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聲響在偌大的悼唁廳回。

沉木的骨灰盒應聲而落，里面裝著的灰燼瞬間散落滿地，狠狠刺痛宋辭的眼睛，那些過往與宋驍的記憶猶如決堤般，徹底將淹沒。

‘我可以不給你派保鏢，但平時如果遇到什麼事，你不能瞞著我。’

‘好，我保證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哥哥問，阿辭絕不瞞著！同樣的，哥哥也不可以騙我，不然……不然下輩子我們不做兄妹，做姐弟！拉鉤，蓋印！’

‘都多大了，還玩這麼稚的拉鉤鉤，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好好好，一百年，不許變。’

宋辭忘記了上的疼，慢慢蹲下來，將灰燼捧在手心，嗓音嘶啞，重復道：

“一百年，不許變！”

眼淚跌落，砸在灰燼里。

宋辭好像在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上，“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好沒用……”

雙手握，想要攥住手里的灰燼，可越是收，那些灰燼就越快從的指流失。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我真的錯了！”

“我求求你回來！”

宋辭看著那些怎麼也抓不住的灰燼，無措的想要再捧起來。

“阿辭……”

發心疼的聲音從不遠傳來。

聞聲，宋辭轉過頭，看到來人，再也抑制不住的聲，“臻臻……臻臻，你快幫幫我，你快幫幫我救救我哥哥，你快過來，別讓他離開我……”

秦臻跑過來跪在地上，把宋辭抱懷里，“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的……”

“臻臻，怎麼辦……”

“我要怎麼辦，我抓不住哥哥了，為什麼，為什麼抓不住了……”

宋辭像個無助的孩子，沾滿灰燼的手抓住秦臻的角。

“阿辭，哭出來吧，我在這，你別怕。”

秦臻抱著。

“哥哥……”

“臻臻，我再也沒有哥哥了，我再也沒有哥哥了，怎麼會這樣，他明明答應了我會平安回來的，他明明都跟我拉鉤了，臻臻，為什麼……”

七天，整整七天，宋辭終于放聲哭了出來。

林叔和林敘也忍不住落了淚，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一地的灰燼捧起來放回骨灰盒，守在一旁。

……

不知過了多久。

連日的神繃讓宋辭在哭出來后不久便昏迷了過去。

秦臻看著重新被放在靈臺上的骨灰盒，將宋辭給顧廷曄，緩慢的站起，邁步，朝沈楚語近。

沈楚語對上秦臻冰冷刺骨的目，心下一慌，躲到祁宴禮的后。

祁宴禮蹙眉，“秦臻，你冷靜點。”

“呵……冷靜？”

秦臻冷笑一聲，字字泣，反問他：“祁宴禮，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冷靜！怎麼？要我提醒你，你的太太是宋辭，而不是沈楚語這個賤人嗎？”

“現在你為了別的人，欺負自己的妻子，祁宴禮，你告訴我，我憑什麼要冷靜！”

“祁宴禮，宋辭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上你，讓你有機會這麼傷！”

“阿辭沒了家人，失親之痛，堪比剜心，你為的丈夫都做了什麼！！阿辭總是我忍，可你睜開眼睛看看，一味的忍究竟都換來了什麼！”

祁宴禮看向在顧廷曄懷里的宋辭，眸深了幾許。

他知道自己剛才不該推宋辭，害得宋驍的骨灰盒掉落，但——

“秦臻，是宋辭對楚楚手在先。”

“那也是沈楚語活該！滾開，我看今天誰敢攔著我！”秦臻厲聲喝道，徑自沖向沈楚語，毫不給其他人反應，一把便抓住的領。

沈楚語害怕的一，“秦、秦臻，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秦臻嗤聲，拽著沈楚語往外走，停在臺階上，“沈楚語，你算什麼東西？你真以為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沒人知道嗎？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沒有證據，法律是奈何不了你，阿辭也不了你，但我秦臻無所謂！”

沈楚語往后看了一眼，十幾個臺階，如果從這里滾下去，至要在醫院躺上大半個月！

“秦臻，你不能——”

‘啪！’

秦臻揚手就是一掌扇在沈楚語的臉上，“我不能？我告訴你，我秦臻能做的事多了去！你不是很想要祁太太的份嗎？那你就先替阿辭驗驗從臺階上滾下去的滋味！”

祁宴禮臉一沉，當即要阻止，卻不想有人出來擋住他。

“秦宿？”

“放心，沈楚語摔下去死不了，但臻臻是我妹妹，我答應了我爸媽會護著。”秦宿說，“另外，如果你還想留住宋辭，最好別手。”

留住宋辭……

聽到這四個字，祁宴禮一頓。

下一秒，沈楚語失聲尖，從臺階上滾落而下。