這一生也是可憐，都是章北麟那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唐易揚未知全貌，自有他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來評判。

“不過好在他已經伏法了，也算是幫我報了仇了。小舅，那夏家父母那邊，你怎麼安頓的？”

程嶼沒馬上回應，他正在思索該怎麼回復江清梨。

最后，他還是決定先敷衍了一句——

【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明天過去接你】

他不想就這樣把唐易揚已經回來的事告訴江清梨，他知道的緒一定會因此而波。

畢竟，唐易揚的存在，是他們兩人要正式在一起所必須要面對的。

“小舅？”

見程嶼心不在焉，唐易揚終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你有心事啊？我怎麼覺得你看到我回來了，一點都不高興呢？”

程嶼回過神，按下手機屏幕。

“我得怎麼高興？敲鑼打鼓放鞭炮麼？”

程嶼沒好氣地說。

“那倒不用。”

唐易揚嘿嘿笑了笑：“對了，我本來是想專門跟你說一下的，我和小梨的婚禮，想要請你當證婚人怎麼樣？”

程嶼擰開車上的一瓶礦泉水，剛喝了一口，差點直接噴出來。

“不過在那之前，我得正式去拜訪一下小梨的父母。好像沒有媽媽是不是？”

“有。”

程嶼咳嗽兩聲：“已經相認了。”

唐易揚哎了一聲：“相認了？看起來我好像錯過了蠻多事的。那小梨的緒怎麼樣？”

“易揚……”

程嶼了他一聲，聲音不輕不重。

但唐易揚很明顯并沒有注意到，自顧自沉浸在緒里。

“我只知道小梨有個父親在老家，媽媽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了。既然現在相認了，那阿姨應該也能來參加婚禮，對小梨來說，應該是好事啊！”

“唐易揚！”

程嶼提高聲音。

唐易揚被他嚇了一跳：“啊？怎麼了小舅？”

程嶼的了，幾乎要口而出的那句話，到底還是沒能開的了口。

“沒什麼，只是勸你不要在婚前太忘形。”

程嶼將窗戶稍微開小了一些，夜里的風吹得他有些難。

“江清梨那天在天臺上，說愿意跟你結婚——”

唐易揚輕輕啊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微微有所收斂。

“我知道，那天是為了勸我下來。可是也說了，就算沒有那麼喜歡我，但至不討厭我啊。兩個人在一起，是要互相磨合的，只要一天沒有跟別人在一起，我也是有機會的。不是麼？我相信小梨，會選我的。”

程嶼覺得嚨越發干得難過，可偏偏剛才一氣之下又把瓶蓋擰得了。

現在想打開，生疼又不適的左肩膀更沒辦法幫的上忙。

車子開的飛快，但前面的路就好像永遠也到不了頭。

“那如果選擇了別人呢？”

程嶼移開眼睛。

“那我也只能祝福唄，難道我會再爬一次天臺麼？”

唐易揚半開玩笑地說。

程嶼向夜，如釋重負地吸了一口氣。

“易揚，如果我說江清梨未必適合你——”

唐易揚趕打住：“小舅，這種話你就不用說了。談這種事，我都是親自談過了才知道合不合適。工作學習上的事你管我，就算了吧。哈哈哈，畢竟，你自己跟喬姐不也剛分手麼？”

“你要是看一個人看得那麼準，當初也不會沒有看清喬姐是這樣的人，是不是？”

“所以在我和小梨的上，我或許大概不愿意，無條件地接你的建議。”

程嶼將如鯁在的話吞/咽下去，再次移開了眼睛。

“隨便你吧。”

叮咚。

程嶼的手機響了，是江清梨回復的消息。

【哦好，那晚安吧。】

程嶼回了句晚安，靠在后車座上閉上眼睛。

他有點心累。

秦書賀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江清梨的病更是讓他焦灼不堪。

可偏偏這個時候，在澳洲好好養著的唐易揚卻又回來了。

真是唯恐天下不。

江清梨的病最忌諱緒波。

萬一唐易揚鬧起來，難以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后果。

程嶼決定先等等再說。

……

“我去跟他說。”

