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去看了喬姐。”

唐易揚的/抖著，眼神空而不。

“……人打了電話給我，說又很重要的事跟我說。我……我聽說了的事，我本來是不相信的。”

“我不相信說的話，因為我……我更相信你，小舅……我知道你不喜歡，也知道曾經做了很多很殘忍的事。”

“可是我沒想到，你為了能擺，為了能跟江清梨在一起……你們竟然做了這麼深的局。從頭到尾，把我當傻子一樣耍……”

“我，我一直以為……”

唐易揚的話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切割進江清梨的耳，那些絕的共振撕/裂著的理智，一圈圈漣漪翻滾，幾乎要把擊倒當下。

“易揚，事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小梨。”

程嶼抓住江清梨的肩膀，將拉到后。

“唐易揚，這跟小梨無關，你想知道什麼，我來跟你解釋。”

唐易揚的眼中充斥著憤的淚水，就連面頰都開始不控制地了起來。

“你跟我解釋？你剛才，是把江清梨綁起來，強迫的麼？什麼做……跟沒關系？”

程嶼重重吸了一口氣：“唐易揚，不管夏真喬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相信。做了太多惡事，到現在還在負隅頑抗，在利用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去找對峙。”

“對峙？呵呵，呵呵呵。”

唐易揚冷笑道：“程嶼，你當我是傻子麼？喬姐死了，就在剛才，跟我說完那些話以后，就死在了我面前。”

程嶼：“！！！”

江清梨：“！！！”

什麼？

夏真喬死了？

這時候，陳凜的影匆匆過來。

看到眼前對峙的場面，他也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

陳凜沒有多說其他的，只是來到程嶼面前——

“程總，夏真喬死了。就在剛才，因為過量的鎮定藥劑導致的心衰過敏。”

“怎麼會這樣！”

程嶼厲聲道：“是誰給用的藥？”

唐易揚冷笑連連：“你還在我面前演戲？難道把送到這里來的人不是你？難道在允許范圍外強制注的告知書，不是你簽的字？”

“如果不是已經被到走投無路，也不會把這麼毀三觀的真相告訴我。”

“我知道，喬姐或許是做了許多惡事，但你程嶼就是什麼干凈的好人麼！”

“唐易揚！你腦子給驢踢了麼！”

程嶼厲聲呵斥：“做的那些事千刀萬剮都不足，你就因為臨死前編造的幾句瞎話，就連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麼！誰讓你過來看的？你被騙了你知道麼！”

唐易揚：“就是因為我還有基本的判斷，所以我今天沒有失約。因為我還記得喬姐以前對我是好的。即使你們所有人都說心機深，城府深，但至對我是好的！我來看，不應該麼？”

程嶼簡直不知該說什麼了。

“唐易揚你瘋了麼？對你好，是因為喜歡的人是我，我是你舅舅！”

唐易揚歪了下頭：“哦，這樣啊？那你對我好，是因為你喜歡我朋友？你剛才，是在親你未來的外甥媳麼？”

“易揚！”

江清梨極力抑著/口翻滾不息的氣，不能再躲在程嶼后目睹這越來越混的狀況了。

“說一千道一萬，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的。”

江清梨推開程嶼，直面唐易揚。

那一刻，在這個男人的眼睛里早已看不到曾經那種熾烈又熱的。

取而代之的，是懷疑，憤怒，厭惡。

“易揚……”

江清梨的嚨哽了哽，“是我對不起你。我承認我一開始是故意接近你，我想讓你注意到我，我知道……你會喜歡我這樣類型的孩，我想通過你，認識程嶼。因為我要找夏真喬報仇，因為害死了我的姐姐，我相依為命的姐姐。我利用了你，但我當時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

“所以呢？”

唐易揚上下打量著，陌生又犀利的目幾乎要把全都得無完。

“你有苦衷，所以我應該原諒你。我好同，好心疼你的遭遇，所以沒關系，我活該，我狗是不是？”

“易揚……”

“江清梨，你是想說我又沒什麼損失對不對？一切都是我一廂愿的，你要給你的家人報仇，我算什麼東西？我不過只是失去了一段自嗨的，不過是差點失去了自己的一雙！我算什麼東西！”

