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嶼搖頭:“這倒不是。只是覺得味道有些悉了。”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看著餐桌上擺著的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筆記本。
江清梨輕輕啊了一聲:“不會吧,這是姐姐教我的。里面的每一個步驟我都有詳細寫菜譜。”
說起之前跟藍曉幽談論要做什麼風格的自時,江清梨還特意把這頓飯做給和元寶嘗過。
他們都說,這炒飯跟外面常規的店里做出來的一點都不一樣,因為里面有加一些其他的調味料。
“奇怪了,我之前都沒有好好學過,你怎麼會覺得味道有點悉呢?不會是……你之前見過我姐姐吧?”
江清梨問。
“當然沒有。”
程嶼搖搖頭,雖然江月橙是A大的輔導員,但他們并不是同一個學院的,而且那時候程嶼已經去歐洲了,算算時間前后應該是正好不認識。
“只不過,或許江老師是在別的地方跟人學的,比如學校的食堂師傅,或者是外面的某個小餐館,就算有相似的烹飪技能也不足為奇。”
江清梨拄著下:“這倒也是,不過這樣的話,就很傷腦筋了。我和曉幽原本還是想做這種稍微有些原創的食教程賬號的。沒想到才第一次嘗試就翻車。”
程嶼:“這也算不上翻車吧,最多只能說明,我對食味道的敏銳要比一般人來得更強一些。不過——”
“不過什麼?”
江清梨睜圓了眼睛,問。
程嶼了的頭:“不管你做出來什麼東西,我都會照單全收。誰也別搶,都是我的。”
江清梨罵他一句麻,然后起調羹,舀了一勺下去。
這一嘗,差點沒把給惡心死。
什麼奇葩的味道!
這東西真的能吃呢!
江清梨三步并作兩步跑到洗手間,對著馬桶一陣翻天覆地地輸出。
程嶼追進去:“小梨!”
看江清梨吐的眼淚汪汪,程嶼十分擔心。
“小梨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江清梨蹲在地上,一邊一邊搖頭 。
“你就別故意安我了,我覺我做飯是真的沒什麼天賦。照著菜譜一點一點來,居然還能做的這麼難吃。”
看著程嶼,心頭一陣雜陳無味。
“你也真是的,不好吃就直說啊。”
程嶼一臉錯愕地看著江清梨:“為什麼說不好吃?我覺得很好吃的。”
江清梨無奈苦笑:“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好麼?偏一個人也用不著這麼委屈自己的胃吧。這飯燒的有苦又咸,估計我是把小蘇打之類的東西當調味品放多了。”
程嶼怪異地看著江清梨:“你在說什麼啊。我真的覺得味道很好,不能說是可以跟餐館的大廚相比,但絕對是很合格的家常菜的味道。”
說實話,他剛剛那一瞬間都還沒想起來,他之所以覺得這份炒飯的味道很悉,只因自己在這里嘗出了久違的家的味道——
“程先生,江小姐。”
李阿姨經過一樓的洗手間,原本是準備去廚房間做早餐的。
但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起來的比自己還早?
“你們已經起來了啊,稍等下,我馬上就弄飯。”
“不用了阿姨。”
程嶼擺擺手:“小梨自己燒了些炒飯,哦對了,李阿姨,廚房的鍋子里還剩下一些,您盛一碗嘗下。”
李阿姨當然不好意思:“啊,不用了程先生,江小姐特意做給您的,我自己隨便弄點就好。”
“我是希您幫忙嘗嘗味道。”
程嶼堅持道。
江清梨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聽程嶼這麼說,恨不能趕停。
“你夠了好不好啊,難吃的要命,還要推銷給人家?李阿姨您可千萬別吃,趕倒了算了。”
李阿姨笑了笑:“不至于,我聞著味道很不錯啊。”
程嶼把江清梨拉住,示意李阿姨不用在意。
“小梨剛開始嘗試做飯,對自己要求高了點。您如實給個評價就行。”
他解釋說。
李阿姨笑道:“那敢好啊,沒事江小姐,我試試看。”
在江清梨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李阿姨竟然真的對這碗熱騰騰的炒飯贊不絕口。
“江小姐,你這飯做的可真不錯。”
江清梨笑得十分無奈:“李阿姨,您是害怕程嶼才不敢說實話的吧?”
李阿姨矢口否認:“哪能呢,這話我怎麼會說的。真的不錯的江小姐,那味道跟外面的炒飯還有點不太一樣,您肯定是改良了一些佐料的量。”
江清梨越發驚愕的。
這都能嘗出來?
江清梨很是奇怪,自己吃起來又咸又苦,很明顯是放錯了明礬或者是小蘇打之類的。
“你是不是又威脅人家,敢說實話要扣工錢之類的?”
江清梨程嶼的胳膊,小聲說。
“李阿姨是過來做家政的,估計這輩子都沒見過你這麼難搞的東家。”
程嶼實在是太無奈了:“你怎麼把我說得就跟不講理的奇葩甲方一樣。我又是暴君,難道還能著人家說你做的飯好吃麼?”