第二天，程嶼把江清梨接上來，一路前往郊區一家神疾病中心。

路上，他把唐易揚回來的消息告訴了江清梨。

果然不出程嶼所料，江清梨只是沉默了一小會兒，便做出了堅決準備面對的決定。

“易揚的事是因我而起的，他傷也是我造的，承諾跟他在一起的人是我，我總不能像頭烏一樣躲著拖著。讓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他喜歡的孩跟他舅舅在一起了吧？”

江清梨認真地說。

程嶼將的十指扣在手心里，搖搖頭：“我去說。這種事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的。”

江清梨噗嗤一聲笑了。

“說得他好像是只吃人的老虎一樣，什麼我一個人去面對？當初是我主招惹的他，機不純的利用，造今天的后果，難道不應該由我出面去解釋清楚麼？”

程嶼：“你只是利用他在接近我，并沒有表示過自己上他。但我卻是在明知道他喜歡你的況下，還對你了心。對唐易揚來說，我應該比你更不值得他原諒。”

江清梨呵呵道：“說得好像你還在乎似的。那如果唐易揚說他不接，不愿意，不肯原諒，你就不跟我在一起了？”

程嶼一把將的兩瓣角住：“說什麼鬼話呢。他就是要了我這條命，我都不可能放棄你。”

江清梨在程嶼的懷里，輕輕拱了下小鼻尖。

“不過說真的程嶼，如果不是易揚的漸漸好了……”

“什麼意思？”

程嶼板起臉來。

江清梨卻依然一本正經道：“字面意思，我不是沒想過，如果他真的終生殘廢了，或許我真的會選擇嫁給他。”

程嶼皺起眉頭，直接在江清梨的小蠻腰上掐了一把。

“你再給我說一遍？”

江清梨也不笑：“我一輩子很短的，能為之負責的人很。如果易揚真的需要我，我愿意陪他走完。”

“閉！”

程嶼心中一陣沉痛，攬過江清梨的腰，將挽進懷里。

“這病又不是絕癥，能治得好。”

程嶼吻了吻的額頭，聲道。

“只是需要手，安排移植，要時間，也要機會。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等待這個機會。堅持的時間越長，機會和勝算就越大。在這之前，我會把你當作玻璃房子里的明珠一樣護著，誰也別想再傷害你。包括的我家人。”

其實程嶼心里很清楚，唐易揚這里不算棘手，但如果是父親和爺爺知道了他這個做舅舅的，竟然搶了外甥喜歡的孩。

幾乎可以預見的，那會是怎樣一場山雨來。

他無所謂。

已經決定離開誠正了，又何需懼怕來自家族的任何質難和碾。

只是對江清梨，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對的詆毀和傷害。

已經快要破碎灰了，是他一片一片撿了起來，一片一片拼湊起來。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相信。

相信這種東西，是可以頑強人的無限生命力的。

“程總，到了。”

陳凜把車停下，拉開門，將程嶼和江清梨接了下來。

“夏真喬就在西側樓的重癥區，據說的狀況很糟糕，住進來兩個禮拜時間，已經自殺了三次了。雖然都被救了回來，但這個況持續下去的話，早晚而已。”

程嶼點了下頭，看看邊的江清梨。

“小梨，你還是決定要進去看看？”

江清梨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之前就像來了，也是考慮過剛剛遭遇，緒十分不穩定，顧及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我以為隔了這麼多天，應該也認命了。”

程嶼似乎還有些猶豫：“其實你想問什麼并不需要親自來，我可以幫你。”

“不，我想看的下場有多慘。”

江清梨的眼圈波了兩下，紅松開咬痕。

“我要親眼看看的樣子，回去看姐姐的時候，才有底氣跟說話。”

這個害死的人，終于遭到報應了。

江清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