面對這一聲聲傾盡全力的控訴和討伐，江清梨只是哭，再也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但很清楚，這些的的確確是應該承的。

因為復仇，從一開始就是一條有代價的，萬劫不復的路。

“唐易揚你瘋夠了沒有！”

程嶼生怕江清梨一時控制不住緒，再發病危機。

他上前一步將江清梨攬在懷里，直面唐易揚。

可越是這樣親昵的作，越是在唐易揚的理智邊緣無地挑。

“你捫心自問唐易揚，小梨有說過喜歡你麼？是利用了你，但又不是只利用過你一個人，也利用過我，利用過蕭譽，利用過章北麟，利用過許遨，利用過所有人。怎麼？利用你一下，就得對你這個巨嬰負責一輩子？是你自己一廂愿的，你的難道就這麼急功近利？做生意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懂來懂回！”

“我告訴你，我不在乎被利用，因為我。我也不在乎利用過包括你在的其他任何男人，因為本就沒過你們！”

“唐易揚，我們是對不住你，但我們不欠你。明白麼？”

程嶼一番輸出之下，唐易揚似乎并沒有再發瘋。

但他的冷靜和克制，反而是更讓人覺得害怕的。

他就那樣定定地站在兩人面前，突然笑了。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從一開始，小舅，我第一次看到你在車里跟一個人做的時候……是不是？”

“我記得，那時候喬姐還在國外。我好像打電話給小梨，讓過來到我們場子上來玩。然后，就上了你的車？”

江清梨幾乎已經聽不到唐易揚講話了，視線一片暈迷，腦袋里都是嗡嗡的聲音。

程嶼將扶在懷里，一直在低聲，不要擔心，不要著急。

這不是你的錯……

“你們知道喬姐跟我說了什麼麼？”

唐易揚說，“跟我說，你們早就在一起了。因為怕被發現，才讓江清梨先接近我，掩人耳目。然后你們就在我的掩護下，明正大地媾和在一起。”

“無數次，我站在辦公室外，洗手間外，車子外，我撿到珍珠耳環，用過的安/全套，我做夢也想不到，我心心念念的孩，就在一墻之隔外，跟我最敬重的舅舅在做/。”

“你們鼻子下面沒張麼？如果你們想要告訴我，需要拖到今天，拖到我親眼看到麼？”

“你們為了擺夏家，拜托喬姐，于是給設了這麼一連串的圈套。程嶼，你敢說你不知道章北麟手是哪一天，你有沒有想過阻止我？你最悔恨的，應該是他那一槍沒有打死我吧？我這麼相信你，這麼依賴你，可你卻——”

程嶼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我沒想到你會出現，易揚，我沒想過要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事實上，我和小梨也不是一開始就相的。你不要相信夏真喬——”

“所以我要相信你，相信你們麼！”

唐易揚再一次歇斯底里起來。

“我不相信，也不相信你，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還不行麼？程嶼，江清梨，既然如此，你們當初為什麼還要救我？你們由著我從天臺上跳下去，由著我從此不會再為你們的阻礙，不是一了百了麼！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侮辱我，讓我像個白癡，像個笑話！”

“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

“江清梨都已經為你墮過胎，懷過孩子了，你們早點告訴我，或許你們現在已經能喜結連理了！你既然說你，怎麼連一個名份都遲遲給不了？”

轟一下！

江清梨僅存的意識和聽覺里，最后那句殘忍的真相如晴天霹靂炸了下來。

“唐易揚！你他媽胡說什麼！”

“小梨！”

……

黑暗中，病床上的人平靜地躺在那里。

眼前的一束讓僅剩的眼睛越發覺得不適。

“很難過麼？”

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

“嗯。”

了，可惜麻醉的加持讓幾乎無法移一個手指頭。

“堅持一下就要。”

男人輕笑一聲：“有一只眼睛，總比兩只都沒有要來的好。”

人張起來，一個勁兒地深呼吸。

“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里？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你只要告訴我，你甘心麼？如果不，你愿意為此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男人笑著說。

“不。”

夏真喬試圖咬牙關，可是無論怎樣，損傷的咬合都令無法從容閉合。

“不，我不甘心！我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