江清梨懶得跟他廢話,拿起一盒牛,剛抿了一口,直接全噴出來了!
這——
一又苦又的膠皮味?!
江清梨這才終于弄明白,不是自己的飯做的不好吃,也不是程嶼和李阿姨故意不打擊的自信心,而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吃飯是苦的,喝牛也是。
兩小時后,蕭譽在海山醫院總部門口等到了開車把江清梨送到醫院來的程嶼。
今天是周末,原本是沒有專家坐診的。
于是他專門找了一個五科的專家,給江清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藥的副作用。
“也沒有什麼大礙,只要停藥了就能恢復。”
醫生說。
“這種藥本來就不是長久之計,臨床副作用上寫的很清楚,長期服用會引發神經系統功能損傷。失去味覺只是很小的一個前奏,不過病人這個狀況,不用藥干預也是不。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安排移植手。”
當然這些話是沒有當著江清梨的面說的,而是趁正好去洗手間,醫生把蕭譽和程嶼單獨進去囑咐了一下。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的是,江清梨心里早就已經有眉目了。
因為當在開車過來的路上,就把自己目前在換的新藥的品名發給了藍曉幽,讓幫忙查一下藥的副作用。
【這種藥是目前還沒有經過國審核認定的臨川試驗藥,針對原發肝損,載脂蛋白合障礙等都有很強的靶向功效。但是長期服用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神經損傷,以及生育功能障礙。】
這是藍曉幽給江清梨發過來的消息。
【不過,我覺得是藥三分毒吧,還是要看醫生的綜合考量。】
江清梨坐在馬桶蓋上,心底一陣雜陳無味。
剛剛才跟藍曉幽想到一條未來的創業方向,沒想到,這麼快就遭遇了現實的打臉。
還沒等學會做飯,就已經失去了士兵拿槍的手指。
真的是太諷刺了。
江清梨了眼睛,想,自己這一個多星期下來自認為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如果說程嶼都敢承認自己對的,是因為先想要占/有而勢在必得。
為什麼要頹廢地以為,生命的終點就應當是獻祭的墳墓?
于可煙那天見過后,就把江啟當年的資料全都發給了藍曉幽。
對方給出了個主意,既然目的是為了要保住江啟,那麼解鈴還須系鈴人。
只要黎清清和岑建俊同意把當年的事澄清出來,那于可煙抓在手里的把柄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黎清清和岑建俊會同意麼?
江清梨故意不接黎清清的電話,故意讓忐忑不安,抓不到自己心的真實想法,其實無外乎就是想讓有個心理落差——
這樣,等出現在宴會上的時候,后面的話才好繼續談下去。
江清梨定了下心神,想,是時候讓黎清清和岑建俊給江啟一個代了。
想到這里,從洗手間出來,想要去診室那邊找程嶼和蕭譽。
沒想到路過拐角的地方,跟一個穿著黑服的人肩撞了過去。
江清梨當然不是故意的,但因為的緣故,走路多有點打擺,加上心神一陣不寧,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兩步,然后一下子踩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上,只聽咔嚓一聲——
腳下一片紅。
“啊!”
那人驚一聲,江清梨也著實是被嚇了一大跳。
等看清腳下踩碎的東西時,江清梨先是一陣慌,接著又是一陣惡寒。
那是一支裝著的樣本試管,看樣子是那人要送去檢驗的。
沒想到被江清梨了一下,正好從手里,然后又不偏不倚地被江清梨給踩了個正著。
這種裝樣的試管一般都是一次塑料做的,哪里經得起踩踏。
這下子,十毫升的靜脈被踩得四飛濺,連帶江清梨的鞋子和管都污染了。
那人臉一變,頓時抱怨起來。
“你怎麼走路的!”
江清梨趕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踩到的。這是化驗樣本吧?真的很抱歉。”
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互相說句客氣話也就是了,但沒想到那人的緒明顯非常懊喪,就好像是被踩碎了什麼特別嚴重的東西。
“這是很重要的樣本,你就這樣給我踩碎了!”
江清梨頓時無奈起來:“不是,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了,要不你再去一支?”
“你!你什麼態度啊!”
那人氣得臉飛紅:“你說再一支就再一支?你以為你是誰啊!”
江清梨診室哭笑不得:“那,你說怎麼辦?”
東西壞了可以賠,服臟了可以洗,手機砸了可以修。
你這是化驗樣本踩碎了,不一支,難道——
“難道你讓我去一支賠給你麼?”
江清梨想,剛才雖然是自己走路心不在焉撞上了,但這個人明顯也是行匆匆。
兩人撞到一起,打碎了東西,本來就是都有責任。
看對方穿著面,舉止不像個沒素質的人。
這番抱怨,可能真的就只是單純因為抱怨現狀,就像大小姐發脾氣一樣。
“要不,我給你買一杯紅糖水,給你補補?”
見對方不太講理,江清梨口吻也帶了些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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